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不由责怪看了一眼妻子赵玉玲,明明说好了让她在医院陪母亲的。
郝徳良大步走到母亲身旁,关切问道:
“妈,发生什么事了,医生不是说明天要做手术吗?”
郝老太太抬头,看着儿子,苍老的脸上满是怒气,她冷冷开口道:
“跪下!”
郝徳良有些不明所以问道:
“妈,我是不是哪里没做对惹您生气了?”
没等他说完,郝老太太直接挥着手中的拐杖砸在了郝徳良身上:
“你给我跪下!”
闻言,郝徳良不敢再说什么,缓缓跪在了母亲面前。
见他跪好,郝老太太缓缓开口问道:
“我问你,我为什么给你起名叫郝徳良?”
郝徳良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老老实实回道:
“我爸因为偷盗被追捕时出了意外,没抢救过来。你说要我以后一定要做个德行对得起良知的人。”
话音刚落,郝老太太又是一拐杖砸在了郝徳良的身上:
“那你做到了吗?”
郝徳良不敢将山海楼一事说出来,咬牙回道:
“妈,我没有做什么违背良心的事。”
见郝徳良不承认,郝老太太顿时气愤的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拿起拐杖就要向他头上砸去。
见状,一旁的赵玉玲赶忙上前拦住,然后看向郝徳良开口道:
“你报道山海楼的事妈都已经知道了。”
闻言,郝徳良这才明白过来,苦涩看向母亲说道:
“妈,我也不想做这种违背良心的事啊,可我要是不这么做,根本不可能凑齐这笔手术费,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啊!”
郝老太太缓缓坐回沙发,冷冷看向郝徳良说道:
“这笔钱哪来的你还哪去,我就是死,也不会用这笔不义之财!”
“还有,别叫我妈,我没你这种恩将仇报的儿子!”
见母亲一脸严肃,郝徳良心中委屈咬牙说道:
“妈,你要是嫌这笔钱不干净,我可以想办法再筹钱,但我从来没做过任何恩将仇报的事啊。”
闻言,一旁的赵玉玲忍不住开口说道:
“还记得我给你说的救过咱妈一命的年轻人吗?”
郝徳良用力点头问道:
“怎么样,找到那个年轻人是谁了吗?”
赵玉玲苦笑一声道:
“他就是山海楼的老板。”
郝老太太曾在病房见过张晓凡,再联系之前张晓凡在病房送的饭菜,查到张晓凡就是山海楼的老板并不难。
听到这里,郝徳良整个人都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呆立在了原地。
我竟然诬陷了救自己母亲的恩人?
一时间,他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此时此刻,他总算明白母亲为什么要如此唾弃他了,母亲向来看重德行,而他现在恩将仇报的德行,简直是畜生不如!
这时,郝老太太再次看向郝徳良冷脸说道:
“明天你就去做澄清报道,然后给人家磕头认错,要是得不到原谅,你也别回来了,就当没我这个妈。”
听到母亲这么说,郝徳良心中满是悔恨。
此刻,他无比后悔答应了金家的条件,如果可以回到那个时候,他宁愿再多想想其他的办法来凑这笔钱,可现在,他已经上了金家的贼船。
想到这里,他不由苦涩开口道:
“妈,我要是真这么做了,金家绝对不会放过咱们一家人的。”
听到他这么说,郝老太太没说什么,而是猛然站了起来。
见状,赵玉玲赶忙上前扶着,郝徳良也想扶但直接被老太太甩开来。
“妈,你这是要去哪?”
面对郝徳良夫妻两的问话,郝老太太一句话都不答。
拄着拐杖,郝老太太一步步出了小区。
而后,他走到一个正在监视小区的轿车前,直接一拐杖砸在了车上:
“有什么冲我来就是,有能耐你们现在就要了我的命!”
见轿车被砸,车上一个个身穿黑衣的壮汉顿时走了下来。
原本守在小区四周其他轿车上的壮汉也打开车门走下来。
郝徳良定睛一看,发现这些黑衣壮汉足足有十人左右,每一个都身形壮硕,极其唬人。
见状,郝徳良鼓起勇气上前挡在母亲身前看向众人咬牙说道:
“回去告诉金禹鸿,我绝不会再为金家做任何背信弃义的事。”
说着,他无比紧张看着对面的黑衣壮汉们,担心他们对母亲和妻子动手。
这时,一个中年人从黑衣壮汉中走了出来,看了一眼郝徳良淡淡开口问道:
“你就是郝徳良。”
郝徳良咬牙回道:
“没错,你们有什么冲着我来就是。”
闻言,中年男人先是有些错愕,而后面露微笑说道:
“你们误会了,我是张老板派来保护你们的。”
郝徳良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张老板?”
柯奎龙笑着解释道:
“嗯,山海楼的张老板。”
“他担心金禹鸿用你的家人逼你就犯,所以让我们守在小区四周,希望能找机会跟你正面商谈山海楼报道一事。”
听完柯奎龙所说,郝徳良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
明明是他诬陷山海楼在前,可张老板非但没有对付他的家人,反而派人保护,为的只是一个面对面商谈的机会!
不仅如此,这位张老板还是救了他母亲一命的恩人!
想到这里,郝徳良心中无比羞愧。
回过神来,他心中已经下了决定,转身郑重看向柯奎龙开口说道:
“面对面的商谈就不必了。”
“麻烦你转告张老板,我明天一定会帮山海楼澄清此事。”
“此外,我一定找时间当面赔礼道歉!”
他很清楚,他这么做,一定会失去电视台的副台长之位,他的名声也会臭大街,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人会相信他,也不会有人愿意雇他工作。
但如果他不这么做,他失去的将会是做人的最后一丝良知!
不仅仅他的母亲妻子,就连他都会唾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