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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这是道

  众人按照沈老所说,用心体悟,似是发现了一些不同之处。

  林父也如沈老所言,看向女儿的作品。

  那一个个红点似是满身浴血的士兵,而零星散落的芝麻则是各个方阵的首领,此刻,雄兵百万,站在已被血水染红的江边,遥望故乡。

  只要跨过窄江,便可回到故土,和妻儿相聚。

  但没有人回去,看着身边袍泽的尸首,面对着面前比他们多出十倍的敌人,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

  死战!

  死战!!

  死战!!!

  壮士饥餐胡虏肉,

  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

  朝天阙!!

  林父闭上眼睛,自己仿佛也回到了那金戈铁马,壮怀激烈的时代。

  岳元帅骑在马上,怒发冲冠,面对着近在咫尺的敌人,没有人畏惧,没有人退缩,有的只是将士们想要雪耻的决心和守护袍泽、守护家园的信念。

  不知何时,他的眼角已经湿润。

  猛地回过神来,发现周围的同事,每个人的眼角都已泛起泪花,弹指之间,却仿佛过完了一生,悠久的岁月此刻都在这方寸大的纸张上凝结,那一桩桩、一件件,历历在目,刻骨铭心!

  “闺女啊,这是你画的?”一旁的沈老面容和蔼地看向林萱问道。

  “不…不是我画的,是我室友的老祖画的。”林萱不敢撒谎,如实说道。

  “老祖?”沈老陷入沉思,他之所以能看出这画的精髓所在,是因为年轻时刚入行不久,就有幸看过一幅同样风格的画作,他还清楚地记得那幅画的名字叫做《秋居》。

  聊聊数笔,却道尽人间凄凉,呼吸之间,恍若隔世。

  也是从那天后不久,他便动身前往雅鲁藏布江,想要探寻那孤独的至高境界。

  他清楚的记得,当时师傅给他们师兄弟介绍这幅画的时候,说是一位画界老祖所作。

  他还问了师傅这位老祖比画圣吴道子如何,师傅只是微微摇头笑道:“老祖在的地方,吴道子都要跪执师礼。”

  从此,他便知道了那位老祖在画界的地位。

  沈老把手掌在衣服上擦了擦,这才又抚了抚面前的这幅画:“和当年的《秋居》好像啊!”

  那幅《秋居》是翰林图画院的首席宫廷画师带来海城做交流的,从那之后,沈老就再没有机会得见。

  这数十年来,他一直想寻找达到同样高度的画作,结果是一无所获。

  没想到,在人生的暮年,竟然还有机会一睹风采。

  他还记得,他曾问过师傅,如何才能达到那种高度的画技?

  师傅看了他一眼,然后意味深长看向远方:“那已经超越了画技的范畴,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那就是‘道’!”

  “老祖,道,老祖,道…”沈老嘴里不断念叨着这两个词,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紧紧握住林萱的双手:“闺女,能给我描述一下那位老祖的样貌吗?”

  林萱被沈老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沈老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急忙松开紧握的双手,但眼神依然炙热。

  “老祖他…他体型中等偏瘦,看形貌大概有六七十岁,但精气神一点都不比年轻人差,尤其是那双眼睛看上去非常深邃…”林萱一边回忆着老祖的面貌特征一边回答。

  她还在想着老祖还有哪些特征的时候,沈老突然拉着她就往外面走:“你跟我来。”

  林父见沈老拉着闺女往外走,急忙也跟上,其他人也很想知道沈老要做什么,纷纷都跟了上去。

  沿着长长的走廊往里走去,在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停下,和其他房间都标注了用途不同,这个房间的标牌上什么都没写。

  不光如此,这个房间的房门整整上了三把锁。

  “这不是协会规定的那个除了历任会长,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的房间吗?”有人窃窃私语道。

  海城画家协会会规第一条:除历任会长外,任何人不允许进入这个房间,违反者,直接从协会开除。

  没有人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但今天,会长似乎要亲自打破这条会规,揭开里面的秘密。

  沈老从腰间掏出钥匙,一把一把地将门锁打开,最后一道门锁打开之后,将大门一把推开,神秘的第一条会规中提及的房间的真面貌终于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一个六十平米左右的房间,也就一个中型会议室大小,没有会议室的桌椅板凳,略微显得有些空旷,但摆在正中的那一道风景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地上放着三个用于跪拜的蒲团,蒲团前方左右各有一个手持法器的童子,而在两个童子的中间,是一个用上等和田玉打造的等身的老者雕像,老者一袭长衫,发须皆白,仙风道骨。

  “闺女,老祖可是这般容貌?”沈老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地看向林萱。

  林萱看了一眼面前的雕像,发现雕像所铸和李莹的老祖简直一模一样。

  “不错,这就是老祖,这里为什么有老祖的雕像?”林萱有些疑惑。

  但沈老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过身,对着虚空便是一拜:“师傅,四十年了,整整四十年了,您当年说如果能有幸再见老祖真迹,便死而无憾,您没等到,但徒儿等到了,不光有幸再睹老祖神作,更是知道老祖仍存在世间,徒儿也算帮您完成了遗愿,您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沈老说着,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磕完后,林父赶紧跑过来,对林萱使了一个眼色,和她一起将沈老扶起来。

  沈老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无法自拔,见旁边是林萱,这才有些回过神,望向林萱小心翼翼地问道:“闺女,我想在老祖有空的时候拜访一下他老人家,不知是否方便啊?”

  “没问题啊,沈老我跟您说,老祖人可好啦,特别和蔼,您要是去拜访他,他肯定很高兴的。”林萱想到昨天老祖一本正经吹牛皮的情形,差点笑出声来。

  “好好,我一会就去定制一套好点的西装,见老祖可不能有丝毫的含糊。”沈老一听林萱同意,脸上立马洋溢出笑容,像个六七十岁的孩子。

  但走了两步,他一拍脑门,暗自念道:“你看我这激动的,居然想直接就去见老祖,真是老糊涂了。”

  当年画圣吴道子都不敢随意说要见老祖,自己竟然说出要去拜会这种话,这要是师傅还在,怕又免不了一顿训斥。

  但老祖就在近前,就这么失之交臂,怕要饮恨终生,这可怎么办?

  他思忖片刻,突然看向林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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