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青看了一眼时间，离熄灯还有十分钟。突然想起徐凡和杨瞳请她跟肖晓吃烧烤的事，肖晓提前下线说不定是赴约去了。眼珠一转，王小青站起身来，抓起钥匙和手机就往寝室外面冲去。
“小青，这么晚了你去哪？”高萌从上铺探出个头，她倒是很难得关心一下王小青的。
“对啊，都要熄灯了。”梁月萤收拾好了书桌，从抽屉下方取出了洗脸盆，似乎是要去洗漱了。
“哦，我突然想起点事，去找下肖晓，你们先休息吧，我可能晚点回来。”王小青随口解释了一番，便出了门。
熄灯时间快到，大多数学生都是从外面回寝室，只有王小青一个人逆流而行。其实D大虽有门禁时间，但是如果在外实习加班晚了或者熬夜做作业回来晚了，完全可以在舍管阿姨那里签个字就进去。别看王小青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她和肖晓因为社团的原因算是半夜回寝室的“惯犯”了，所以这个时间点出寝室园区是一点都不虚的。
二食堂一楼的门是不关的，只有里面的面包房和橱窗会锁，所以经常有学生晚上在这里群聚。王小青的锐眼很快发现了目标——在面包房边上唯一一张长桌边落座的肖晓杨瞳以及……杨怀远。
“……emmm”王小青发现杨怀远的瞬间心一下就虚了，转身就打算逃走，却被同样眼尖的杨瞳给叫住了。
“欸~青青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来呢……”杨瞳一打招呼，王小青不得不慢吞吞地转身回去，再一步三抖地走到三人桌前。
“哈哈……我……我有事要跟晓晓商量，刚才徐凡说你们在这里吃烧烤，我就想干脆找过来……”王小青道。
我是来跟晓晓讲魔人和皓月那事的，不紧张不紧张——王小青心里默念道。然而脸上却飞速地烫了起来。只好暗搓搓地坐到肖晓边上，借肖晓遮住另一半杨怀远的视线。
“……找晓晓？徐凡没叫你一起来吃烧烤么？”杨瞳愣了愣，“不是他说的要叫你和晓晓么……”
“不是不是，刚才我太累了，就想在游戏里玩一会儿睡觉，所以我说我不想来。”王小青挥了挥袖子，这件针织衫她本来就买大了，洗了几次以后袖子居然更长了，“但是刚才我上游戏，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和我有关么。”肖晓这才反应过来。
“那个……我看到皓月给魔人放海誓山盟……”王小青面露尴尬。
“什……”肖晓手中的烧烤串掉到了地上。
“什么！？”杨瞳差点把嘴里的韭菜喷了出来。
“就……就是这样。皓月退帮了……小猪姐说皓月退帮是帮长安城转过来的旧帮会打帮战去了。然后我都打算下线了，就看到海誓山盟这一幕……”王小青说着眼神飘忽了一下，落到杨怀远的脸上，她注意到杨怀远脸上贴了一块小小的纱布，而这时候杨怀远似乎也感应到了王小青的目光，对她施以微笑。王小青别开目光，脸上更烫了，还好二食堂灯光昏暗，应该没被发现才对——什么嘛，我都已经有阿煌了，怎么能还对着杨怀远犯花痴——王小青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杨怀远放下了手中的牙签，“感觉只有我是个局外人……”
“嗯……？王小青你不是说你不来么？？”
众人循着声音扭头看向刚过来的徐凡。
“不是让你再买点零食和饮料什么的再过来么……”杨瞳抱怨道。
“啊……我以为青青不来……算了算了我再出去买，你们等我一下……”徐凡说罢又转身离开了。
“不是……青青来不来和买不买饮料和零食有什么关系，丫就是单纯没记住吧，还赖青青头上。”待徐凡走了，杨瞳埋怨一句，“……所以，继续说皓月和魔人的事……后来怎么了？”
“诶诶诶，刚才不是还在问我这伤怎么来的么……”杨怀远插嘴道，“你们倒是先关心一下我吧。”
“……你？我要不是看你受伤了我都不想让你死皮赖脸地来吃我的烧烤。”杨瞳坏笑道。
“啧啧……最毒妇人心，不就以前跟你杠过两句，这么记仇？”杨怀远道。
“别说我记仇哦，刚才你讲了那么久都没进入正题。”杨瞳摊手道。
这时候肖晓见杨瞳和杨怀远怼得欢，便悄悄拉过王小青，问道：“你问过……问过皓月是怎么回事了么……？”
“……我问过，我还问过魔人，可是他们都没回答我。”王小青叹了口气，“而且魔人还甩我一句‘不关你事’，虽然当时挺气的，但我还是觉得魔人有隐情，这事太蹊跷了……我们要不查查吧……”
“怎么查……”肖晓想起当初还在战狼帮会的时候，魔人玩得比较近的亲友也就只有叶混蛋和皓月这两人，“话说……叶混蛋什么反应？”
“我刚飞到明教，就发现叶混蛋和骨爷比我还到的早，你说呢？”王小青一脸的蛋疼。
“牙败呐（日语中“糟糕”的意思）……”肖晓面露忧色，其实刚才王小青说皓月给魔人放海誓山盟的时候，她内心是极度动摇的，只不过她比较能克制自己，尤其是在王小青和杨瞳的面前。
……
“都说了，那娘们儿不讲理，劈头盖脸就是打，就没见过这么暴力的女人。”杨怀远和杨瞳的讨论似乎也进入了尾声。
“那你不把别人的裙子弄坏人家会打你么……”杨瞳道。
“没弄坏好么，就是沾了点墨水……”
杨怀远正狡辩着，徐凡回来了，提了大大的三个口袋，一袋汽水，一袋零食，还有一袋热腾腾的烧烤，看样子他是怕杨瞳买的烧烤不够吃，所以又买了些。
“我曹这么晚了，搞这么多，你想胖死我们啊……”肖晓指责道，“老娘马上要上台比赛的人，要减肥的好么。”
“啧……平时不注意，临时抱佛脚。平时怎么不减肥啊~”徐凡把汽水往桌上一放，向肖晓挑衅道。
“woc……徐烦烦你……老娘还不是为了你给我安排的角色！你还好意思？”本来肖晓还在因魔人的事情低落，这下可好，再给把火估计就要炸了。
“算了算了，你不吃给青青吃吧。”徐凡说完把烧烤往王小青面前搁。
“哇太油了……我感觉我吃不得，万一肠胃炎犯了……”王小青探头看了看口袋里的食物，皱了皱眉头。
“…………”徐凡心里备受打击，“哼，不识货，你们不吃就都我和瞳瞳吃了。”
“不过，你这也买太多了……”杨瞳道。
“话说，我刚才来的路上……看到帮会群里的截图……皓月给魔人放了海誓山盟诶……”徐凡无视了杨瞳的抱怨，从口袋中抽出一块鸡翅。
“………………”
众人集体沉默。
“你们……不会都知道了吧……”徐凡察觉气氛不对，默默地放下了鸡翅……
“对啊……”杨瞳、肖晓和王小青异口同声地点头道，唯独旁边的杨怀远不明就里地也捡走一块鸡翅。
“……”
……
……
中央立柱上挂着的时钟很快走到了十二点，看着被徐凡和杨瞳两“夫妇”吃空的外带塑料盒，王小青吞了吞口水，默默喝了一口雪碧。自从徐凡入席之后，杨怀远就跟他抱怨起了那个给他脸上挂彩的“奇女子”，杨瞳因为听过一次抱怨便在旁边跟杨怀远抬杠，两人毒嘴来毒嘴去，方才没有仔细听这段奇遇的肖晓和王小青也被带出了“魔人疑云”，听得津津有味。然而杨怀远越是叙述，王小青越是头顶冒汗——拿错快递、三件连衣裙、男装T恤这些关键词怎么有点……
“嗨呀，瞳瞳。你就别跟老杨杠了，你看他也挺委屈的。”徐凡
“就是，我容易么我，本来想着好男不跟女斗，你看我这都破相了。”
“放心放心，就算破相了还是帅哥一枚~”肖晓好心安慰道。
“我倒觉得毁了好，免得去外面祸害妹子~”杨瞳瞄了一眼王小青。
“……”本以为杨瞳不知道自己和杨怀远那件事的王小青瞬间怂低了头。
“……”杨怀远听出了杨瞳的言外之意，又见王小青低头不语，心头也有些不好意思，便爽朗一笑道：“好啦好啦，我也抱怨完了，我明天上午还有课还是先溜了，今晚多谢款待了~”说罢站起身。
“那我也回去吧，明早还想去图书馆……啊对了，晓晓，资料你给我带来了么……”徐凡给肖晓使了个眼色。
“在这呢……”肖晓把旁边椅子上挂着的非纺布袋递给徐凡，给他递去一个“你放心”的表情。
“那老杨咱们走？”徐凡站起身。
“阿凡你先别走，我们还有事要商量呢……”杨瞳却一把将徐凡拉回座位上。
“……”徐凡看了一眼杨瞳，又看了一眼杨怀远。
“……那我先走了。”杨怀远倒是识趣，挥了挥手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
“……我说，都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徐凡打了个哈欠，“长话短说好么……”
“你行不行啊，有没有点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觉悟！”杨瞳揪起徐凡的脸颊轻轻地扯了扯，示意一般地看了一眼肖晓，道：“皓月给魔人放海誓山盟这件事，我有一个脑洞……阿凡上次遇到魔人，策马啸西风帮众所说的‘媳妇’，该不会是说的皓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