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廷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自己堂堂一个女儿身,竟然被选为驸马。
长安城家家户户开始拉起彩旗,贴上囍字。
皇宫里同样张灯结彩,窗户门上贴着囍字,到处都是大红色的装饰品,一片喜庆。
唐太宗李世民非常宠爱自己的这个妹妹,留环公主,李留环。
李世民颁发圣旨,公布天下。并下令,上到大臣,下到县令。都要来参加这场婚礼,一个都不能缺席。
这一天。
满朝文武,上到宰相大臣,下到县令小吏。都来到了皇宫广场。
广场上布置着红色的幢幡伞盖,华表之间扯着红布。
“吉时已到,仪式开始!”太监高声吆喝。
李兆廷赶鸭子上架,身穿红袍头戴乌沙。李留环穿着霞衣头戴凤冠,头顶盖着一张红盖头。
李兆廷右手牵着红绸缎的一端,李留环左手牵着另一端。两人缓缓走入广场中央,离香案还有三丈远的时候,站立不动。
“一拜……”
李兆廷李留环对着香案缓缓弯身。
“二拜……”
李兆廷李留环两人转过身,缓缓弯身。
“夫妻对拜!”
两人对拜。
深夜。
李兆廷踌躇不前。李兆廷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走进房间。
“吱呀!”
房门从外面推开,李兆廷左脚跨过门槛。随手关上门。
李兆廷来到床前。
“夫君,你回来了!”李留环开口说话。
“公主!”李兆廷犹豫不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唉~”
李兆廷叹息一声,下了某种决定。
李兆廷为李留环取下了盖头。
两人对视一眼,良久。李兆廷缓缓说道:“公主,我恐怕不能和你在一起。”
李留环皱起眉头,说道:“什么意思?”
“唉~”
李兆廷叹息:“其实!其实!其实我是女儿身!”
“什么?”李留环惊的跳了起来:“夫君,你在和我看玩笑吗?”
“实不相瞒,公主殿下,我原名冯素珍,冒名李兆廷。”冯素珍说道。
“真的假的?”事到如今,李留环还是有些不相信。
冯素珍娓娓道来:“公主,素珍自幼许配李兆廷。李家败落,兆廷投亲冯府。我父母嫌贫爱富,逼其退婚。”
“素珍花园赠银李兆廷,被父亲撞见。父亲诬蔑兆廷为盗,父亲将其送官入狱,逼素珍另嫁宰相刘文举之子。”
“公主殿下,素珍句句属实。”冯素珍说道。
公主李留环面色复杂,心中郁结:“还有呢?”
“素珍当然不能驾给刘文举之子。为救兆廷,素珍男装出逃,在京冒兆廷之名应试。”
“不料如今中魁,被招为驸马。”
李留环被冯素珍讲述的故事感动。既然这样,两人既然结不成秦晋之好,那就做姐妹。
李留环说道:“我去见皇兄,让他免去你犯欺君之罪这件事,然后赦免李兆廷!”
“多谢公主!”冯素珍弯腰拜谢。
“不碍事,我现在就去……”
“吱呀!”
房门被推开,李留环诧异看去,谁会不敲门进来呢。
“不用去了,朕已经来了。”
“皇兄?!”李留环诧异的看着李世民。
“陛下!”冯素珍赶忙行礼。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犯欺君之罪。”
“皇兄?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李世民说道。
李世民今天让所有的官员都参加婚礼,如果让别人知道驸马是个女子,那绝对会笑掉大牙的,想我堂堂李世民,怎能闹出这样的笑话。
再说,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留环公主成亲了,欢天喜地,结果驸马是女的。到时候满朝文武会怎样想,百姓又会怎么想。
想到这里,李世民喊道:“来人!把这个罪民押入大牢。”
“明日问斩!”
李留环站起,焦急道:“皇兄?你可不可以……”
李世民眼神沉静,说道:“莫要多言!”
“可是,素珍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李世民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冯素珍努了努嘴,被两名禁卫架着胳膊带走了。
“素珍,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明日就要问斩,时间紧迫,李留环需要赶紧想到办法。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李留环还是没有想到办法。
“喔喔喔!”
黎明,公鸡开始打鸣。
李留环一夜没睡,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好的办法。看着李世明铁了心要斩杀冯素珍的样子,李留环知道普通办法根本行不通。
太阳初升,东方红霞一片。
突然,风起云涌,时间轮转。风云包裹着太阳,太阳加速升起。这幅画面像是快放镜头。
冯素珍跪在法场平台上,双手绑在身后,身后立着一个犯由牌。显得有些凄苦。
冯素珍一个人孤零零的跪在法场平台上面,心中愁苦,欲哭无泪。
冯素珍看着下方的百姓,默默喃喃李兆廷的名字。
与此同时。
长安城有名的戏坊。
一顶轿子停在了门口。轿子中下来一位样貌福贵,一名五十多岁的女贵客。
女客走进京楼戏坊,身后跟着两个随从。
女客坐在老位置,打发走了随从。等待戏曲开场。
好戏开锣。
这个故事讲述了一女子冒死救夫,经历了种种曲折,终于如愿以偿,成就了美满姻缘。
故事讲诉女子女扮男装冒名赶考、偶中状元招为东床驸马。
女客在台下静静听着,心里新奇。
台上两名青衣卖力的表演。
“公主,事到如今,我就对你实说了。”
“讲~”
“我本闺中一钗裙!”
“什么?!”
女客人被故事吸引。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锣鼓节奏响起,最热烈的片段来到。
一名青衣穿着状元服,头戴乌沙,甩着大袖,登台表演。
这名青衣,抬脚迈步,扭着身段,甩着大袖。跟着锣鼓的节奏唱道。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青衣扮演的女驸马,抬脚迈步,长袖飘飘,拈着花指,指向前方。
脚步左迈右出,扭着戏曲身段,大袖舞动。
青衣扬袖遮面。
“中状元着红袍,
帽插宫花好哇,好新鲜呐。”
青衣手拿毛笔,摆了一个姿势。接着唱道。
“我也曾赴过琼林宴,
我也曾打马御街前,
人人夸我潘安貌,
原来纱帽罩哇,罩婵娟呐。”
“我考状元不为把名显,我考状元不为做高官。”青衣扮演的女驸马,穿着大红色的状元衣袍,大袖在身旁扫来扫去。非常洒脱。
为了多情的李公子,
夫妻恩爱花儿好月儿圆呐。”
一曲终了。
台下的听众纷纷鼓掌。
就连那名女客人都鼓掌了。
散场的以后,女客人没有走,京楼戏坊里的杂役心里疑惑。
不过疑惑归疑惑,也没有人询问。
过了一会儿,京楼戏坊的坊主前来询问。别人不知道这位的身份,可是自己知道啊。自己也不能晾着她。毕竟这位是当今皇帝的母亲,皇太后,太穆太后。
“今天的这场戏以前怎么没听过?”太穆太后问道。
“回皇太后的话,这部戏是一名山僧教的!”
“山僧?”太穆太后有些惊讶:“这件事还挺新奇的!”
“是挺新奇的,而且那名山僧说,只能今天唱!”
“只能今天唱?这是为什么?”太穆太后问道。
“这个小人也不知道,不过那名山僧说,今天唱了以后,以后就可以每天唱了。”
“那这个故事是真的吗?”太穆太后问道。
“是真的!”坊主说道。
“哦?”太穆太后来了兴趣,说道:“你给我讲讲。”
“这部戏讲的是,民女冯素珍,冒名李兆廷中状元,被招为驸马,犯欺君之罪的事情。”坊主说道。
“那冯素珍现在在哪里?”
“回太后的话,人在法场,午时问斩。”
“什么?!”
现在已经快要午时。太穆太后很是果断,连思考都没有,当下高喊:“荆要!”
一人脚步生风,走到太穆太后面前,单膝跪地,抱拳举至头顶:“属下在!”
“拿着哀家令牌,去法场下一道懿旨!”
“速速去法场!救一个叫冯素珍的女子。”
“是!属下遵旨!”荆要匆匆出门,从戏坊里借了一匹马。
荆要骑着马在街道上横冲直撞,快马加鞭,极速离去。
太穆太后喃喃自语:“哀家终于明白,那名山僧为什么让戏坊只在今天唱了。因为,今天哀家是听曲的日子。”
“不过,我今天这个举动,拆了世民的台子,毕竟是世民的命令。我这样做,有损世民的威仪。”
“算了,还是救人要紧。”
荆要骑着马像闪电一样,两旁的景物飞速倒退。
“行刑!”
“刀下留人!”
“慢!”
“吁!”
“荆大人有什么吩咐?”监察官问道。
荆要亮出令牌:“传太后懿旨,赦免冯素珍死罪!”
“遵旨!”监察官单膝跪地应是。
“你们不要觉得为难,陛下那里,太后会去说服的。”
“我等不敢!”
冯素珍经历了一场大起大落,此刻心情激动。
“跟我走吧!”荆要没有再骑马。
因为马跑的太快,累死了。
两人走向皇宫的方向。
冯素珍心里有些紧张,这与第一次进皇宫的感觉不一样。
这一次,冯素珍是真面目来到皇宫。
“太后,人带来了!”
“进来吧!”荆要示意冯素珍进去。
冯素珍走进太后的行宫,打量了一眼。太后的行宫陈设非常简单。
冯素珍准备跪下行礼。
太穆太后打断了冯素珍:“不用跪了。”
“谢太后!”冯素珍还是跪了下去,恭敬行礼。
看到这一幕,太穆太后感叹:“你是个好姑娘!”
“谢太后夸奖!”
太穆太后看出冯素珍的拘谨,笑道:“你愿意不愿意做我的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