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侠将县令扶到太师椅上坐好,将最近县里发生的几件事同他说了。县令听完,着急万分,道:“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子卧病在床,又同时丢了孙子和媳妇,不是要老人家的命吗?我得赶紧升堂才行。”小幺道:“您先别着急,我去将他们带过来。”说完,便一溜烟跑远了。留侠则将堂内因刚才打斗而损坏的物件收拾了一番。不一会儿,小幺便带着老婆婆和有冤情的一干人等过来了。大家自听闻县令是猫妖之后,看到他还是有些惧怕,并不敢上前,你推我,我推你。县令此时早已走了过来,拉起老婆婆的手道:“您的恩情我一直不敢忘,得知您走失了孙子和媳妇,我比您更急。您快和我说说详细的情形。”
老婆婆见县令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警惕之心逐渐放松,想起孙子和媳妇,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孙儿贪玩,一大早便跑到了外面,当时媳妇在做饭,我在给儿子熬药,等忙完了才发现他不见了。媳妇便出去找,就没再回来。我找到县衙,想当面和您说,衙役却告诉我要我拿着状子过来,您才能见我。我又去找人写状子,拿着过来还是见不着您,今天才知道是猫妖在作祟,我孙儿和媳妇已丢了五日了。您可得给我做主啊!”县令听完,不怒自威地向几个班头道:“我常和你们说,遇到紧急情况要懂得变通!要把老百姓的事当成自己的事去办!换作是你们的妻儿走失了,你们也这般懈怠?等事情了了,该赏的赏,该罚的罚!心里都掂量着办!”说完叫来两个班头,向他们吩咐了几句,叫他们带上人,往郊外偏僻之处去找孩子,往暗门子去找媳妇,同时探查县中大户人家这两日是否买过符合这二人特征的奴婢,并安排了一个人到媳妇娘家去打听情况。小幺和留侠在一旁看着,只见这县令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不似猫妖附身时那般往下耷拉了,眉宇间自有一股正气在。
那弟弟被醉汉捅死的男子,也上前向县令哭诉:“县令老爷,我弟弟死得冤枉啊!我弟弟与那‘韩老酒’素不相识,只因我弟弟身上佩戴的玉佩成色好,‘韩老酒’便伸手来抓,我弟弟不从,他竟掏出一把匕首,一刀把我弟弟给捅死了。他捅死我弟弟之后,吓得酒也醒了,立马就跑了。等我得着消息从家里赶来,我弟弟身上都凉了。是酒馆的伙计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还说杀我弟弟的人姓韩,在家排老九,又经常醉酒,大家都叫他‘韩老酒’。”县令听闻,便问道:“除了酒馆的伙计,可有其他人证?”男子道:“有,街上好多人都看到了。但当时只有酒馆的伙计认识‘韩老酒’。”县令便命捕快去将几个人证和酒馆的伙计带来,将他们带至不同的房间,组织画师为“韩老酒”画像,对比过后,能看出是同一个人,确定酒馆伙计所言非虚,这才命捕快前往“韩老酒”家抓人。谁知,到了“韩老酒”家,听他家里人说“韩老酒”有一日喝醉了酒,栽倒在水缸里,人迷迷糊糊的,没起来,就这么溺死了,正准备过几日下葬。在仵作验过尸后,县令又安排男子、酒馆伙计、其他人证前去确认,证实杀人者“韩老酒”已受到应有的报应,这才将此事了解。
那妻子被恶霸当街抢走的人也将情况说了一遍,县令便派出几名捕快将恶霸和那被抢去的妇人一并带回,只见那妇人肌肤玉雪发云雾,长得十分美艳。她一见到自己的夫婿,便哭得“一枝梨花春带雨”,见者无不动容。县令也跟着叹了口气,紧接着义正词严地向那恶霸说道:“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为一己私欲,无端拆散恩爱夫妻,按律徒三年。来人,带下去。”
小幺和留侠见这县令办起案来,雷厉风行,又将各种情况考虑得十分周密,不由得在心中叫好。小幺更是偏着头低声向留侠道:“要是所有的官都能像这县令一样,大家就都过上好日子了。”眼见案子一件件俱处理完了,县令便走到留侠与小幺身边,郑重向他二人表示感谢,感谢他们将猫妖收服,救了自己,并邀请他们晚上到府中用膳。小幺、留侠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在县令家中吃了晚饭,那县令又拿出银两表示感谢,被二人回绝。小幺和留侠又在县里流连了数日,听闻老婆婆的孙子、媳妇均被卖到了大户人家为奴为婢,如今俱已接回,找到了四个人牙子,均按律被绞,这才重新上路,向天都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