第20章 麒麟道观
李萌一路走的不快,欢欢忍不住好奇,也跳下来到处玩耍。
山回路转,山路拐转处却是一座凉亭,亭边山崖上刻着几个字:回望亭。这回望亭是建在一座突出的山石上的,典型的中国榫卯结构搭建,却不是木制的,而是全由石头制成。周边立着八根一丈高的巨大石柱作为支撑,石梁上雕刻着很多云纹、花朵、麒麟、百鸟等。
李萌进入石亭远眺来路,来路已被茫茫云雾覆盖,远处依稀有几处云雾稀疏的地方还能隐隐看到山下深绿色的大地。李萌转身在石壁上发现一首打油诗:
天道慧众生
道心铸清秋
邪祟侵六道
淫龙乱乾坤
李萌默读几遍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没有题目和落款。但见字写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似是用剑所刻,非常有气势。
李萌意念随着诗文逐字模仿,忽觉魂力在体内涌动,带动魂体不自觉的跟着移动,李萌放开心神,凝心静气,意念随着诗文一笔一划,婉转运移,身体受意念牵动也跟着腾挪跌宕。一遍模仿完,李萌总觉得缺点什么。突然灵机一动,调动魂力凝聚了一把三尺长剑,以长剑遥指山壁诗文重新模仿,身体协同剑锋运移,魂力涌动间长剑发出嗡鸣声,一股股剑气随着长剑激荡出三米开外,李萌如痴如醉,一遍又一遍的沉静在演练之中,每一遍演练出的招式都不相同,尽管他模仿的是同一首诗文,但魂体与长剑却演绎出不同的方式。
不知过了多久,李萌停下演练,沉静下来回忆演练过程,却想不起哪怕一招一式,然而李萌的气势却已经变了,变得像一个剑客了,李萌抚摸长剑平直的刺出,毫无花哨,哧的一声,一道剑气如电刺入石壁,在石壁上留下了一个半尺深的窟窿。
李萌也不知道这剑气的领悟是源于艮金真气的作用,还是感悟于这石壁诗文上残留着的剑意。但他确实领悟到了传说中的剑气。欢欢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李萌也不着急寻找,收了长剑在凉亭打坐回想感悟,等了一会儿欢欢回来,一人一兽才又返回上山的路上,一路向上。
又约莫前进了一个小时,前面出现了一座道观,道观边上立着一块大石上书:“麒麟观”。道观不大,也没有大门,三面石质建筑围着一个小院,院落中间立着一个巨大的炼丹炉,炉火正旺。
“我想要的就是那炉中的太阳之火。”太阴真火在李萌神念里说道。
“待我问问,看能不能要到一朵火种。”李萌回道。
李萌正要上前,却见观中正殿里走出一个道士,一身黑色道袍,手中一把拂尘搭在肩,见到李萌,下了台阶走近李萌,道:“请!”
李萌看不出道士修为深浅,上前拱手道:“凡俗子李萌见过道长,打扰之处请见谅。”
那道长道:“不必多礼,相见即是有缘,请到观中一坐。”
李萌随道长进入正殿,欢欢却在外面玩耍去了。这殿中供奉着几位神仙,慈眉悦目,活灵活现,像是在盯着自己看,李萌心中一震,这些该是真实的神仙化身,不似人间供奉的泥塑。然而,李萌并没有参拜的意思。或许就是他们鱼肉众生灵魂。
那道长看在眼里,也不气恼,莞尔一笑说道:“请坐!”。
李萌见殿中并无坐椅,只在地上铺着几个蒲团,便坐在了一个蒲团上,那道长也坐了下来。
“道长可是这麒麟用境的主人?还没请教道长如何称呼?”李萌问道。
“非也,这方世界是我主玉清真君开辟的用境。我只是一个打理道观的道童,并无特殊称呼,你就叫我木道人吧”木道人说道。
“不知玉清真君可在这里供奉?”李萌看着殿中的供奉问道。
“非也,这台上供奉的都是真君挚友,说来话长,你可愿意听我讲述一些神界事情?”木道人说道。
“有劳道长解惑,我洗耳恭听。”李萌端坐蒲团上,静心倾听。
“你可知道这世界的存在皆因天道?”木道人问道,见李萌一脸懵懂,接着说道:“据说天道的一个意念无中生有的造就了整个世界,世界从一个奇点扩展而来,发展到如今这般,即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万物。正如玉清真君一个意念造就了这用境一般。这世界的运行规律都是天道所定,不知是天道既定的规律如此,还是发生了什么变异,这世界存在生灵,这些生灵不断的汇聚、不断的强大起来,其中最强大的一批灵魂就形成了这个世界的神。有些神不愿意接受天道的约束,想要挣脱束缚;而有些神却反对这样,认为那样会破坏世界的平衡。这两方面的神就会时不时的发生大战。一旦神界发生大战,所有的生灵都会受到波及,其他的神也不得不介入。而我主玉清真君和他的朋友们就时常被牵扯其间,这些供奉就是玉清真君战死的挚友们遗留下来的神格及一丝魂魄,供奉在这里日久天长可助他们复原。”
“那要多久才能复原啊?”李萌问道。
“对于这麒麟用境,可能需要千百万年时间。可对于玉清真君来说可能只是一闪而过的瞬间,因为这个用境的时间进展完全由玉清真君掌控。当然,不仅是时间,这里的一切都在真君的掌控当中,包括你我的一举一动,你我的生死,都在玉清真君的意念之间。”木道人解释道。
“那玉清真君为什么要向太阴开放这麒麟用境呢?”李萌疑惑的问道。
“这个请恕贫道也不知道详情,玉清真君只说一切皆有因果,这麒麟用境中的东西只要机缘相投都可以带走。只是吩咐贫道在这观中等待有缘之人,并问一个问题。这问题就是:是否愿意留下来,做一个无名道童?”木道人说完看着李萌,等他答话。
“我嘛?”李萌意识到木道人是在问他,稍作思考,回道:“我还有未完成的事情要做,请恕我不能留下来。”
“无妨,玉清真君只是吩咐贫道问人,并未吩咐贫道留人”木道人说道。
“哦,不知可还有其他人从太阴而来?”李萌问道。
“恩,前几日有位姑娘受解剑池艮金之气所伤,被贫道所救,已玉清道人收为道童,应该是从太阴而来。”木道人说道。
“哦,可是林安娜?”李萌问道。
“贫道不知,贫道并没有机会与她对话。”木道人回答。
“我还有一事,只是不知这观中炼丹炉中是何奇火?能否相让?我有一个共生契约奇火对这奇火非常感兴趣。”李萌一边问道,一边意念一动,太阴真火在李萌左手上燃起。
“这奇火乃是太阳之火,不算是多么珍贵之物,不过这个却是贫道私人所有,平时用来炼制些器物,与你交易到是没问题。贫道可以分出一朵火种来,你可以让你的契约奇火也分出一朵太阴之火,正好可以互补短长。”木道人说道。
太阴真火道:“我不会分火种啊。”
“无妨,你是太阴真火,分出一道太阴之火的火种很简单,不会有任何损伤,贫道传它一门方法。”说着,对着太阴真火一点,一缕意念进入飘来,被太阴真火吸收。
“太好了,我来试试!”太阴真火欣喜的说道。
呼,一朵太阴之火出现在李萌右手心,李萌交给了木道人。
木道人收起太阴之火,念动法诀,一道红色的火焰从丹炉飞出,来到李萌身前,嗖的被太阴真火吸收,钻进李萌的神识里,蓝色火焰包裹着红色的太阳之火,开始炼化融合。
李萌正在和木道人闲聊,突然,李萌神念中警示连响:
幻魂兽发动吞噬技能……
幻魂兽领悟噬神……
幻魂兽吞噬失败。
木道人身影消失,片刻后又回到李萌面前,手里却抓着已经晕厥了的小松鼠欢欢。
木道人眉头紧锁,将欢欢交给李萌,道:“这小家伙什么都敢吃,竟敢跑到禁地偷吃这噬邪神的手指。”
“道长,都怪我管教无方,它不会有事吧?这噬邪神又是怎么回事?”李萌关切的问道。
“它怕是会因此魂飞魄散啊,这噬邪神是神界的一尊大神,专门吞噬神界各族魂体,功法邪恶异常,在神界大战中被我主砍下一节手指,封印后留在这禁地之中。不知怎么会被你这契约宠发现。”木道人解释到,思绪了一会后又道:“不过既然我主并未现身,应该不会责怪于它。”
“不知道长可否救救它?”李萌问道。
“请恕贫道无能为力,只能看它的造化了,不过贫道这里有紫灵花蜜对恢复灵魂有奇效,不知对它有没有作用。”木道人说完,手中出现一个小陶罐,交给了李萌,交代道:“每日喂它服用三滴,不可多服。”
“多谢道长。”李萌作揖拜谢。
李萌喂欢欢服下三滴紫灵花蜜,将它放入腰包。
“不必多礼,太阴之中多是暴躁之辈,杀戮心强,来我麒麟用境多是强盗行径,也伤了不少境中的麒麟,少有如你一般之人,你能来到这里是你的机缘,想必你一路上多有收获。”木道人说到。
李萌心里想,多数人被误导了,以为麒麟境就像是个副本,见到怪物自然就想着攻击,想着刷怪,得经验,爆装备。想及此处说到:“应该是受人误导所致。”
“道长,这山下的解剑池和英雄冢是怎么回事?”李萌问道。
“那解剑池里多是神界的神兵护甲,都是我主在神界大战中斩灭对手所获,神兵各有灵,一般不会再认主,我主将他们封印在解剑池中,这些神兵日积月累汇集形成很多艮金之气,却成了麒麟观的一道屏障,一般宵小不敢靠近。那英雄冢中却是一些我主敬重的对手,他们在消亡之前留下一些得意功法,希望找到有缘的传承人,想必你已经试过了。”木道人解释道。
“嗯,确实有所收获。对了,这回望亭边石壁上留书气势非凡,不知是何人所书?”李萌又问道。
“是玉清真君的一位朋友剑仙悟道子所留。他以剑入道,是一位天道平衡的守护者,嫉恶如仇,誓要斩灭所有邪道,哎,岂知这正邪又哪能分的那么清楚呢。”木道人说到。
“道长以为不该剿灭邪道,维护天道平衡吗?”李萌问道。
“非也,以贫道之见,天道并未阻止邪道,说明邪道的行为并未对天道平衡构成威胁,也就是被天道所容许。正如我主开放太阴入口,多数人来到麒麟用境都是杀戮抢夺,也破坏了很多设施建造,但我主并未阻止,也未吩咐贫道剿灭,想必是有更深层的用意。贫道又岂能打着维护我主用境平衡的旗帜自作主张剿灭他们呢。”木道人又接着解释道:“所谓正邪只是功法理念不同而已,所谓正者,多是依据天道规则汇聚魂力提升修为。而所谓邪者,多是违逆天道,夺取众生魂力,手段极端,更有甚者直接抢夺神魂之体为修炼资源,受众神所不容。然而,即使如此也都不会威胁到天道。”
“道长领悟通透,然而,我等身在其中又岂能任人鱼肉,我虽是一介凡人,却也不能任由邪神们操控众生轮回,肆意妄为!”李萌坚定的说到。
听了李萌的话,木道长深思良久,说道:“嗯,你我身份不同,经历不同,自然想法就不同。贫道一直在这麒麟境中,受我主庇护,无人能损我半分,自然可以置身事外,超脱于世;而你身处太阴,随时都有被邪道斩杀而殒命的危险,自然对他们深恶痛绝,生出为本族伸张正义的想法。”
李道长又问道:“何以你不选择在这麒麟境中修行呢?这里不会有人伤害于你,相反,我主还会传你一些适合的功法,指导你的修行,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
李萌沉思良久,道:“我也想在这世外桃源般的秘境中安然修行,然而总觉得心中有所羁绊,我还是遵从本心吧。尽管太阴危机环伺,推翻轮回所的希望也非常的渺茫,但我却不能置身事外。既然天道不公,神明不仁,就让我们重建太阴恢复轮回,不为维护天道,只为夺回众生轮回权利!”
“看来你能领悟剑仙悟道子剑意并非偶然,应是志道相投,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悲观,天道不惩罚邪道,并不意味着天道会任由他们肆意妄为,并非天道不公,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天道自有其行事的方式,是你我不可臆测的,你切忌不可对天道不敬。”木道人说完,起身送客道:“受麒麟境规则所限,这里只有金系、念系灵兽可以成长,这里也很容易产生这俩系的奇灵,金系奇灵你已收服,这麒麟观中再无你可求。你可以再往那幻梦泽中寻找机缘,我们就此别过吧。”
李萌起身躬身长揖,道:“多谢道长指点,后会有期!”
李萌别过木道人,一路下山而去,来到解剑池看着随处游荡的艮金之气,李萌问艮金真气道:“可否让他们跟我一起离开?我还有一些朋友也很愿意和他们建立契约。”
“我不能强迫他们,我可以帮你问一下,如果有愿意一起离开的,你都可以带走,不过机会渺茫,在这解剑池金系奇灵会更容易获得晋升的契机,一般不会轻易离开。”艮金真气说到。
随着艮金真气的沟通,有5根艮金之气愿意跟着李萌离开,到外界去寻找机缘。李萌将他们一一收到魂册里,这才离开了。
那幻梦泽想来应该是那河流隐匿踪迹的那一片云雾笼罩的地方吧。李萌查看了一下欢欢,见它依然昏迷不醒,只好放回腰包继续前进。
得知了这麒麟用境主人的真实身份,李萌一路上尽量不打扰这里生灵的生活了,更不敢妄动这里的建筑设施,有种到土豪家做客,偏偏土豪家里还布满了监控设备的感觉。
没有了欢欢这个坐骑,李萌赶路的速度慢了很多,走了半天时间才回到初到这里时的山腰,李萌并未上山,而是向左侧赶去。不久就看到了一条大河,河水碧绿如蓝,水中时有游鱼追逐而过。
李萌就着平静的江水作为镜子,看着自己的倒影发呆,心里想着,现在的我还是我嘛。似乎比以前更成熟了,更有棱角了,更坚毅了。
李萌顺着河流向下走去,极目远眺却看不到一艘小船或是什么建筑,也无从打听前方是不是幻梦泽。小河开始变得更为蜿蜒了,草原的茅草也逐渐的被水草所代替。眼前出现了一片片的湖泊湿地,与小河连成一片,李萌无法再沿着小河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