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凡出了休息室,便见郝徳良跟赵玉玲还有郝老太太三人正在门口候着。
见状,张晓凡立即出店招呼道:
“赵大姐,你们快请进。”
闻言,一旁的郝老太太脸上带着几分羞愧之色开口道:
“张老板,我们不是来用餐的。”
“能不能麻烦您找个方便点的地方,我们找你有点事。”
张晓凡轻轻点头:
“你们跟我来。”
说完带三人去了二楼的山海阁包厢。
刚进包厢,郝老太太已经一棍子打在了郝徳良身上训斥道:
“跪下,给张老板道歉!”
郝徳良吃痛,看着无比严厉的母亲,缓缓屈膝,就要下跪。
他心里很清楚,他的母亲之所以对他无比严苛,就是担心他走上跟父亲一样的犯罪道路。
年少时,他曾对母亲的严苛有过怨言。
可经过此事,他才明白,这世上的路,错一步那便是步步皆错!
想到这里,郝徳良便要向张晓凡跪下道歉,见状,张晓凡赶忙将郝徳良拦住。
他转身看向郝老太太说道:
“郝婶儿,您儿子这么做也是受了金家的胁迫,身不由己。”
“再说,现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您没必要这样。”
郝老太太冷哼一声回道:
“受了金家的胁迫就能做忘恩负义的事,那是不是金家胁迫他杀人他也可以去杀人了?”
张晓凡一时语塞,苦笑回道:
“郝婶儿,你这不能这么类比啊,他这么做的初衷还是为了给你治病。”
“至于他诬陷山海楼一事,其实根本没给我造成什么损失,相反,因为此事,山海楼现在的名气远远超过以前,这反而是好事。”
张晓凡之所以这么给郝徳良说好话,是因为心里敬他是一条汉子。
他也是父亲去世,只留下他跟母亲两人。
平心而论,如果他自己是郝徳良,未必不会做同样的选择。
为了帮母亲治病,不惜毁掉自己一辈子的职业生涯,这样的孝心,难得可贵!
当然,不可否认这种做法的确不对。
听张晓凡帮自己说话,郝徳良愧不敢当开口道:
“张老板,你是我妈的救命恩人。”
“可我却为了钱诬陷你,我这种人简直连畜生都不如啊!”
闻言,张晓凡丝毫不放在心上淡笑着说道:
“郝大哥你言重了,当初赵大姐在医院,没少帮我忙,真要论起来,你家对我也有大恩啊。”
见张晓凡这么说,郝徳良的心中五味杂陈。
在来山海楼之前,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诬陷的山海楼老板会这么宽宏大量。
而一旁的郝老太太见状,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拿了起来,递给了张晓凡:
“这是城南的一处地契,不值多少钱。”
“我知道这些东西远远不足以弥补张老板您的损失,但这已经是我能拿出的全部了,你一定要收下。”
看到母亲手中的地契,郝徳良急忙劝阻道:
“妈,这地契……”
话还没出口,已经被郝老太太喝断:
“你给我闭嘴!”
郝徳良只好不再说话,看着母亲,心中满是愧疚。
这地契是他外公给母亲的遗产,地契所在是一家老加工厂的厂房,里面的工人都是外公当年的亲朋好友,全靠加工厂吃饭。
这块地一旦卖了,便是相当于砸了大家的饭碗。
正因为如此,哪怕母亲病重,郝徳良也没敢向母亲建议卖了这块地,因为他清楚,以母亲的品性,绝对不可能这么做这种被人戳脊梁骨的事。
可现在,他也没想到,为了弥补他闯下的祸,母亲连这块地契都拿出来了。
张晓凡虽然不知道这块地契的故事,但见郝徳良的模样,也知道这地契非常重要,立即开口拒绝道:
“这地契我不能收。”
郝老太太看了一眼张晓凡,态度坚决道:
“我这条老命是你救的,你要是不收,我只能把这条命还你!”
张晓凡一时无语,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性情这么刚直的老太太。
迟疑片刻,他只好伸手将地契收下说道:
“那我暂时收下。”
见张晓凡收了地契,郝老太太又让郝徳良认真跟张晓凡道了歉,这才离开了山海楼。
看着老太太离开的背影,张晓凡拨通了黄一江医生的电话。
“张大老板,找我什么事啊?”
闻言,张晓凡笑着问道:
“黄院长,我想问一下,县医院有没有那种特殊的医保,就是由第三方补差额,患者并不知情。”
黄一江是县医院的副院长一事,张晓凡也是上次给柳雪盈办出院时才知道的。
听张晓凡这么问,黄一江立即明白了张晓凡想要干什么,笑着回道:
“你是想自己出钱垫付医疗费,然后让患者以为是通过医保报销的,对吧?”
得到张晓凡的肯定后,黄一江轻松回道:
“这事简单,交给我了。”
挂掉电话后,张晓凡不由长舒一口气。
他做事,向来随心。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后,郝家肯定不可能负担得起郝老太太的医疗费了。
而老太太的情况,不及时做手术,最多只剩不到一年的时间。
他之所以帮郝老太太垫付医疗费,只发自内心的觉得,像郝老太太这样正直的人,值得长命百岁。
金家诬陷山海楼一事把整个岭北县闹的沸沸扬扬,如果说之前只有七八成的人知道山海楼,那么现在,十成十的岭北人都知道了山海楼的大名。
一时间,山海楼的客流量猛增,甚至出现了一些从外地前来,专程来山海楼就餐的顾客。
这也导致,山海楼的生意比以前更加火爆。
作为山海楼的老板,张晓凡这一天却没去县城,而是留在了村子里。
因为,今天是他给村里人发工资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