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躲避风浪
我有些仓促的退出去,关门时发出来声音,蹲在地上的人猛然回头,他看见了我。
我瞳孔骤缩的看着他扑到铁栅栏上,拼命的朝着我把一只手伸了出来。
他的嘴巴张的老大,啊啊的怪叫着,努力的把手臂伸长,仿佛想从里边硬生生挤出来。
那样疯狂的动作让我心跳加速,我根本不愿意再看下去,转身便走。
咆哮中抽出来一种近乎惊恐的低低嘶鸣,那声音在哀求着:“求求你……救救我……”
我的脚根本迈不出第二步去,整个身体都被施了魔法定住。
不敢转身,我想说我救不了你啊!
可是那样迫切的声音跗骨般一声声呼唤:“救我……救我……求求你救我……”
我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来,就在我转过半身时,那声音提高了一点,近乎惊喜的喊了一句:“我给你钱。”
当时我转动的身体都僵住了,生生止住了去看他的举动。
我毅然大步离开,后面是鬼叫一般的呻吟哀嚎:“你别走,我给你钱,你别走,我有钱,你看啊,我有钱……”
重重关上房门,我的大脑一片混乱,耳朵边还回荡着野兽呜咽的声声嘶鸣。
后面房间里面还有些什么我都没有兴趣去看了,也许有,也是像这两个试验品。
船上所谓的运送物资,难道送的不是送入实验室的人?
我不能谴责新番用人体来做实验是对是错,我只知道这些事根本不是我该管的,我也救不了这些人。
从底舱折出来,天已经全黑了,海上风有点大,今晚估计不会平静。
我走上甲板时,几个汉子正在手忙脚乱的拖着绳子,把船锚拉到船尾位置等着抛锚。
风浪大了些,天上飘起细雨,我跑过去帮忙,他们费力的把绳索往绞盘上缠住,细雨打进衣领竟然带过来无尽的寒意。
一个汉子看着我说:“你小子身体不好,快进舱房去躲躲,这些活我们能干。”
我笑着说:“没事。”
收拾了甲板上的一些杂物,我才跟着他们跑进客舱,雨下的大全身都湿透了。
站在门口看着外面,那雨像是从天上倒下来也似吓人。
惊涛拍着船舷,无尽的浪花翻上来,货轮开始摇晃的厉害,连房间里边的电灯都开始忽闪。
我心惊胆战的看着外面的海浪一层高过一层扑上甲板,紧张的抱紧了房间里面的一根柱子。
一个男人拿毛巾擦着脸上的水走过来,冲我笑着说:“没出过海,这种天气是有点吓人。”
他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说:“没事,一点小风浪,比这危险的多了去。”
他搂着我的肩膀带我回房间,搭话问我:“你是叫……楚漫?”
我点了下头,他笑着说:“我知道你从马索尔来的,梁队长故意绕过来接你,说你是他的朋友。”
“我们认识有两年了。”
我也实话实说,男人友好的把一块干净毛巾递给我擦脸上的水。
“听兄弟们说船上还有两个救上来的人,会不会是跟我一起掉下水的同伴?”
我故意这样问,男人面不改色的往后头一抬下巴:“喏!那边那两个,小李,老王人在哪?”
前边一个青年抬头回了一句:“老王不舒服,先回去睡了。”
男人于是哈哈一笑说:“他们两个是另外一艘船上的,半路换船跟大船走散了,我们接到消息赶过来把他们接上船,才转到马索尔去接你,所以晚了几个小时,你别介意啊?”
“你们过来接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快别说介意的话,哥你抽我这个。”
我从口袋里掏出烟来,但是衣服湿了,烟也湿了,我十分尴尬的扒拉着纸壳。
男人一把将烟抢过去,笑着说:“这么好的货,可惜了,我拿回去烤上一烤。”
他把手扬起来冲我说声“谢了”转身走了,我吐出一口气,船上的人都不跟我说实话。
那个小李和老王原本就是船上的人,他就随便找两个人把我搪塞了过去。
回到房间我换了衣服躺下。
今晚船摇的厉害,我头昏脑涨的有些晕船,小龙虾回来的早,他给我弄了些晕船药。
后来我一觉睡到天亮,风浪比昨晚更大了些,大家都躲在房间里面避雨。
小龙虾告诉我说这里是一个海岛,距离新卢洲一百海里,这个岛叫做吉吉岛,也是新卢洲海域最边缘的一座小型暗礁群。
昨晚他们赶在大风浪来临前靠岸抛锚,上缴了停靠费,等风浪过去再赶路。
小龙虾还说如果这风浪持续个几天,他们要准备上岛,过几天再走。
下午得到气象台播报,飓风有可能持续一周,船只泊在避风港,我们全部人都下船上岛,入住当地酒店。
登记时我关注了一下,连上我船上一共有三十七人。
我晕船晕的厉害,小龙虾帮我安顿好,我便躺下了。
一直到晚上他都没有过来打扰我,说是让我好好休息。
晚上九点多钟我感觉好了很多,打电话跟小龙虾联系,他告诉我说他有点事,让我自己出去弄点吃的。
吉吉岛规模不大,夜宵倒是摆了一条街,我买了海鲜馄饨,给小龙虾也打包一份提回来。
但是一直到凌晨他都没有回转,我忽然多了个心思,就想着他会不会是在船上?
再联想到那两个关在底舱的人,我坐不住了,打算到船上去走一遭。
避风港里停满了船,黑沉沉的夜,阴雨连绵。
我刚跳上船就眼尖的看见楼梯口那边,有一个人露出半个身体。
那身影弯下腰便不见了,怎么想都是从楼梯上下去底舱。
于是我赶快跑过去,船上没有开灯,黑洞洞的,我打足了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的摸下去。
眼睛适应黑暗后,逐渐能看清楼梯的位置,以及下边勉强透出来的一点亮光。
小龙虾果然是在船上,我循着那亮光慢慢摸过去,一直下到底舱。
楼梯后面堆放棉花的那一面悄无声息,前边大木箱的通道里面隐约透出光来。
正是我昨天进去的那个暗室里面,这回连那扇门都是开着的,被铁链拴着那个男人低哑的咆哮声清晰的传出来。
我走过去听见流水声,一步跨进暗室才发现底舱已经积了漫过脚踝的水。
男人在大声的说话,声音在空荡荡的夜晚显得十分的诡异。
我忍不住推开第四间房的门,里面的两个玻璃罩子还在,罩子里的液体也原封不动,但是之前泡在里面的人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