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0号早晨五点多钟。
太阳还未升起,天气依旧晴朗。
赵榛殊的伤势已经彻底好了,就连驻村医生都有些惊讶,感叹她的体质很好。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徐元枫这几天给她弄的专属特补食物。
这些特补食物不仅治好了她的伤,顺带把她的紊乱问题给解决了。
当吴静雯明白赵榛殊说的距离感和分寸感以后,就再也没有把那些令两人暧昧不清的话语挂在嘴边。
所谓水到渠成,顺其自然才是王道。
在背后使用强推手反而令人厌恶。
“走喽,今天我们登山采风去咯。”
在赵榛殊的热情邀请下,徐元枫作为今天的进山向导,酬劳是三百块钱一天。
徐元枫特意给张辉文放了一天假,并在昨天勒令张辉斌一定要早睡。
收拾好东西,三人带着小将和小帅出发了。
此时赵榛殊和吴静雯已经在公路边靠着车等着。
吴静雯的车是一辆本田雅阁。
徐元枫对汽车研究不多,也看不懂车的内部配置,所以不予评价。
两人穿的都是那种专业的登山服装,紧身型,把玲珑曲线勾勒出来,看起来相当养眼。
赵榛殊带着一个中型背包,还有一块画板。
吴静雯带着大背包,里面装的是登山工具和一些野外餐食物品。
“久等了两位。”
“走吧,徐向导。”
吴静雯开车,赵榛殊坐在副驾驶,徐元枫和两个侄儿抱着小狗坐在后排。
等到吴静雯把车开到目的地凌云山,在坐的其他四个人终于长舒一口气。
还好这条公路是那种三米六宽的乡村道路,否则这位吴司机就要让他们体验一下车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的感觉。
“吴老师,你这车是不是改装过的?”
“是呀,所以我只能在乡下开,去城里容易被交警拖走。”
经过短暂休息。
“走吧,我们上山吧。凌云山最高海拔是1864米,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半山腰,大概是海拔850米,所以我们要攀爬的垂直高度就有1000米。我小时候来过几次,那时候这座山还根本没有开发,不像现在还有各种指路标识和人行廊道。”
吴静雯的大背包自然落到徐元枫的背上。
张辉文自告奋勇帮赵榛殊背中型背包。
至于张辉斌,他能把自己扛到山顶就算不错了。
一开始爬山的时候各位都是激情四射,动力十足。
可是爬着爬着张辉斌就有些走不动道了。
他们停在一处亭台,休息喝水,外面一片云山雾海,太阳刚刚升起没多久,仿若是海上明月。
“山景如画,此情此景当高歌一曲。”
“吴老师你是教音乐的,你先来带个头。”
“哈哈,那我就先来。看着如此雄伟的高山和辽阔云海,我万分感慨祖国的伟大慷慨。那就唱一首《我和我的祖国》。”
“好,鼓掌!”
徐元枫和两个侄儿排排坐,权当忠实听众。
赵榛殊则是后退到亭台后面,放好画板,再铺上一面白纸,拿出素描画笔开始勾勒万里云海。
吴静雯没有借助手机伴奏,而是润了润嗓子开始清唱。
“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
仅仅第一句歌词,就已经惊艳众人。
“卧槽……”徐元枫陡然在心中赞美,但又一时间想不到用什么词赞美为好。
之前吴静雯给他的综合印象是邪气和妖性,但是这浑厚庄重的声音从她嘴里迸发出来,让他有一种肃然起敬之感。
这个声音充满浩然正气,有一股让人不敢亵渎的亲和力。
此时吴静雯的肢体动作和面貌表情也变得端庄淑仪,那眉宇间的轻佻之感荡然无存。
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张辉文更是掏出手机把这个画面录下来。
张辉斌伸长了脖子,就觉得第一句歌词很好听。
赵榛殊像是已经习以为常了,手中素描笔如云中仙子般灵动,龙飞凤舞,勾勒线看似杂乱无章,但多添几笔后瞬间变了模样。
小将和小帅靠在一起,静静看着远处云海,仿佛被云海的辽阔无垠所吸引。
“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流出一首赞歌。”
“我歌唱每一座高山,我歌唱每一条河。”
“袅袅炊烟,小小村落,路上一道辙……”
一曲歌罢,只听到素描笔落在白纸上沙沙沙的声音。
“好!唱得好!”张辉文最先回过神来。
“再唱一首!”
“吴老师再唱一首!”
徐元枫此时听完吴静雯的歌,伴着云海和高山,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豪迈,感叹神华大地的包容和普度众生。
“哈哈,听起来是不是和我平时说话的声音截然不同。”
真一秒破功。
吴静雯的端庄形象瞬间崩塌,切换回轻浮俏皮的样子。
“反正我已经相信你是教音乐的。”徐元枫不得不佩服。
“那我就再来一首《高原红》,不过这首歌我需要手机伴奏和唱副歌。”
“好!”
“掌声响起来!”
“哇噻。”
听过吴静雯的第一首歌,徐元枫对她第二首歌已经有些期待了。
“许多的欢乐,留在你的帐篷。”
“……”
“……”
“高原红,美丽的高原的,煮了又煮的酥油茶,还是当年那样浓。”
“……”
“……”
一曲罢,吴静雯款款施礼。
这是在坐的几个人才回过神来。
“好!唱得真好!”张辉斌使劲拍掌。
张辉文则是小心翼翼把两首歌的视频保存下来,生怕按到了删除键。
这首歌有了伴奏和副歌,整首歌曲显得更加丰满。
吴静雯不仅唱出了万里草原的恢弘广阔,更引人入胜,仿佛看到千万骏马在眼前的云海中奔腾。
还有她唱出来的音质中不仅有草原上草莽汉子的雄壮,还有巾帼侠客柔中带刚的豪情。
“厉害!”徐元枫由衷佩服。
“吴姐姐,我刚刚把你唱的歌录下来了,能否允许我发到网上去呀。”张辉文恳请道。
“哎呀,我允许你录下来,就不会阻止你放到网上去,万一给我吸引来超级金龟婿,那我还要感谢你哟。”
吴静雯柔媚的声音瞬间把徐元枫拉回现实。
“吴老师,你平时说话怎么和你唱歌的声音完全不同呀。”徐元枫不解问到。
“因为我从小到大都在练歌呀,已经能随意切换两种声音了。”
接下来吴静雯选择休息,专业人士下台,就该业余人士来了。
张辉斌唱了一首最近大火特火的儿歌。
轮到张辉文,他清唱了一首《荷塘月色》。
紧接着该徐元枫唱,他属于五音缺五音,别人唱歌要钱,他唱歌要命的那种。
本来他不想唱的,但是在众人逼迫之下,他唱了一首高中时代的班歌《明天会更好》。
遥想当年,高中毕业时全班六十几个同学合唱这首歌,唱哭了不知几许。
还有徐元枫和小慧刚入职场时最为艰难的日子,他也喜欢和小慧同唱这首歌相互鼓励。
几个人歌唱完毕,赵榛殊的素描画差不多已经画完。
“噔噔噔噔,画已收笔,诸位来看看吧。”
众人立即凑上去欣赏。
大背景是一片云海,初阳已现,峻山斜坡有一座凉亭。
亭中四个已经卡通化的小人排排坐,在他们头上冒出一串象征音乐的符号。
四个小人几乎没啥显著特征,无法区分谁是谁。
不同的就是小人头上的音乐符号。
第一个小人头上是一串号角,第二个小人头上是一串水滴,第三个小人头上是一串蜂窝煤,第四个小人头上是一串叫不出名字的小豆豆。
在四个小人身边,还有两条高大威猛,长着夸张獠牙的狗狗,为他们保驾护航。
“这一串串音乐符号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徐元枫询问。
“那是我从你们的歌声里听到的东西。”
“那该如何解?”吴静雯也有些好奇。
“这得问你们自己咯。”
“切,搞得神神叨叨的,我能猜得到,那一串串号角就是我。”
张辉斌抬头挺胸说到。
赵榛殊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我从你的歌声里听到一往无前的勇气,所以就画了一串号角。”
“那我的是什么?”张辉文问到。
“是这一颗颗豆豆,你猜是什么豆豆。”
“荷塘月色共谁赏,我想表达的是相思,相思最属红豆。”张辉文低下头略带腼腆说到。
“什么鬼?”
徐元枫一副无法相信的表情:“你才多大?唱歌就能表达相思了?”
“嘿嘿,先别说我,幺舅的是哪个?”张辉文祸水东引道。
“好吧,应该是那一串串水滴。”徐元枫主动承认道。
“那最后这一串串蜂窝煤是什么鬼?是在说吴姐姐长得很黑吗?”
吴静雯摆出一个剪刀手的姿势。
“那是秘密,哈哈。”
看她高兴的样子,应该是因为赵榛殊画对了。
“那我们一起来给这幅画命名吧。”
张辉斌和张辉文把命名权交给徐元枫。
“你来。”吴静雯也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徐元枫皱着眉头思考一会儿。
“那……那就命名初见吧。”
赵榛殊笑嘻嘻写下“初见”二字。
随后她用某种塑料薄膜把画纸两面包好,然后用一只能加热的封胶器把画纸边缘的两面薄膜融合在一起。
最后她把画纸卷起来,放进卷筒里封存着。
“走吧,我们继续登山。”吴静雯大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