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来买种子和鱼苗的，不是来上课，你们到底卖不卖种子和鱼苗？”

　　“对，我们是来买东西，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天都黑了，手机也被你们收走了。家人会很担心。”

　　“钱一分也不少你们的。甭给我讲课。我一听课就想睡觉。”

　　……

　　众人一个个大声叫嚷。

　　“你们这些无知又充满欲望的凡夫俗子，我讲裴子的伟大，正是为了卖给你们种子和鱼苗。如今裴子不愿为任何一个国利用，只能到处躲藏，化为各种身份，这场交易是秘密的，不能公开声张。”年轻女人声音变得尖厉。

　　“我们村的那些人把秘密告诉了我，会不会对裴子不利？”陈风为寻开心，高声问。

　　“这是裴子允许的。而且你们村的人并没有把具体细节告诉你们。对不对？你们也要这样做，秘密地进行。”年轻女人像是在哄小孩子要洗手。

　　“保护裴子的安全，都要严守自己的嘴巴。”陈风站起来，声音洪亮地回应。

　　其实是想把拍摄工具对准幻灯片屏幕。

　　“我看这就是你们请的托。”

　　“哪儿那么多废话，再不卖种子和鱼苗，我就走人。”

　　“对，我是来买东西的，不想参与你们那点儿破事。”

　　……

　　他们再也忍受不了，一个个起身要走。

　　“好，满足你们的愿望。”年轻女人瞅向那群壮汉，“把样品给他们带过来。”

　　那群壮汉应声，急匆匆走出去。

　　不大一会儿，他们都推着酒店常用的送餐车过来。足足有五十辆，经过了改造。像是个铁桶。

　　每辆送餐车上都放着一个品类的货，还插着一个小旗子。小旗子上写着每种货的价格。

　　那些人果然是行动派，像是一群在沙漠里行走了多天看到绿洲的人，争先恐后地跑过去。

　　若不是壮汉们亮出明晃晃的匕首，看他们的架势，要把货物全部抢走。

　　在壮汉们的威胁下，他们不情愿地排成队伍。陈风走在队尾，是为了不被催促，有时间拍摄更多的画面。

　　看来裴学恺背后的大老板是把荧光技术运用了极致。装在袋子里的种子和在鱼缸里游的小鱼都发着色彩不同的荧光。

　　“这都是好东西啊。要是种出来这么个东西，一万一两都有人买。”

　　“何止是有人买啊？那简直是要抢破了头。”

　　“真是够幸运的，能见到这些东西。”

　　……

　　他们热烈地讨论着。

　　陈风之前觉得介绍裴子的经历纯属是在浪费时间，现在看来是在铺垫。

　　果不其然，年轻女人介绍道：“这都是裴子研发的。原本可以卖给有权势的人，但为了造福人类，就低价卖给你们。裴子一直在赔钱，都是用各种专利费给你们补贴。”

　　陈风扫了一眼价格，见种子的价格都在每公斤5000元左右、每尾小鱼的价格是在50000元左右，心想：这已经远远超过农民们的承受能力，也和陈新杰买时的价格不符，估计是要大降价。裴子的造福人类甘愿赔钱的人设要用上了。

　　“这也太贵了，根本买不起。”

　　“对啊，一辈子的积蓄花完了也买不起。”

　　“裴子那么伟大，赚钱轻而易举，能不能再给我们让利？”

　　……

　　他们的目光像是被钉在了种子和鱼苗上，一个个嚷。

　　“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价了。你们买了，绝对不会亏。5000元一公斤，长出来的东西卖出去能翻几番。就像是这些鱼，长大了，一条就能卖几十万。至少翻十倍。这已经是我们的底线了。”从年轻女人的声音听来，像是真的很为难。

　　陈风知道他们会优惠，就高声说：“卖这么贵，让他们买不起，不是违背了裴子的初衷。裴子知道了一定很不高兴。你就给乡亲们打个折。乡亲们不会忘了你们的好。”

　　“对啊，我们一定会记住你们的恩情。”

　　“要不先打折卖给我们，等我们种出来赚到钱了，再还给你们。”

　　“对啊，当是我们给裴子种地，到时候五五分，行不行？”

　　……

　　他们激动地说着，情不自禁地朝年轻女人所在的方向走去，但被壮汉们拦住。

　　“你们每拨人都这么说，我又很心软，好，我就算是跟着裴子做好事。种子是500元一公斤，小鱼是每尾500元。”年轻女人无奈地叹气。

　　“我们村儿那几个都是每尾100元。”陈风嚷了一句。

　　“好像我们村的也是100元一公斤。”

　　“我们村也是。”

　　“我们村也是。”

　　……

　　他们都嚷嚷。

　　“不能再便宜了。这次出来，我们的工资是和这些货钩挂的。我们要做好事，也要养家了。而且我们做的事已经触犯了大公司的利益。我们都上了大公司的黑名单，都是被暗杀的目标。为了安保和躲藏，要花很多钱。”年轻女人抱怨。

　　“是啊，我们也不容易。准备各种工具，真的很花钱。”

　　“我们也是要吃饭的。”

　　“你们买回去，种出来的东西能卖出高价。我们呢，就赚那么点儿钱，守着这些宝贝也没办法用。”

　　……

　　壮汉们一个个抱怨。

　　“乡亲们，咱们也要为他们考虑。你们想想，这种宝贝，他们完全可以卷走卖给有钱有势的人，不用和咱们在这儿耽误功夫。”陈风高声说。

　　众人都抢着付账购买。

　　陈风则笑着往后退，双臂交叉在胸前，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争抢。果然引起了那个年轻女人的注意。

　　有个壮汉走过来，小声说：“这位先生，我们经理想和你聊聊。”

　　陈风颔首，示意他带路。

　　这个壮汉和同伴稍微交代两句，便领着陈风走出大厅，穿过一条走廊来到一个小屋门前。

　　小屋门上的红漆牌子写着：经理办公室。

　　门虚掩着。有柔和的光从门缝儿流了出来。

　　“进来。”是刚才那个女人的声音。

　　说来也怪，在离开大厅的时候还扫了一眼，那个女人仍在。怎么比我更早到办公室？

　　陈风心知有异，猛地推开门。咣当一声，门碰在墙壁上，这间窄小的办公室里的情况一览无余。

　　办公室里只有一张灰黄的破桌子，在破桌子上摆放着小音响。刚才的声音应该就是从音响里发出来的。发出来的声音和人声没有区别，足够以假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