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惨如地狱
“不好啦,不好啦,着火啦。快来救火呀。”这时不远处驻守的汉军才发现了火情,他们急忙想要打开关着的牢房。但是一来这些监牢实在是太多了,二来火势蔓延得非常快。甚至来不及让他们做出反应。
有人跑去拿水过来倒在里面,但是水实在是太少了,甚至不够去救一个人的。这时林彦已经赶来,他看着眼前人间地狱般的景象震惊不已。
“快将地上的沙土挖起来倒在他们的身上,叫公输子赶紧过来将门打开。”他一边拿起工具铲起沙土倒在了众人的身上,一边着急地吩咐手下去叫鲁班过来。
当监牢的门被打开后,里面燃烧着的人群蜂拥而出。他们嘴里尖叫着救命,有的人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气息奄奄地倒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陛下。”鲁班将牢门打开,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不清楚,但是应该是大周的人干的。”他面色阴沉,接着他召出数万玄甲兵有序地加入到救援的队伍里。他们使用鲁班发明的水车将远处河流中的水引到了这里。当清凉的河水撒在俘虏们的身上后,他们终于觉得自己得救了。
而这边惊天的火光也被程昱理看到了,他本来就在距离大汉部队不远的地方驻扎。而大汉这边火光冲天,甚至将他们这边都能照亮。
他走出营帐看着发亮的天色疑惑地问:“那边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烧焦的味道。”
这时风向将那边人体烧焦的问题吹送了过来,他立刻警觉地翻身上马往大汉关押俘虏的地方追去。
“将军、将军您还是别过去了。”一个随从阻拦道。:“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您这么过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他虽然没有过去参与此事,但是这名随从应该已经猜到这件事情其实就是自己的战友们做下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会危险?”他质问着,随即看到自己的随从们都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发现自己的亲信并不在其中后。他又问:“小猴他们呢?难道这件事和他们有关吗?”
“这”随从支支吾吾地不敢回答,于是他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真是胡闹。”
他策马往那边赶去,越到近处他越感到心惊。满地被烧焦的尸体,这些人都显出极其痛苦的神情。而在不远处大火还在熊熊燃烧着。
现在正在燃烧着的牢房正是关押着二狗子的那间。他不顾一切地策马上前,一个翻身就下了马。他冲到牢房前面却立刻就被熊熊大火逼退回来。
“将军,将军您别过去了。”小猴子赶紧将他拉住,他骑马过来的时候小猴子就看见了。所以这时他才会及时出现制止了程昱理莽撞的行为。
“你放开我,二狗子还在里面呢。他、我还欠他一条命呢。”他拼命想要挣脱开小猴子紧拉的手,但是这时从角落里窜出来更多的心腹。他们一个个抱紧他的身体,不让他冲进火场中以身犯险。
“将军您千万不要过去呀。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您能省心些,但是要是您受伤了,我们可怎么办呀。”
他们都是跟随他多年的将士,所以当他们这么说的时候他一时不敢相信这么残忍的事情竟然就是他们做出来的。
“是你们放的火?就为了不让我操心这个事情?”他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老大,你千万别怪他们。都是我的主意,我知道陛下一定要你杀了这些俘虏。你下不去手,但是陛下一定不会原谅你的。到时候陛下以为你拥兵自重的话,他一定会解除你在西北军中的兵权。到时候你就是连自己也保护不了了。”
小猴子跪在地上,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他却因为做出这样残骸手足的事情而懊悔垂泪。但是他不后悔,只要能帮到将军,就是死他也是愿意的。
“你、小猴子你怎么这么糊涂。难道你以为将他们都烧死,陛下就会放过我吗?他早就对我心存疑虑,就算是我将俘虏全部杀死,只怕回去我也不能再回到西北了。”
“什么?”众人都震惊:“可是陛下不是需要您去镇守西北,抵御匈奴吗?”
他挣脱众人的手苦笑了一声:“二十万大周将士的性命总得有人来背这个黑锅。陛下是不可能承担任何罪责的,所以只可能是由我来承担。即使这样我也希望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来换这二十万将士。”
他说着出神地望着大火哀叹:“但是现在终究是一切都晚了。”
即使有玄甲兵一夜不停地奔忙,还有鲁班精巧工具的帮助,但是大火还是烧死了十万的生灵。还有的人则被烧得不成样子,只能凭着一口气苟延残喘。
林彦的脸都被烟熏成了黑色,只有一双眼睛冷冰冰的。
“陛下这里又发现了一个人还活着。”玄甲兵向他报告道。
他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近前,发现这人的脸,已经被烈火所玷污。烧伤的伤痕布满着他的面容,就像是一张被无情的刀刻过的地图,纵横交错,残忍而无情。皮肤被烧焦,形成了一片片黑色的疤痕,犹如恶魔的爪痕,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脸上。
原本有神采的双眼,现在变得模糊而失焦,被烟尘和火焰所蚀化。眼眸里透出一种深沉的痛苦和无助,仿佛在述说着他所经历的一切。眉毛已经被烧焦,几乎看不见了,只剩下一丝丝残存的烟熏味。
他的嘴唇干裂,裂痕深深,似乎已经失去了诉说的能力。嘴角滴落着残存的血迹,仿佛是他内心深处的疼痛在外溢。
被烧伤的头发残缺不全,一些地方已经被烧焦,露出了火焰过后的光滑皮肤。头部的伤痕延伸至全身,仿佛是一条条火焰的印记,无情地摧毁着他原本的样子。
这人艰难地伸手抓住了林彦的衣角,他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脸似乎有着无数想要倾诉的话语。他蠕动着双唇,但是似乎因为呛进了太多的烟雾,所以他甚至连一个音符也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