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仔细了?”
“错不了,壁上挂的渔具,都是坏的,正在修补的这张渔网,已经是宝器了,根本无需修补。”
“啊,他在故意做给我们看吗?真是古怪,这么做是为什么呀?”
“也不是故意,看到他手上老茧的位置了吗,他应该一生都在做着同一个动作,或者说做同一件事,就是修补这张没坏的渔网。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懂。可能在修炼一种功法。”
当他俩离开,偶然回头,却发现原本在一人一口村上空的云蒸霞蔚,真的变成了渺渺升起的炊烟。
孤烟笔直,直入云霄,宛若对神明侍奉的一只巨大香火。
“宝奁,不知道这番景象,和我们有没有关系。”
“变化即因果,肯定有关系,只在好与坏上说。这是在给什么人传讯,见过我们,立即传讯,应该坏事居多。快走,麻烦要来了。”
宝奁的能力就是分析,白炗不敢怠慢,深吸一口气,两人撒腿就冲,全力以赴向葫芦滩扑去。
百里之地,全力以赴,一息之间即到达。
然而,依然迟了,一张渔网从天而降,把他们网了个正着。
两人重新被网回了一人一口村第一排那间圆木房子,高高吊起,悬挂在屋子半空。
这个渔网,果然是宝器,正是先前青年人修补的那张网子。
宝奁料事如神,那个青年手里明明没了网子,却还在做着修补鱼网子的动作,穿针引线缝补,一丝不苟,每次的动作全都一样,绝不走样。
呜丝果然是好东西,任白炗如何掰扯,都没用。
把他们拘了来,这个青年还是不搭理他们,只顾埋头做那一套修补渔网的动作。
宝奁几乎团缩在白炗的怀里,就如当初从地球虫洞过来时一样。
白炗不敢说话,只能神识传音。
但是,他失望了,网子里,居然对神识禁制。两人就像被网住的两条鱼,任何挣扎都没用。
“喂,为何抓我们?”
暗的不行,只能来明的。
青年人对他的吆喝不理不睬,只是重复那一套修补渔网的动作。看着就像个机器人,可生命特征骗不了人,他是货真价实的人。
“真可怕。”
宝奁怔怔看着青年人,发出了感慨了。
白炗也有同感。
“是啊,不论是谁,能用一生只做这一个动作,这份毅力和心境,都太可怕了。”
“你只说对了一半,他没有心,也就没有了心境。”
“没有心?他们是无心族?”
“正是,可惜发现得太迟了。这下麻烦了,无心族人只凭本能行事,既然升起孤烟,说明是把我们当成有敌意的人。”
“绝无挽回的余地?”
“绝无挽回。”
听到宝奁决绝的回答,白炗陷入沉思。
无心族人,一生只忠于一件事,一生只做一件事。因无心族人太过专注,每个人的修炼进境极速,成就极大。
就像这个青年人,他一生所钟爱的事,便是修补渔网,所以,任何时候都在做穿针引线缝补的动作。
而为了所忠于的事,无心族人手段毒辣残忍,无所不用其极。
并且,最可怕之处在于,无心族人一人的事,便是全族的事,好无厘头。但是,这个种族,在古神州诞生古神时,便已消失。
没想到,在这里出现。
白炗思谋再三,断定无法善了,开始不露声色的在宝奁的手心写字。
“你说这个渔网能被天阳烈炎焚毁吗?”
“应该能,天阳烈炎无物不毁,不然凤族该称霸古神州了。”
“那就好。你有办法进入宝妆吗?”
“可以。”
“那就好,为怕时间久了出意外,冒个险,我会借助我的潜意识脱困。一会我给你暗示,你进入宝妆。”
“啊,你会怎么做,若没把握,不要冒险,总有机会。”
“若再来一个无心族人,我们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放心,在见天阳之前,我会先把宝妆丢到葫芦滩附近,等解了渔网,我再找你。你要有思想准备,清醒后,我们应该已经在葫芦滩了。”
“好,听你的。”
白炗的脑海里又出现了那个在太平山顶被天阳烈炎暴晒的画面。他一直认为,这是真实意识和潜意识相融合后,留下的画面。
以前他进入潜意识状态之后,全都是无知无觉的,唯有这次不一样。
于是,白炗开始给自己的潜意识暗示指令,在地上接受天阳烈炎晒照,接触渔网束缚后,到葫芦滩苏醒。
同时手心扣了下宝奁,他便啥也不知道了。
坐在案自边上的青年无心族人,突然看到,悬挂在半空的渔网,突然像脱了绳的气球,向屋子外边飞走。
他愣住了,那表情就像在奇怪,为什么渔网会飞走。
当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渔网时,渔网已经没了。
即使这样,青年无心人傻傻看着渔网飞走,眼睛扑楞扑楞的闪着光,手却还做着修补渔网的动作。眼睁睁看着,宝器渔网飞出地下,飞到地上晒天阳去了。
白光苏醒,感觉躺在石板上,这里没有光,伸手不见五指,神识也伸展不出去。
冷嗖嗖的,赶忙召唤白鳞蛇服,没用,出不来。突然慌乱,想起宝奁,于是,疯了似的坐起身,歇斯底里的大声呼喊。
“宝奁,你在吗?”
“在,这里神识不能用,我出不去了。”
“谢天谢地,还能听到你的声音,可你在哪呢?”
“听声音,应该在你右手边三米处。”
白炗赶忙抹黑爬了过去,果然摸到小铜镜宝妆。
“太好了,能见到你太好了。”
“什么,你能看到我?”
“口误,我是说拿到宝妆,就像见到你一样。你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该咋过呀。”
“别酸了。快说说,外边是个什么情景。”
“啥也看不见,感觉很空旷,冷嗖嗖的,但是没风。地上铺的是石板,是人造的。”
“人造的?难道我们没到葫芦滩?”
“不知道,黑乎乎的,神识不能用,难以判断。等等,我找找看,能不能摸到别的如墙壁什么的,再和你说。”
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
刚开始是在地板上摸,倒是挺干净,摸了很久,感觉手上连浮灰都没有。可就是摸不到边。
白炗索性站起来行走。
百息之后,没走到边。
千息之后,依然没走到边。
邪了门了,一息走十步,一千息走出去一万步,这都摸不着边,该多大呀。
“宝奁,我们是不是进入什么迷宫了,或者遇到了鬼打墙,怎么我走了这么久,就是走不到边?”
“地板有缝隙吗?”
“没有,好像是一整块。啊,不对,我走了一千息,若是人造的石板,这该多大,怎么会?”
“只有一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