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裡，白允对月光说：“工作大半天了，我现在必须加强一下我的动力。你，要一起来吗？”
“你饿了？想吃饭吗？我可以煮的，想吃什么尽管说！”
月光迅速恢復粉白清氲，撸起两手袖子，在白允的身前左晃右盪。
白允慢慢地摇头，说：“不吃饭，跟我来。”
黑牆上，还有一道暗门，弹指，门开，裡面一片漆黑。
透过腕錶电脑打开主机萤幕，月光看清楚，这是白允的游戏直播室！
“打一局实战，天谴圈，双排。”白允说着，忽然想到，打开主座旁的备用电脑。
“我可以直接上线的！不麻烦。”月光指指自己的脑袋，点点头。
白允撇一眼月光，用脚移出一张滚轮椅。
月光马上说：“不用坐，我习惯在空中打游戏。”说完，指指天花板。
“那好，省心。”随着这句话，白允告诉自己必须尽快调整，不要只用自己的角度衡量月光。
“空降D市。”白允说。
“等等，我先用幽灵号注册上线，这个游戏比较严格。好了，可以进了！”
“来了！你找物资，我找车。”说到打游戏，白允完全犀利不耐等。
“物资不在这，有医药，我全拿了！”
“上车！前往下一站，机场！”白允很习惯当指挥。
“前面有人，九点钟方向，两点钟方向，还有，四点钟方向。”月光说。
“很好！你九，我二、四，开枪！”
2000年过去———
“你不要再挤我啦，我要掉出去啦！”
月光像蝙蝠一样倒坐在直播室黑色天花板，闭着眼睛，两手食指抵着脑袋。
“为什么刚刚不直接爆我头？结果让对方得分了！”白允气急败坏。
“才一点点分而已，别这样嘛，不是给你血袋了，等下要回来，要回来啊！”
“三点钟方向！锁定！”白允说。
“开枪！爆他！爆他！啊不！他有火箭炮！我地，地底！跳车！跳车啊！”
“我刚说过要开枪了吗？”白允咬牙切齿。
“我说开了啊！那，为什么你就没有火箭炮呢！”
“我……这裡没有物资了！也没车回去了！走，爆掉这座牆看看！”
“不，走小路，上天文台！”
“那裡不会有交通工具！”
“没关係，我们上天缆！”月光说。
“有这种东西？”
“来了！”
“…………”
…………
“你怎么都不说话？”
坐在红唇椅子上的月光，两脚乖乖收在胸前。对面的白允，表情僵硬地望着他。
“你不要这样嘛，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月光的眼神好像很无辜。
“好嘛好嘛，我说，我说还不行嘛！”月光轻软地。
他想靠近白允一些，可惜，他们坐在两张分开的椅子上。
月光小声地说：“这个游戏的虚拟引擎有bug，可以改动一个程式。”
白允想了想，眯起眼睛说：“救援？”
“对，而且，不用花网币，只要……嘿嘿！”月光露出两颗小虎牙奸笑。
“妈的，你把公用飞机改成自用！！”白允立刻思考如何利用正常程序办到。
[[根本不可能啊大佬！]]
[[敌……嗯，对方有机会成为兄弟们程式空间的交流对相喔！他还挺牛逼的！]]
[[对呀，大家在网上的能力不太一样，可以截长补短啦！]]
[[(白允)好了，都先安静。]]
“我开系统一个玩笑而已，两三秒后就自动修復了，玩家只会以为是系统發生了错误。”月光说。
“修復后，我们还是逃脱了天谴，没被取消资格，积分也都还在。不懂。”白允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改时间就好啦，我们是在未来逃脱的，系统抓不到我们的时间，等时间到点，游戏早结束，我们早赢翻了！”
“你这个顽—皮—鬼！”白允磨着牙作势要捏月光的脸颊。
“啊哈哈，哈哈，别，别呀！”
月光笑倒在他的红唇椅子上，全身濛濛亮亮地颤，好像有一池会震动的水，闪着银光环绕着他。
＂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说正经的。＂月光坐正后，双手撑着下巴问：“刚刚游戏裡我们赚了多少？”
“赢，是一种荣誉，重要的是信心满载，动力提升，等会工作要用的精气神全补回来了，这一点，无价。”白允故意不说。
月光完全不介意也不放弃地说：“嗯，那些钱，可不可以转到同公司的另一组游戏继续使用？”
“转？转哪？”
“那个种田的！”
“环境生存PVE？？”
[[这傢伙脑子绝对有问题！]]
[[不，他想花光大佬的网币！]]
[[种田？种着种着会长出别的东西的，大佬，不要啊！]]
[[亏我们刚刚还想跟他交流的，真不是同道中人！]]
“对，我就想跟你玩种田！”月光的双眼晶晶亮亮，语气充满期待。
“你……”
[[资料更新！资料更新！敌人屯了大量网币，种田无异日日氪金，不要答应、不要答应、千万不要答应！]
[[[[(这是悄悄话：鬼种田是想趁机禁锢你年轻俊美的肉体和灵魂……)]]]]
[[(白允)安静！]]
白允好像明白了一些事，对月光来说，真实人间的一切都是虚拟的，椅子是虚的，牆是虚的，月光一穿就都过了。
而虚拟的一切，对月光来说更真实，他可以在系统间游走、更动设定，他的变化莫测在系统裡都成了理所当然。
更重要的是，系统下所累积的动力，对月光来说似乎具有某种区域战略意义——鬼域的升级！
说到战略，白允整个人都振奋了。
白允望着眼神闪闪發亮的月光，或许，对白允来说，有些时候，虚拟的，也更真实。
[[完了完了！大佬要不听使唤了！]]
[[他几时听过？]]
“月光。”白允轻轻地唤。
[[不要不要不要要……]]
“啊。”月光说。
白允很温柔地咏叹着：“我本来以为，你只是实境系统裡，一个虚拟的角色……”
月光赶紧遮住双眼，想想不对，立刻摀了双耳说：“不要说不要说我不想听！”
[[(白允)……………]]
[[高能预警！预警！预警！前方极度危险！危险！危险！]]
月光突然抱头窜上天花板，先在房间每个角落乱弹，空中芭雷旋转十多圈、后空车轮翻十多下，接着穿牆进了客房，不再出来！
[[呦，真矫情！]]
[[这洩漏得挺多呀！]]
[[你个傻逼鬼！]]
白允：“……………………”
白允走近客房。
房门立刻上锁。
白允退开几步……
鬼影马上贴门！
[[我看，问题还是放在网游裡解决容易些。]]
[[对呀，直接爆头就好了嘛！]]
[[给我无限连环爆！！]]
隔着门，白允笑着说：“月光，我去工作室读些资料。晚上，嗯，一起来打城市狙击？”
门内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你好好休息，昨晚都没睡吧？我先工作一会，那，晚上见。”
接着，就听到从门内传来：
“白蒲团呀白蒲团！原来人家根本没想要我是真的，鬼，可比虚拟的要真实得多多多了！
鬼工智能是咱鬼斧神爷爷的工啊！我的神爷爷呀！系统比系统，气死鬼了！
现在，我只好又是一隻鬼去流浪了，好可怜呀，我地、我地底，呜呜呜……＂
白允的电脑腕錶显示无法被屏蔽的无名简讯：
呜呜呜……
[[干他！兄弟们，一定要干死他！]]
[[他不是本来就死的吗？]]
[[那就给我干—活—他！！！]]
[[干什么你们这些大老粗，不就一个小弟弟在撒娇嘛！]]
[[太尴尬了这是，哪个男的会这样，你说！]]
[[等等，怎么就一个种田的话题会扯出这些？他想种个田而已，大佬，你在纠结什么？]]
[[(白允)纠……我没有啊！就慢了几秒搭话而已吧我哪有！]]
[[不是，你没事又提人家不是系统建置，是一突然冒出来的小鬼，这很伤鬼心的吧！]]
[[(白允)哼！]]
＂月光，我真没别的……＂
＂你有别的意思，你有！你以为我是系统设置，是假的，你打心底就不希望我是真的！呜呜呜……＂月光心想，难道，你真的不再需要我了吗？
＂不，你是真的，我高兴都……＂
＂你没有高兴，你没有！你连饭都不让我煮了，田也不让种了，整天吃外卖的也用不着我了！呜呜呜呜呜……＂
＂月光，当室友不能尽让你做那些生活琐事的，至于种田，好啊，我没怎么种过，不过，跟你种田，一定很好玩，今天晚上，我们就一起申请一个帐号，而且，还要连号的！＂
＂真的？＂
＂真的。＂
＂为什么你不开心我来找你？＂月光在门内蹭蹭鼻子。
＂我？我没有不开心啊！＂
白允很惊讶，语气难得夸张！他完全不懂，不开心？他这几天简直开心到要疯了！为什么认知差距会这么大？
＂你有！我这么千辛万苦的……嗯，你说……嗯，好！好的！马上到！我出去一会，很快就回来！别担心，我记得密码！我会早去早早回的──＂
＂月光！月光！你去哪啊月光？＂白允还站在客房门外，裡头早已安静无声。
他说他千辛万苦地……是因为要找我吗？白允刷一下耳根子红了！
脑门立刻补上月光清秀少年的模样，兹一声烧热的耳根又凉了。
白允耳裡迴盪出月光那几声娇柔可怜的呜呜呜……烘一下脸颊又热了！
想到月光对升级鬼域的梦想，想到月光实战游戏裡灵活的手腕，想到月光在面前揹着手左右飘飞、在肩边上揉揉捏捏欲言又止的样子……轰一声，白允的脑迴路全乱套了！
[[嗐！]]
白允开始认真地思考，究竟哪一道程式，才能帮他骇进月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