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百年约定
和贝尔西克回宅邸的路上,半妖精和妖精的组合显然比椿来时吸引了更多目光,尤其是贝尔西克,虽有着属于精灵族的精致容颜,但浑身散发的威压和死气,还是让大多数人以敌对的目光看他。
但椿似乎不怎么受影响,虽然一开始差点被贝尔西克的魔法弄到精神崩溃,但是,虽然只有几个小时的交流,椿还是能感受到,这位和他同属于妖精一族的强大魔法使,内心还是温柔的,虽然一开始差点被他的魔法攻击到差点精神崩溃,但应该还是温柔的,毕竟是爸爸的朋友。
“那个,贝尔西克先生,我能问一下为什么您要用那个让人陷入恐惧的魔法攻击我吗?”
椿还是有点愤愤不平,虽然在认真做事的时候被打扰了是会有点生气,椿在前世也会这样,但直接用这么恐怖的魔法去攻击一个十四岁的未成年女性也太过分了。
“关于魔族和人类之间的仇恨,我和你讲过了吧。”
贝尔西克头也不回,缓缓回应道。
“嗯,总之就是水火不容的状态,对吧。”
“没错,所以,像你和我这样的亲近人类的异端,是不被人魔双方所理解的,虽然凯尔的领地下发了特别针对魔族的不干涉令,但长久以来的偏见是难以改变的。”
“所以......”椿还是不能理解。
“面对异端,尤其是思维传统的的精灵族,他们是绝对无法接受的,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其消失,面对想杀你的人,你会手下留情吗。”
“这……”
椿低头沉思。
是啊,换做是她,大概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吧,椿身上浓重的妖精血统也很难人通过外貌判断他的年龄。
但是,当年母亲的情况,一定远远比她和贝尔西克更加严峻吧。
身为妖精族王女,身为魔族,却希望所有种族都能互相共存,并为之守望到逝去。
那时的她,大概被整个世界所敌视着吧?
椿不再言语,只是默默跟在贝尔西克身后。
“你觉得乌托怎么样。”
“虽然不是很繁华,但是大部分人们都很”
两人之后再无对话,就这样默默走到了宅邸,王妈已经带着七八个女仆在大门口守着了。
“那个,王妈,你们等多久了?”
“承蒙小姐关心,宅邸有专门的结界可以感知到访者的魔力,所以不必担心。”
王妈一边回应着椿,一边目送着椿被众多女仆推进宅邸更衣。
“我身上很干净不用换啦,等等别急着脱我衣服啊……”
直到椿被完全推进宅邸,王妈才转身鞠躬。
“贝尔西克先生,许久不见,领主大人在三楼书房等候您,我带您过去。”
“好”
浴室内,椿轻轻踏入浴缸,然后缓缓将自己整个浸入水中,任由柔顺的银发在水中飘逸舒展,皮肤也在热水浸润下微微泛红,宛若水润的宝石一般晶莹剔透。
椿一边揉搓着自己的皮肤,一边在脑中整理信息。
首先,自己的母亲是致力于种族和谐的精灵族王女,名为栀,后因不明原因去世,自己这幅身躯的原主也在不久后同样陷入昏迷,直到他死去后转生在这具身躯上。
其次,椿是受到这个世界所针对的,人类与魔族的混血儿,不被人类,也不被魔族所接受,甚至在人类面前没有人权,以至于被绑架交易。
接受的信息太多太杂太残酷,让椿一时隐隐约约有些头疼。
“啊……好烦……”
另一边,凯尔则坐在沙发上,用一块细纱仔细擦拭着一只魔石雕琢的手镯,上面的花纹繁琐而不凌乱,质地也十分温润细腻,显得无比优雅端庄,仔细观察下,甚至能看到手镯上覆盖着一层浅浅的魔法光辉,不难看出这只手镯属于世间难寻的稀有魔导具。
“我和椿说了。”
贝尔西克推门而入,打断了正在仔细保养手镯的凯尔。
“嗯,谢谢,抱歉,我实在说不出口,椿怎么样。”
“如果你还是担心她的安全的话,那很危险,她像栀一样,过于温柔,对这个世界有着美好的憧憬,这个问题很严重,你明白混血在这个世界意味着什么,你不可能保护她一辈子,这样下去,她或许会走上栀的老路。”
贝尔西克毫不留情的回答道。
在贝尔西克眼中,椿还是太过于天真幼稚,被凯尔保护的太好,沉溺在父亲创造的温柔乡中,便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美好的,然而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有人流淌着鲜血,这样的价值观,总有一天,她会被人欺骗,然后死去。
“是啊,就算是我,也知道不能这样自欺欺人下去了。”
“那么,就决定好了,我会教授她魔法直到你死去,届时,乌托领土的一切权力都全部交付于我。”
“嗯,我以这只手镯起誓。”
说罢,凯尔用纱布将手镯仔细包裹起来,递给贝尔西克。
“交给你了,胧。”
“等你死了那天再叫我这个名字吧。”
凯尔听到贝尔西克毫无礼貌的发言不仅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挥手让王妈将椿唤了进来,很快椿就来到了书房,与凯尔面面相觑。
“椿,以后跟着贝尔西克好好学习,好吗?”
“嗯,我明白……”
凯尔什么也没有告诉椿,只是让她要跟在贝尔西克好好学习,但其中微小的语气变化,还是让椿捕捉到了。
“爸爸,那个,就算学了魔法,我也不会乱跑的,别担心……”
听言,凯尔惊得深吸一口气,但很快调整好情绪,摸了摸椿的头。
“没关系,椿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以后有的是时间给你们父女俩温情,椿,想学魔法就珍惜每一秒时间,从现在开始就累积魔力,跟我去花园先学习基础的知识。”贝尔西克毫不留情打断了这对父女的温馨时刻,椿和凯尔相视一笑,亲了下凯尔的额头,就跟随贝尔西克来到了花园一棵大树下。
“在学习操纵魔力之前,我要你知道,魔力是可以可视化和实体化的,其主流的使用方式也分为两种,一是可以单纯的汇聚一定魔力,形成魔力集合体,用纯粹的魔力进行打击和防御,就像这样。”
凯尔说罢,单手从耳侧一挥,一颗苹果大小的魔力球就这样显现在贝尔西克手掌中,仔细看去内部似乎有无数五颜六色的丝线不断运动交织,汇聚在一起,散发着绚丽的光。
椿凝视着魔力球内部出了神,也学着向空中一抓,就那一瞬间,椿感受到了有什么东西从指缝间流走。
“你还算有点天赋,看来精灵王族的血脉让你的魔力感知相当敏锐,这对你以后操纵更高级的魔法有帮助,但现在还不急,再来看第二种魔力的使用形式,通过魔法操纵物质,从而形成自己想要的形态,比如……”
这一次,贝尔西克轻触地面,泥土便如同有了生命般向上冒出,直到和椿一样高的时候,贝尔西克用力一握,泥土瞬间压缩在一起,形成了一只坚不可摧的土矛。
“那这两种方式有什么区别吗?”椿是觉得两种使用形式都很帅气,但还是不太理解应用时的优缺点。
“好问题,由于防御魔法的普及,以往纯粹的魔力对轰式战斗已经落后,所以,现代魔法战研发出了通过操纵物质对敌人进行碾压的攻击方式,防御魔法是通过魔力对撞来削弱魔法威力,以达到防御的目的,并不能防御物质碾压一类的物理攻击。”
“所以,为了同时防御魔法攻击和物理攻击,魔法使只能选择在基础的防御魔法上选择将魔力实体化形成护盾,从而达成物法双防的完美防御,但这样的代价就是,消耗的魔力量和精力都极大。”
椿这时想起来,王妈使用过一小块实体化的防御魔法,但仅仅十几秒就维持不住了,要是再大范围维持这样高精度高消耗的防御魔法的同时,还要分出精力进行攻击,不知道要消耗多少魔法才能进行一场像样的战斗啊。
看着椿陷入思考,贝尔西克忍不住在内心夸赞起这个年轻的半妖精女孩,不仅无师自通一瞬间就感受到了自然中的魔力流动,还能短时间内就理解其魔力应用原理并加以分析,再加上精灵王族的血统,想必在百年后就能成为一方强者了。
“看来你也明白了,这样的战斗对魔法使自身的消耗是极大的,最坏的情况就是魔力耗尽休克而死,不过,这对我们精灵,抑或是你这样拥有王族血统的半精灵来讲,是大大的优势。”
“因为寿命长所以魔力很多吗?”椿敏锐反应道。
“聪明,每个人其魔力的总量基本都是通过长年累月的积累而决定,所以像精灵这样的长生种,魔力通常会高出普通人类魔法使的数百倍,除了几个顶尖的人类强者,基本没人能够和一位成熟的精灵族魔法使战斗并获胜,不过,由于人类人数众多,通常都是选择通过人数碾压来对位敌人。”
贝尔西克干净利落地解释道,随即拿出凯尔给他保管的手镯递给椿。
“好漂亮的手镯……”椿刚戴上手镯,还在感叹手镯的精美,就感觉到一股无比强大的威压侵袭全身,但并不痛苦,甚至像是被包裹在阳光中,被微风吹拂,无比温暖。
“贝尔西克先生,这是……”椿惊讶得看向贝尔西克,希望能寻求到答案。
“别说话,闭上眼,感受魔力在身上的流动,然后想象魔力向你的胸腔流去。”
椿照做,虽然闭上眼,但椿却可以明显得看到自己身体里魔力的流淌。
“现在,想象让他们停下来。”
很快,威压消失了,椿这才缓缓睁开眼。
“贝尔西克先生……”
“这是你母亲给你留下的魔导具,是用精灵泪水结晶所形成的魔石铸成的最高级魔导具,名为女神泪,你母亲毕生的魔力都储存在里面了,也可以作为魔杖帮助放大和操纵魔力用,好好珍惜。”
椿就这样无忧无虑地努力学习着。
阳台上,凯尔笑着看着椿学习,手中拿着信的手却止不住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