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青山,山峰突兀,连绵千里,其主峰太清峰是中州胜土除了嵩山俊极峰外的最高峰,灵气蕴藉的太清峰深处山脚下,有一座残破的老瓦房,青砖绿瓦看上去有些年头,门院上却有着刻有“潜龙在渊”字样的破旧匾牌,行字苍劲浑厚。
房前有一片丈许大的菜圃,菜圃用木栅栏围着,平凡普通与这修仙之地显得格格不入。
菜圃里有一位老农在拾掇他的作物,粗衣麻布,黝黑的脸庞上有几道沟壑般的皱纹,白眉耸拉着直至脸颊处,弯着的腰不知从何时便再也直不起来了,这一切都彰显着他的苍老,但炯炯有神的双眸内敛着他的勃勃生机。
慕然,远处的金光惊动了他,老头眼皮跳了跳,若有所思道:“人言人,神言神,神不爱人,人不当人。”
老头眼中青金二色交融,明灭交叠,好像看到了千里外两仪坛的画面。
片刻,老头停止注视,摇摇头叹息道:“少来无所欲,性本爱丘山。误入尘网中,一去三十年。”
转身去拿身后的簸箕,继续筛着麦子,好像这红尘事与他何干。
“明渊”一道突兀地声音突然响起,“你真的忍心看着天下道统如此倾覆吗?”
“天下道统与我何干?”
“那天下人心中的道呢?”
“.......”
“现在有一个人站出来了,接下来就会有千千万万的人站出来”
......
战斗愈演愈烈,青萍剑在手的清元以一敌二,却丝毫不乱,如蛟龙入海,剑道的运用随心所欲。气势不动如山,战意也逐渐攀升到极致,到达一种清元从未有过的无我之境。
丁甲二神见普通道法无法奈何对方,只好神通尽出,祭出秘宝,一镜一镯,试图用大道镇压清元。
双方道法肆意宣泄,五光十色的灵气渲染着这片天空,从远处望去,犹如一闪晶莹剔透的七彩的蝴蝶之翅。
在一次交锋过后,双方短暂分开,六甲阳神身上坚韧无比的神盔多了几道剑痕,阴神也颇为狼狈,不复先前的飘摇之姿。
“你很强,但却选择了逆天而行,下场注定凄惨。”
“是吗?现在狼狈不堪的好像是自诩为天的你们吧”
“哼,泯顽不灵,今日便以你之头颅,昭告天下:神的意志,不可违抗”
说罢,六丁六甲背靠而站,两人脚下出现各自出现金色和紫色的圆环,不断扩大、交织融合,直到能覆盖整个鹿邑城,金紫色的圆环以两人和一镜一镯为中心,像巨大金紫毂环源源不断地汲取天地灵气增长着力量,天道威压越来越强烈,身在威压中心的清元身形剧烈晃动,除他外无人知晓这威压的力量,为了支撑身体不跪倒下去,清元倚剑而立,但连抬手都极为困难,更别提反抗了。
“阴阳两仪,五行俱神”金紫圆毂发出了第一次攻击,融合五行的力量瞬间破开清元的剑道源壁,将清元击飞千米远,一路撞散不知多少城楼,直到撞在鹿邑城门往生门才停下。
清元从城墙的凹陷处跌落下来,狠狠坠在地上,砸出一个巨坑,尘烟四起,如地震一般,响彻鹿邑城。
往生门前的众人都停下来了,注视着那道巨坑,他们知道今天的所作所为皆系于清元一人而已。
众人都以为清元已身受重伤,无力再战的时候,清元却缓缓从巨坑中升起,嘴角溢着鲜血,灰袍破败不堪,但手中的剑却握的紧紧的。
清元发狠地看向居高临下的六丁六甲,看着东城往生门众生众志成城的景象,甚至看到了自己的师兄妹清阮、清瑛他们。
清元深吸一口气,又恢复了平静,心静神清,空明如镜,仿佛置身于天人合一的境界,他细细的感受着众生的情绪,愤怒、恐惧、反抗、视死如归......
“吾剑所指,困人之枷锁而已;吾剑所斩,天下人之不平而已”
“一柄剑,斩不尽心中的枷锁:一道念,变不了天下人的悲悯”
“但心之所向,剑之所指,故我有一剑,不得不出”
“诸位,可愿与我一道,递出这一剑?!”
“愿!”往生门前前来助阵之人,不论三教九流,皆一口同声道,声音振聋发聩,响彻寰宇,震得天公汗颜。
“吾曾观赤轮之阳,可让大河干涸;但星星之火,亦可以燎原”
“天神,迎接众人的愤怒吧!”
“今日我清元,便借天下人之剑,一剑一念,一念擎天,斩的你天神否?!”
清元缓缓说道,整个人都变得神采飞扬,剑势也在无限攀升,剑势如飞龙在天,气贯长虹,一触及发。
“无用的挣扎,这就来审判你!”丁甲二神轻蔑道,但却祭出了最强道法:“阴阳合道,衍生太极。”
笼罩天地的太极道印快速旋转,内有盘龙,众人只觉得那道太极道印好像天地灵气的起源,蕴含着磅礴无比的力量,天威肆意宣泄,众生折服。
“言行不一,一如天神的一切”
清元缓缓挥动青萍,又猛地刺向太极道印,顿时剑气作青龙,剑罡如黑色的龙鳞,携黑焱烈烈,欲焚天煮海。
最后,念天破开了太极,飞龙击中了丁甲二神,二神不知去向、不知生死,无影无踪,但站着的只有清元,一介凡人而已。
“赢...赢了吗?”
“天神被灭了吗?那是?”
两仪坛中心刺目的银光闪烁,众人定睛望去,竟然是满头白发的清元,在大日之下银光闪闪。不见他有丝毫胜利的愉悦,目光仍死死盯着天空。
“轰隆”,天雷震震,金光乍现,三十三重天界,在众人头顶显现,携浩荡天威,威压人间,每重天宇都有天神坐镇,让人感到绝望而无力。
“天界难道是想要降临人间吗?”
......
眼前的景象像镜子一样突然破碎,沐尘出现在一片虚无的灵海之中。
沐尘头疼欲裂,之前看到的画面如走马灯一样在他脑中再次快速浮现,突然,他看到了一道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