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盛,徐元枫和张辉文快速割草喂鱼,然后回家躺着休息。
整个上午三个男子汉一共才种好37株血橙树苗,老爸老妈赶场回来看到这个结果都惊呆了。
“幸好你们都不是在土里头刨食吃的,否则三天要遭饿九顿。”
老妈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树苗,笑得假牙都快掉了。
张辉斌两只手掌上面有六七个水泡,亮晶晶的,扭着他外婆诉苦。
“外婆,锄头好难得用,我的两个手膀子都提不起来了。”
“晓得造孽哈,叫你一天学习不努力,以后考不起学校,就回来陪你外婆种地。”
“我才不种地耶,我在城头跟着爸爸当厨师都要得。”
他外婆气得赏给他一个脑瓜崩。
“说点争气的话要得不?”
外婆虽然嘴上说着外孙的不是,但是看着几个后辈都干活受伤了,还是有些揪心的。
张辉文两只手掌上面都磨起了血泡,再加上身体也很累,靠着墙边一句话都没说。
徐元枫手掌上也有血泡,不过表皮够厚,问题不大,并不影响他继续干活。
再者因为吞了神奇蟠桃的缘故,血泡正在缓缓缩小,预计下午三四点钟就能变成老茧了。
为了犒劳两个侄儿,徐元枫在玉坠空间里榨了两大壶西瓜汁,再和普通西瓜汁混合,送给他们解渴解乏。
空间西瓜汁喝进肚子里,透心凉,心飞扬。
张辉文和张辉斌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好多了。
中午老爸老妈主动承担起做午饭,炒了几个应季蔬菜,还有一个新鲜肉菜和昨晚剩下的肉菜。
吃过午饭,老妈给文斌两兄弟挑水泡,这两个没吃过苦的小子痛得嗷嗷直叫。
然后他们只得去睡午觉去了,因为手疼,旺仔农药都打不成。
“下午就别让辉文和辉斌去种树了,再弄的话容易掉皮儿。”老爸劝导。
“嗯嗯,要得。”
“我看还有几十根,下午我和你爸两个去种。”
“不用麻烦您们噻,大不了明天再种。”
“气候楞个大,放到明天容易死苗,反正都是轻松活,不怕遭雷累到起。”
“好嘛,这两个崽儿慢慢磨就行,下午再喊他们种树怕是要翻翘。”
徐元枫上楼休息,反锁好房门,他进到玉坠空间去看血橙树苗。
准确来说不是树苗了,早上种下去的血橙树苗已经长到两米多高,枝繁叶茂,花儿已经衰败,一个个鸽子蛋大小的果子挂在树上。
“真的是牛批呀。”
徐元枫回到现实找来剪刀,把几根血橙树枝剪下来。
他准备把空间血橙树当成母株,把它的枝条剪下来嫁接到普通血橙树上面。
这就是他的种植计划。
下午,张辉斌和张辉文两兄弟继续休息。
徐元枫和父母一起种树。
有两位老农们帮忙,剩下的树苗只用了三个小时就栽种完成。
并且树苗横平竖直,根部土壤松紧合适。
上午他们种下去的那些歪歪扭扭的血橙树苗也被两个老农民给修正了。
这个才叫专业。
然后老爸去茅厕挑粪水,给将近百株血橙树苗浇粪。
拉来的树苗当中有几株的树干已经折断了。
徐元枫正好用空间树枝给它们嫁接上。
老妈坐在水渠边上,看着这些血橙树苗有些发愣。
“老头,土里头种了血橙树,来年种啥子庄稼耶?肯定不能种苞谷了,苞谷杆子高很了,容易把血橙树盖到起。”
老爸正在给树苗泼粪,听着老妈说话后也想了一会儿。
“那就栽胡豆,栽黄豆也要得。”
“要得,就栽黄豆,等黄豆长好了给幺儿推豆花来吃。”
“要得,你说了就作数。”
徐元枫在不远处嫁接枝条,听到老妈的话有些不爽了。
“还种啥子黄豆嘛,就让土里头长草来喂鱼。”
“楞个好一块土,长杂草就可惜咯。”
“有啥子可惜嘛,您们就安心养老,最多栽点吃的菜就行。”
“哎呀,现在日子确实是过得好了。小枫呀,我们这一大家人,以前全靠这几亩地养出来的,这块土最大,也最肥,种出来的庄稼也最省心,特别是以前种麦子,你爸爸就在土地边边搭个棚棚,给几个草人栓了根绳子,三不两时就拉一下绳子,把麻雀吓起走。”
“哈哈,那阵粮食好金贵嘛,要是粮食遭雀儿吃了,娃儿就没吃的了。”
徐元枫回忆起老爸老妈说的情景。
那还是二十几年前,这片山没有通公路,化肥进不来,粮食产量很低。
那时候他们家主食还不是大米,因为他们家的田少,出的大米只够吃一个月。
那时候主食吃的是什么呢?
主要是红苕,荒瓜和苞谷。
大米和麦子就是奢侈品了。
徐元枫最记得的一个场景,就是小时候早上醒来父母不在家,他被反锁在家里,哪里也不能去,就孤零零地望着木窗看着窗外风景。
等到快要天黑,老爸老妈终于回来了。
他们把晒干的麦子背着,爬山涉水背到十几公里外的粮食加工站排队,等着把麦子打成灰面。
他们背着灰面回来,徐元枫就能吃一顿好的。
把灰面掺水揉成麦子块,放到锅里煮,煮出来的叫做麦粑,在汤里放老咸菜,盛到大碗里头,在撬一小块猪油放到碗里混合。
那时候徐元枫最喜欢听老妈说的一句话。
“幺儿,敞开肚皮哈起吃,麦粑管够。”
那个滋味哟,简直不摆了。
那时候徐元枫吃麦粑都能吃出肉味,他就觉得这玩意儿相当好吃。
这是珍贵的童年味道之一。
“妈,要不种麦子嘛,好久都没吃麦粑了。”
“种麦子划不来哟,产量不高,又不值钱。”老爸反驳道。
“幺儿说种啥子就种啥子。”老妈道。
“要得要得。”
老爸浇完粪水,有些累着了,也来坐到水渠边上。
“以前是搞大集体都没得吃的,后来分地到户,我们这点都是些山坡坡,田少地多,每年把土里头都种得满满当当的,可就是粮食产量上不去。那时候我把这块土伺候得像皇帝一样,但就是产量提不上去。”
“后来国家政策好了,修路修到村里头来了,外头的肥料进得来了,外头的大米进得来了,我们才能顿顿有米吃。”
老爸望着这块地,发出感叹。
“老爸,您当年也是个高中知识分子,啷个也要来当农民呢?”徐元枫不解问道。
“哈哈,这是你爸说来哄我的,又把你们哄到了。”
“他哪里读过高中哟,就是读初中的时候,你大姥子在高中学校里面食堂打杂,他是去混吃的。”
“耶,老爸,这您就不对头了哟,我一直以为您是知青返乡。”
“我当时楞个说,还不是想你好好学习,走出这个大山。”
老爸说完伸出手抚摸着面前这片土地。
“想不到你个死龟儿出去了竟然又回来了。”
“嘿,幺儿只是回来休息,过段时间就要考事业编,回城区住。”
徐元枫已经放弃了事业编考试,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给二老说这件事。
“爸,妈,我要是走城里去了,您们两个老得动不起了,这片土地就彻底荒废了哟。”
“那不得行,只要我还没断气,就不得让这块土荒起。”
“啷个会荒起嘛,这不还有我迈。等这些柑子树长大了,出了血橙,我们还要卖血橙挣钱。”
“说到血橙我就不安逸,你啷个不种红肉脐橙和冰糖橘呢?”
看来老爸对徐元枫种血橙树颇有意见。
“因为我小时候记得这块土边边有两棵血橙树,那阵吃血橙觉得好甜哟。”
“那是哟,那两根血橙苗子还是我退伍时从部队带回来的。”
“说到血橙树,那两根血橙树是那阵不见了的?”徐元枫问到。
“那还不是你妈的馊主意,要种草莓来卖,就把血橙树砍了,结果辛辛苦苦一年,就挣出来个本钱。”
“嘿,那我们重新来过,在哪点跌倒就在哪点爬起来。”
说到种草莓,徐元枫就想到过去的日子。
记得那年是五岁还是六岁来着,他可是高兴坏了,吃草莓吃到发腻。
“我要在这块土地上种麦子,种血橙,种草莓,还要种葡萄。”
“哎呀,都要得,都要得,只要不把土地荒起就行。”老爸只得妥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