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义,是你吗,我是方雷火”
“滋滋,方哥,你在哪里?”
“我在”方雷火看了看车窗外,“我不知道”
“但对讲机连上了,说明我们距离不远。”
“滋滋,方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方雷火拿起对讲机,大声道:“我说,你在原地,等着我,来,找你!”
之前他就发现了,邬义好像有点不太聪明的亚子。
“哦,好,好,好......”
方雷火拿着对讲机左右走动,测试哪边信号好点:“你继续说话,不要停,我听信号!!!”
“滋滋,滋”
方雷火向前走十几步
“滋滋,好”
再向左走十几步
“滋,了”
再向前走十几步
“没”
‘方向没错了’
方雷火向着左前方走去,这片雾区仿佛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他没有发现路边的栏杆,好像不管向左还是向右,永远的走在一条没有边际的路上。
向前走了差不多一百多米,方雷火终于看到隐隐的灯光,一闪一闪,邬义居然还知道打开危险报警闪光灯。
“我看到你了,你站在原地不要走动。”
“好”声音清楚,已经没有了杂音,这种军用对讲机没有出故障,而是他们不知不觉走散了,走远了,超过信号范围很远。
碰到邬义,其实方雷火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没出事的话,大家应该都不会出什么事。
万一真的出了问题,方雷真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的家人,向刘主任交代......
难不成说自己是个倒霉蛋,工作不慎被感染,志愿活动又牵连出车祸?
雾中一个人影显现,正是邬义,他看到方雷火,很是高兴,正要小步跑来,却突然脚步一顿,面带惊恐的一指方雷火身后。
方雷火在邬义脚步停下时已经感觉到不对,不是他看见了邬义脸,隔这么远,加上雾,还有邬义戴着口罩,根本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是身体又突然开始犯恶心,呕吐,耳边一切声音又开始消退,陷入寂静。
方雷火做出了一个他自己都没想到的动作,立即往前一扑,下一刻,无形的波动划过他之前头顶所在的位置,雾气瞬间支离破碎。
‘这是什么?魔法吗?’
方雷火立刻站起身来,半躬着腰,向着邬义跑去,同时双手死死捂住耳朵,耳部和掌心血液的嗡嗡声共鸣,驱赶了那种恶心的感受。
‘果然,是超声波么’
他看到邬义猛的冲了过来,一声大喝,似乎没有被影响到。他高举着双手,手中拿着个喷壶,如同剑斩一般,顺直劈下。
“噗”
一大股雾状消毒液迎面喷洒到方雷火身上,刺鼻的气味立马钻入他鼻中,他虽然早已经习惯这种味道,但突然被喷了个措手不及,仍然很难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居然看到这些消毒液好像在发亮。
“干嘛呢?发神经啊!后面还有个鬼东西在追我!”方雷火有些惊怒,不知道邬义发了什么神经,难道消毒液能驱邪不成。
邬义反而一愣:“方哥你看不到,不可能啊,这么明显的东西,还发光!”
“我看见啥啊,见鬼吗?”方雷火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邬义不言,绕过方雷火,对着他身后如同挥剑一般,左一剑,右一剑,看起来十分滑稽,但他却好像在进行一场战斗,十分专注的对着前方无死角的喷射消毒水雾。
方雷火将堵住耳朵的双手放开,确实没有了那种恶心作呕的感觉,回头看着邬义,他刚想开口,就见雾深处‘咻咻咻’一道接一道无形波动将雾气划开,显露黑暗的空间。
“危...”
方雷火话音未落,邬义已经迅速反应,右手持喷壶,左手在腰间一抹,一个口罩已经出现在他手上,他将口罩的白色带子抓在手心,白色的外层裹在手背,费力的将口罩举在面前,如同一面大盾。
“险!”
邬义眼前的雾气裂开,如同被撕裂的画卷,但他非常冷静,双腿死死抵住地面,略弓着腰,双手手背交错,一手持喷壶,一手持口罩,如同剑盾。
看着邬义这如同中邪的动作,再联想这一路的诡异,方雷火心中不由升起一个荒谬的念头:‘难道我真的疯了?还是我现在根本没醒过来?’
“吭吭吭吭”
邬义身前绽开无形涟漪,每一个都有拳头大小,一个接一个,密密麻麻,就好像在暴雨倾盆之夜,怒啸的雨滴打在透明的车窗玻璃上,“啪”的炸开一个又一个的水花,似乎下一秒就会爆开。
“啊嗯!!!”
邬义脸憋得通红,双臂不住颤抖,但他始终不肯退后一步,因为他的身后有一名医生,一名老百姓,而他,是一名军人,死也不能退。
‘该死,这是真的!’
方雷火怒骂一声。
‘我该怎么办?回去要看看眼疾了。’
方雷火扭头继续向邬义的车跑去,如果消毒喷雾真的有用,他最起码能分担一点压力。
明晃晃的车尾顶闪耀着,方雷火马上就能跑到后备箱先,这是本应该送到医院的物资,不过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仍然在前方抵抗不明攻击的邬义蓦地察觉到什么,回首一望,方雷火手已经摸到车子后备箱盖了。
“小心!”
他猛的全身爆发一股沛然巨力,像推动一块千斤巨石一般,喉咙中发出沙哑低吼,将消毒水壶用全力斜斜一划,恍惚间仿佛有剑光一闪,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如下饺子般掉落。
然后整个人便如同炮弹一般,小腿一蹬,向着方雷火奔来。
方雷火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即使只需一步,他便可以将后备箱中可能对这些诡异造成威胁的消毒液,口罩等东西拿出,但他就是不敢动。
冷汗从额头渗出,又蒸成气态,蒙住了护目镜,一个绝对不是人能做到的绵长呼吸仍未结束,那股子阴冷已经让方雷火毛骨茸然,他对这种气息有一种铭记至骨髓深处的熟悉,是疫病的味道,他的身体太熟悉了。
‘什么东西,病毒发生变异,成了丧尸还是鬼魂?’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好像有一条蛇在黑暗中蜿蜒身躯,吐着信子,冷冷的盯着他。
明明车灯照亮了这一片区域,但是左侧却有一块浓郁得好像墨水的黑暗,阻隔了所有光线。
身后传来邬义的声音‘小心’,然后就是奔跑声。
他意识到邬义正在赶来救他,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东西没有一开始就攻击自己,但感觉到那种脆弱的平衡已经被打破
阴冷诡异又带着腐烂病气的黑色雾气轻轻的从黑暗中飘出,细微的窸窸窣窣越发靠近,邬义在向他奔来,一切仿佛凝聚成一幅画卷,方雷火毅然打开后备箱,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