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又见红儿
璇玑见到拓跋金露出慈爱的神情:“王子真是长大了,我有差点美没能认出你呢。”她说着招呼婢女端上美酒佳肴,各色果蔬。
“各位一路护送王子回来辛苦啦。大王一定会重赏各位的。忠勇侯千里迢迢护送王子回来,西夏一定会铭记大周的恩情,永不与大周为敌。”
璇玑的场面话说得漂亮,众人都放松下来。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好吃好喝地招待你,这个时候翻脸也过意不去。
“璇玑殿下真如传闻的貌美动人,又对国事如此上心。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在下佩服。”周训义即使之前被西夏军和刺客连番蹂躏,但是还是能忍地没有丝毫显露不满。
两人一言我一语说得好不投机,不知道还以为大周这是要和西夏永远成为好盟友呢。
林彦不喜欢这样虚伪的场面,于是只是闷闷地喝着酒。他身边一个穿着普通侍女服饰的少女安静地帮他斟酒。
刚刚想要让他英雄救美的小美女这时却蛮横地走过来,一把抢过少女手中的酒壶骂道:“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姿色。竟然敢给贵人斟酒,难道你忘了自己贱民的身份了?不要脸的贱骨头。”
他听了小美女的咒骂微微有些不悦,美人美则美矣却是个黑心肠的东西。
小美女将那贱民少女赶开,自己跪在他的身边立刻换了温柔的语调:“大人,您不要跟这种贱民计较。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把她给放出来了。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可以让这样的脏东西出来,白白污了您的眼睛。还是让我来伺候您吧。”
她笑意浓浓,一身轻薄衣衫将身体的曲线尽显,当她准备给林彦倒酒的时候还微微往他身边蹭过来,浓郁的西域香料的味道直接冲进了他的鼻腔。
他大大地打了一个喷嚏,顺便还将已经倒满的酒杯直接碰到了地上。
“奴婢该死,奴婢不小心冲撞了大人,请大人赎罪。”小美女说着赶紧跪了下来,声音颤抖,我听犹怜。
“汉王大人这是怎么了?可是这个奴婢不合您的心意吗?”璇玑声音一出,小美女顿时抖作一团。
“璇玑殿下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无妨,只是我闻不惯这西域的香料味。奈何这个小美女身上实在是太香了,我有点闻着头晕。”他笑着说。
周训义还是对这个小美女贼心不死,于是赶忙说:“既然汉王不喜欢,不如让给我吧。我最喜欢香香的小美人了。”
“好啊,既然周大人喜欢,你就去伺候周大人吧。”他将小美女打发过去,却仍让那个沉默的少女伺候自己喝酒。
那少女不施粉黛却显得清丽可爱,动作麻利又不多话,所以他还是很满意让她来伺候的。
一番酒宴下来众人倒是显得熟络了不少,要不是早就知道众人各怀鬼胎,这场鸿门宴倒是十分尽兴的。
宴后众人被安排到偏殿休息,周训义急不可耐地拉着小美女离开了。
而他和拓跋金则凑在一块闲聊着,此间伺候的还是刚刚那个沉默的少女。
“我怎么感觉好像见过你?”拓跋金这时才发现那名沉默的少女,略想了一阵后惊讶地问:“你是红儿吗?月儿的小侍女红儿?”
少女跪地低声地说:“回禀王子殿下,我是红儿。”她身子匍匐在地,显得又恭敬又惶恐:“没想到殿下竟然还记得奴婢。”
他有些动容,当年他被送到大周当质子,母妃极力反对甚至开罪于父皇。等他走后,母妃就心灰意冷地回了月食国,当年伺候过他们的人便成了璇玑泄愤的对象,听说或死或卖都不知所踪了。
“你怎么会变成贱民呢?你父亲不是我父皇的御林侍卫长吗?”以她父亲的地位,她即使被牵连也不应该被贬为贱民。
“我父亲因为您的事情得罪了璇玑殿下,您走后没多久他就被璇玑殿下赐死了。我和母亲也被贬为贱民。这次我听说您回来了,所以求这里的嬷嬷让我进来悄悄地看您一眼。知道您还平安健康地活着,我就放心了。”
少女说到动情之处却是声泪俱下,连拓跋金这么不羁的汉子也跟着红了眼眶。政治从来都是残酷的,甚至他都沦为了政治的牺牲品,更不要说无足轻重的少女了。
“我知道你们受苦了,我一定会将你们解救出来的。”
“王子殿下千万不要因为我们费心,我们已经习惯了贱民的生活。您是成大事的人,千万不要因为我们而得罪璇玑殿下。”
少女恳切地看着他,眸光深沉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
“你先起来,我一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的。”他少有的有些心疼上去拉起少女,怎料少女突然轻呼了一声。
“你是怎么了?”拓跋金说着将她的手腕拉过来查看。只见少女衣服下的胳膊处处布满伤痕,有大有小,有深有浅,有的已经落疤有的却像是新近被打落下的。
“你怎么会受这么多的伤?”
“当奴婢的哪有不挨打的,没事,奴婢已经习惯了。殿下不必替我难过。”她善解人意地说一边将自己的胳膊抽回来。
“行了,你先下去上药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他不忍让少女再伺候自己,于是打发她去上药治疗。
“可是”没等她再说,他已经将自己的金创药塞在她的手里。
“别可是了,难道我现在还使唤不动你了吗?”听到这话,少女这才乖乖下去休息。
“呦。没看出来我们小金子还是个温柔好男人啊。”林彦忍不住调侃:“难道这个小美女是你的初恋吗?”
本来他只是调侃,没想到拓跋金竟有些不好意思,林彦瞬间有些尴尬。
“不是吧,还真是?你小子禽兽啊。”
“唉,你别说这么难听嘛。我和红儿自小一起长大的,她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样。现在她变成这样,说来也是我的错。”
拓跋金有些不安地看向门口,当年他离开后这里到底经过了怎样的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