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男子用手扶着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慢慢环顾四周,待他看清篝火旁坐着的几个人时,惊慌失措地大声叫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说着便起身想跑。只见那女鬼双眼露出杀机,似箭一般向他飞去,又欲吸他魂魄。小幺见状,立马腾空飞起,挡在二人中间,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要和他永生永世在一起吗?”
那男子见小幺并非寻常女子,立马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拉住小幺的衣袖,道:“女侠救我,这女鬼存心要我的命。”小幺立马防备起念织来,看看念织,又看看男子,道:“她为何要你的命?”男子转转眼珠,思索片刻,又定了定神,道:“我刚刚魂魄被她吸出体外,倏然中止,魂魄无法归位,便往鬼门关走了一遭,霎时把前世之事全想起来了。第一世,我听闻她生得貌美无双,便央求父亲到罗府提亲,谁知罗家却说,已将她许配给了冯世卿。我林家官至二品,放低了身段,诚心求娶她罗念织,谁知她家竟如此不知好歹!我父亲便将罗家暗中勾结藩王的罪证呈给了圣上。”
念织怒着说道:“休要含血喷人!父亲为官,只求上为君主分忧,下为百姓请命,怎会勾结藩王?明明是你林家,求娶不成,成心诬陷!”男子道:“是否诬陷,自有圣断!朝堂之事,岂是你一介女流明白的?”听到这里,留侠、小幺才明白过来,这男子并非是那冯郎转世,而是念织的仇人——林闵君的转世。
只听那男子向小幺、留侠接着说道:“她身为罪臣之女,流落在外,我欲讨她为妾,她却被冯家抢先一步买走了。之后,我表妹福僖郡主嫁与冯世卿为妻,冯世卿连她的手指头都不曾碰过。不仅如此,罗念织一介罪臣之女,一应吃穿用度皆比照正妻。我表妹自小心高气傲,哪里能忍受这等羞辱!我将冯世卿专宠罪臣之女一事禀明圣上,哪知那冯世卿竟连一百板子都捱不过,早早归了西。罗念织上吊之前曾留下话来,说她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我。”
“第二世,那罗念织投胎做了公主,嫁与我为妻。一开始,我只当这桩婚事是政治联姻,并未放在心上。但我见到她之后,纵使我北疆美女如云,我也一心都在她身上,谁知她却整日装病,闭门不出,天天和那冯世卿转世的御医混在一起。想做我正妃的女子大有人在,个顶个的丰容盛鬋,哪个也不像她一样。后来,她和御医走得越发亲近,整个王宫都议论纷纷。有传闻说她一不愿意为我生育子嗣,二怕怀上御医的野种,便偷偷喝避子汤药。同时,为了守住正妃的荣华、地位,不惜残害其他妃子,致使她们接连小产。”
念织大叫道:“一派胡言!我与众位偏妃素无往来,她们小产和我有何干系?我与冯郎之间也清清白白,身边一直都有人贴身服侍,无半分逾矩之举!你别往人身上泼脏水!”
男子也不听她分辨,自顾自说道:“如此毒妇,我怎能容她继续作恶?便按照律例对她用了刑。御医见她承受不住刑罚,便到天山去采圣域繁花。他一介凡人,私自盗取圣域繁花,触怒了仙人,魂飞魄散,再也不能投胎转世。”
念织听到此处,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你让我与冯郎再无相逢之日!我要你为他陪葬!永世不得超生!”
说完,头发、身上的白绸同时从四面八方向男子飞来,小幺挡在中间,用弯刀抵挡,留侠的寒光剑也卖力地舞动了起来。只听小幺大喝一声:“你且住手,说不定你那冯郎还有救!”念织听闻,将信将疑地慢慢停了下来,双眼噙着泪,急速问道:“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