耸了耸鼻子,维金斯基兴奋的叫道,虽然他的声音很低。
“就在这附近没错了,我猜应该是炖了肉,或者大米饭里蒸了肉。”
“快进里面瞧瞧吧,我都等不及了。”
门托洛夫斯基摩拳擦掌,笑容洋溢在他毛茸茸的脸上。
来到一所木屋近前。
“推门!”
“我知道,别催我。”
莫璃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他着实有些佩服这两个小家伙唠叨的能力,连推门也要嘱咐他。
如果唠叨有级别,莫璃想给门托洛夫斯基和维金斯基一人颁发一个唠叨冠军奖杯。
“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烦它们了嘛!”莱昂斯基无奈的耸耸肩。
“知道了。”
莫璃勉强挤出一起笑容,他的手轻轻抬起,对着简陋的木门轻轻敲了三下。
“咚咚咚!”
“谁啊?”
门内传来一个女孩夜莺般甜美的问询,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似是害怕着什么。
“别怕!”
听出女孩的顾虑,莫璃出声安慰道:“我们连续赶了好几天的路,肚子饿的咕咕叫,闻到你这有很好闻的味道,想着你这一定是做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就过来了,我们没有恶意。”
“哦?”
门内女孩微微有些惊讶,沉默片刻,她拉开门栓露出一条门缝,朝着莫璃打量一番后,她招了招手示意莫璃进来。
“谢谢!”
莫璃露出感激之色,朝着女孩笑了笑进入门中。
“你们坐这吧。”
女孩端来了一个高脚凳示意莫璃坐到桌前。
借着微弱的烛光,莫璃看到了一张温柔的脸庞,女孩十一二岁的模样,长得算是好看:弯弯的眼睛,挺挺的鼻梁,白净的脸蛋上透着一丝可爱,只是有些纤瘦,身上穿着雪白的连衣裙,虽然那裙子看上去有些破旧,衬托着纤瘦的身材看起来有种病态的美感。
莫璃又朝着屋内打量了一圈,屋子被布帘分成了两个部分,莫璃坐在帘子外面,里面应该是女孩的起居室,外面则是大厅和厨房。
屋子里干净整洁,只是有些简陋,没有像样的家具。
“汪,汪,汪!”
几声狗叫突然从角落响起,莫璃被吓了一跳,他转头看去,就见一只大黄狗躺在灶台旁,或许是灶台处比较暖和,狗狗蜷缩着躺在地上,姿势比较慵懒!
“别叫了,饭团!”
女孩小声制止,来到灶台,轻轻摸了摸狗狗的脑袋,狗狗乖乖耷拉起耳朵,刚刚昂起的脑袋有俯到身下。
安抚了狗狗,女孩垫着湿毛巾从锅里端出一只乳白色大碗!
“吃的,看啊,我就说这里一定有好吃的。”维金斯基高声说道。
“让我猜猜那里面装了什么,里面一定盛满了肉汤。”
“不对,一定是肉,味道太诱人了。”维金斯基纠正了门托洛夫斯基发言。
“对,是肉!”
两个小家伙激烈的讨论着,只有莱昂斯基注意到女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都少说两句笨蛋!”
莱昂斯基叫骂道。
“是你在说话。。。”女孩从短暂的窘迫中反应过来,她的目光轻轻落在莫璃的肩膀上。
莫璃尴尬的挠了挠头,他想了想解释道:“这是我养的宠物,我每天都教他们说几句人话,久而久之,它们就会了。”
听了莫璃的话,莱昂斯基翻了翻白眼没多说什么,或许它心里正骂着这家伙都在胡说些什么,可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袋鼠会说人话这件事。
“啊,好可爱,小老鼠还会说话,好厉害!”
女孩泛起的星星眼,竟一点也不害怕,盯着莱昂斯基看了好久,莱昂斯基没有出声辩解,只是撇了撇嘴,表情有些不屑。
见“宠物”没什么反应,女孩有些失望,隔着湿毛巾一股炽热传来,女孩连忙将手里端着的碗放下,脸色涨红道:“这是大米粥,你们小心别烫着。”
“啊~米粥~!”
莫璃激动,他的声音拖得老长,眼巴巴看着碗里的大米粥。
这米粥竟然比水还要清澈,莫璃的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片刻,他将鼻子凑到“水”前闻了闻,“水”里果然有米的味道,这又让他很是开心。
朝着女孩递去一个感激的笑容,他吹了吹大碗里升腾着的热气想要品尝一下“米粥”的滋味,一道尖锐的社会音响起:“这是米粥?我怎么觉得比水还清澈呢!”
维金斯基心直口快的叫嚷道,原本期待的脸上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这能吃饱?”
门托洛夫斯基也有些失落的说道。
“。。。”
“我们家只有这些吃的了,真的不好意思。”女孩脸色彤红,低声解释道:“父亲留下来的积蓄都用来点灯了,所以已经没有多少钱买米了。。。”
女孩的眼眶微微湿润,她努力的控制着泪水在眼眶内打转。
“算了算了,我们也没说你不对,能请我们喝粥我们还是很开心。”
维金斯基见她要哭赶紧安慰,虽然他的脸上写满了失落和不开心。
“对,对,对!能分我们一起喝就很不错了。”
门托洛夫斯基语气有些急促,显然在哄女孩子开心这方面不是很擅长。
“呜,呜,呜~”
两个小家伙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女孩眼眶反而又红了起来。
“啪嗒,啪嗒。”
女孩白皙的脸颊上大滴大滴眼泪落下。
“哎哎哎,别哭啊,姐!”
莫璃觉得女孩比自己大一点,所以叫了一声姐,他上前拉着女孩的手道:“你别伤心啊,你应该也没吃吧,我们一起喝粥吧。”
“不要。”
沉默片刻,女孩抹了抹泪水又咽了咽口水这才勉强说道:“这是招待你的的食物,我怎么能吃。”
“。。。”
莫璃有些无语,为什么招待客人的食物主人就不能吃呢,都这么困难了一起分着吃不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吗。
“既然她不肯吃我们还是走吧,这家主人不欢迎我们。”
莱昂斯基开口道,他的声调在不欢迎三个字上刻意拔高。
“哎哎哎,别走。”
女孩有些犹豫,思忖片刻,偷偷咽了咽口水连忙招道:“回来,我吃,我吃。。。”
“啊切!”
莱昂斯基发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听女孩这么说他才松口道:“这还差不多,咱们留下来吧。”
经历了片刻的酸楚,女孩控制住了情绪,她看上去有些激动的对着莫璃一笑:“你们是好人!”
“嗯?我们像坏人嘛!”两个小家伙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抗议?
“没错,我们不是坏人!”莱昂斯基阴沉着脸道看向女孩。
“啊~”
见到莱昂斯基面露可怕表情,女孩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你刚才的表情好可怕。。。”
“呵呵~”
莫璃干笑,他连忙从中打圆场道:“好了,我们喝粥吧!”
“等等!”
女孩突然说道0。
“怎么了?”
莫璃有点摸不着头脑的问道。
“那个。。。我能摸一下你的宠物嘛,它真的好可爱!”
“额。。。”
莫璃愣在了原地,他没想到女孩真的信了他的鬼话。
“你。。。你摸吧!”
莫璃有些犹豫的替莱昂斯基做了主,被莱昂斯基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瞪得他的心里直发毛。
“哇,好软!”
女孩酥软的叫道,她摸的是莱昂斯基翘起来的耳朵,那触感别提有多好,摸得莱昂斯基身体一阵无力。
“喂,老大,你怎么能没有原则?”
两个小家伙再次抗议,它们立马转头看向女孩,双眼放光,“我们都没被摸过耳朵和脸颊,我们也要。。。”
“额。。。”
女孩眼睛弯成了月牙,咯咯笑了起来:“你们好可爱。。。”
“额。。。”
莫璃身体绷得笔直,他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听到女孩的笑声,莱昂斯基也反应过来。
“咳,咳!”
他干咳两声缓解尴尬道:“摸够了没有,摸够的话就吃饭!”
“好!”
女孩答应的很干脆。
见女孩同意,莫璃长长舒了一口气。
“我再去拿几个小碗,我们一人分一碗吧!”
女孩建议道,莫璃点头,于是两人一狗三袋鼠分食了米粥。
舔了舔嘴唇,莫璃和大黄狗有些意犹未尽,倒是两个小家伙肚子吃的圆鼓鼓的,虽然是小碗,但是相对它们的体型来说可以算是巨无霸了。
莱昂斯基吃的相对满足,饭后他对着两个小家伙一阵耳语,不知在角落里偷说了什么,表情很鬼祟,听的两个小家伙连连点头。
之后,它们三个消失了一段时间,这期间莫璃和小女孩聊的很是开心,女孩了解到这些年来莫璃都是和爷爷生活在一起,当莫璃说到克兰爷爷为了给他摘野果被怪物咬伤时,女孩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难过之色。
和女孩聊天莫璃也知道了很多,包括女孩的身世,小镇上的生活,以及掌灯等等。。。
女孩名叫娜依卓玛,今年七岁。
“才七岁,我还以为你十几岁呢。。。”
莫璃大呼不解,同样是七岁,为啥人家七岁会比自己高出一个头?
年龄相同,个头却相差很大,或许是因为从小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的原因,生活条件一直还行,而莫璃不同,他打记事起便没了父母,而娜依卓玛至少还能记得父母的模样,只是某一天意外发生了。
大约是两三年前,一个掌灯的日子,本来以为点了银雪矿就会得到小镇的庇护,没想到浓雾中的怪物暴走了,那一天,它们家住的房子,屋顶被不知名的力量掀飞,一只巨大的触手从头顶伸近屋中,那触手卷走了妈妈,他的爸爸则是将她藏到了床下。
她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她记得爸爸临走时的笑容,记得他俯着身子对着床下的她说道:“乖,宝贝,爸爸去找妈妈,你要在这里平平安安的等着爸爸回来,听到了吗。”
娜依卓玛现在回想起爸爸的笑容,还是那么的温暖,柔和!
就这么等啊等,在床下等了三天,她的爸爸也没有回来,饥饿的娜依卓玛嘴唇干裂,精神恍惚,透过床下缝隙她看到外面黑压压一片,不知是黑雾还是黑暗,只知道再不喝水吃饭她也会死。
但是现在她还不能死,她还要等爸爸把妈妈找回来,于是她支撑着稚嫩的身体从床下走出,待到黑雾退却,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家,小镇也被摧毁了大半,人死的死逃的逃,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理由,不知道爸爸有没有找到妈妈,也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回来找她,或许他们现在正在一个遍地繁花的地方开心的生活吧,只是在那里没有自己。
娜依卓玛安静的说着她的故事,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真挚的笑容,那笑容发自心底,是她对离开的父母最诚挚的祝福,哪怕父母没和她生活在一起了,她也希望他们能够过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