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主府,密室。
三六一,端方。
“狐家十四口,到底怎么死的?”三六一问端方。
“被人下蛊,暴毙而亡。”端方说。
“实在歹毒。知道是谁干的吗?”三六一问。
“我曾经在看热闹的人群中,看见了郝世功!”
“你断定是郝家干的?”
“我只是看见郝世功在人群中窥看狐家。没别的意思。”
“哎,可怜狐家一门,随老城主来此,多有功劳,如今却一夜之间满门暴毙!”
“大城主,也不能说‘满门’暴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若风未亡,正在施救。”
“在哪儿?”
“不能说,但保证是个很安全的地方。”
“你连我都不信任了?”
“大城主误会了,试想堂堂中城主狐家,都能被人轻易下蛊而不被发现。谁又敢说大城主府就一定安全呢?我不是不信任大城主,我是不信任这个地方。”
三六一听了额角也是冒出几滴冷汗,端方所言极是啊。
“保证能救活?”
端方摇了摇头,说:“不能保证,只能尽力而为!”
三六一想了想也是,十四个人十三人都死了,可见蛊毒之烈,若风未亡是命大,想要救活也绝非易事。
“尽力而为吧,尽力而为吧。”三六一无奈的说。
待狐家事变基本平息之后,大城主府进行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清洗活动。即使为大城主最信任的柳侍从也被诛杀。结束之后有人统计,被诛杀的大城主府中侍从、仆佣、守卫。有近三十人之多。
当狐府遭瘟之事渐渐被大众遗忘,端方以中城主之名,命人将狐府夷为平地,又扩了周围大片土地,建立四水学府,学府中间建藏书阁,只收《经》《史》《子》《集》,与小文昌阁互为补充,相得益彰。四水学府招妖界贤人来至讲学,凡至学府,皆以上礼对待。定期邀请地仙名士至学府客串请席,凡经数年之后,四州人才,皆为定居四水中城为荣。更有各州名流商贾花超高价格,在四水中城买房置业。
四年之后,四水中城被外界称为‘学区房’的房产价格,已经顶破了天。端方也不打压,只是对其苛以重税,税收之中,城主府分三成,其余七成全部交由学府自由使用。此时学府大祭酒乃是有妖界五老之称的奎山,人称奎子。
奎子曾对人说:“天下精明有十斗,端方独占八斗,我等众生只平分了另外二斗而已!”
中城副城主须无咎是个少有的油滑的家伙。不过这种人在中城做副城主却恰恰合适。中城的老爷们,学子们,单靠讲理是讲不来的,要会滑,会巧,会顺着,还要在滑、巧、顺从中,把事办唠。也不容易。端方自己当中城副城主时,就极不喜欢来中城,总是猫在右城。
这天肖中到药铺找端方,坐下之后,喝了两口茶。
“你来生药铺找我,这是第一次吧!”端方说。
“是,一直都太忙。”肖中说。
“这回来找我,有事?”
“我去中城主府找你好多次了,总是找不到。这才来药铺撞撞运气。”肖中说。
“大哥,给点钱,我去买笋。。。”蚩芸闯进门来。
肖中不觉看了蚩芸一眼,心想这姑娘,说话声音真好听。
蚩芸也瞅见了桌边的肖中,盯着他看了又看。
“你找刘乐去,我又没钱。”端方说。
“刘乐出去了,没在。”蚩芸回道。
“那你先把钱垫上,回头让刘乐补给你。你先去吧,我还有事。”
“好嘛。”蚩芸临走,又瞧了肖中一眼。
“这位姑娘。。。”肖中打听道。
“梁州人,叫蚩芸。善蛊术,被我收来暂做个门客。”
“哦。。。”肖中点了点头。
“你找我什么事?平常能难得住你的事,可不多!”
肖中听了从怀中取出两个木牌,放到桌上。
端方看这木牌眼熟,拿起一看有‘极顺赌坊’四字,这才想起。
“右城最主接连出现盗窃案,捉到了两个贼,在贼身上,都搜到了这种腰牌。”
“都是赌徒。”
“我暗查了这家赌坊,设在中城,明里是个客店,暗中经营着赌坊。我没法管,就来找你。”
“其实四年前我就注意到这家赌坊了,不过那时我还只是右城主,这几年虽做了中城主,心思全用到了学府身上,把这事倒给忽略了。”
“赌博之事,坏人心性,榨取民膏。让好人变坏,坏人变恶。实不可取,请城主想方查明,将他取缔,并严令城主所管辖的地方,不得有赌坊出现。”
端方点了点头:“我来办!”
“那属下告辞!”
“再多坐会儿,聊会儿!”
“属下有公务在身,不敢耽搁。告辞!”肖中起身出门。
“大哥,你这是要走啊,有空常来玩,我一直都在这里滴。”院中的蚩芸见肖中出来,对他说。
肖中听了,向蚩芸鞠躬抱拳道:“一定,一定。蚩芸姑娘,在下告退!”
“大哥,你晓得我叫蚩芸?”
肖中点了点头,不再耽搁,转身出去。
“大哥,那位刚走的大哥,是谁?”蚩芸回屋问端方。
端方正拿着木腰牌想事:“右城副城主,肖中。”
“哦,原来是肖大哥。”
端方没理她,从介子袋中唤出小丁,把木腰牌丢给她看。
“记得这个腰牌不?”
小丁拿在手中看了看,而后点了点头。
“记得这赌坊的地方不?”
小丁又点了点头。
“青符,出来。”
青符应声出现。
“小丁,去刘乐那儿支一千两银子。咱们仨,去玩几把骰子去。”端方说完,把木腰牌,给小丁一个,自己拿一个,让青符做精灵态浮在自己肩上。
小丁去到柜前,没找到刘乐。回来向端方摇了摇头。
“刘乐不在?”
小丁点了点头。
“你有多少钱?”
小丁伸出三个手指头。
“三千两?好嘞。全给我!”
小丁不舍的掏出三千两银子。有二千两是和端方、颖纱玩了一晚上骰子赢的,另外一千两是这些年当四夫人的月钱攒下来的。
端方夺过来放到袋子里,让小丁带路,找到的是‘极顺客店’。
进到客店里,把腰牌往柜台上一扔:“爷手痒,快带路!”
小二见了腰牌,又看了看端方说:“客官你是头一回来?”
“是!”
“你这腰牌,哪来的?”
“手下孝敬的!怎么了?我还会是偷的抢的吗?一个破腰牌。”
“客官有所不知,我们有个规距,凡是第一次来的客人,都要登记在册,并要有两名老客担保,才能进入。”
“意思是,我这有腰牌,也进不去?嘿,也没人给我说一声。得,我们回去喊两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