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了起来,灿烂的阳光照在大地上,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可此时的刘保却感觉心情很压抑,贾桂珍的话深深刺痛着他的心,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张铭艳快步走了过来,她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的开心,板着脸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说过暑假要来找你的吗?一早跑步就稀里糊涂到你家门口了,既然到了就不如见见你,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刘保笑着说道。
“稀里糊涂?说的真好,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没有,我怎么会忘了你呢?找你就是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张铭艳回头看了看说道:“我们到远点地方说吧,别让我妈看见。”
刘保和张铭艳一前一后沿着石子路向夏家庄村后大路走去,两个人很久也没有说话。
“你们什么时候放的假?”刘保打破了沉寂说道。
“前天就放了,你们呢?”
“一样,我昨天才回到家的。”
“我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你舍不得离开学校。”
“我舍不得离开学校?你说的话啥意思?”
“有人陪着你,你当然不愿意回来了。”
刘保上前拉住了张铭艳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放开我,什么意思你自己不知道吗?”张铭艳甩开了刘保。
刘保知道,张铭艳一定是听说了什么,否则不会对自己如此冷淡的,他缓和语气说道:“我心里一直想着你,不希望这辈子再失去你,我来找你就是来看看你好不好。”
“那就等下辈子再说。”
“我们很长时间没见面了,我真的很想你的。”
“我难道就不想你吗?可是你却……”张铭艳没有说下去。
“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有话说出来,你不说的话,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
张铭艳转过身说道:“你是不是和曹秋霞特别好,形影不离的。你们在搞对象。”
刘保听了,一下子就傻了,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不是,我是说你是听谁说的?我们根本没有搞对象,我和曹秋霞只是普通同学关系。”
“她长的比我好看,学习又好,你们在一起很正常,以后你不要再联系我了,我们到此为止。”张铭艳说完,转身就要走。
刘保拦住她说道:“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说的话,只相信别人说的呢!如果我真的不喜欢你了,还看找你干什么?”
“我哪知道,你不是说你是稀里糊涂来的吗?”
“我刚才说错了,行吧,你能告诉我是谁和你说过我的事行吗?我就这点要求。”
“李宁你听说过吗?”
刘保想起来了,李宁和李海是一个村的,肯定是李海和李宁说了自己的事,李宁又告诉了张铭艳。他叹了口气说道:“那是李宁道听途说,他就是想让你不理我的。”
“原来你知道李宁,就是他和我说的,他手里有他们村里一个人给他写的信,信里写得清清楚楚,你和曹秋霞是在搞对象。”
一定是李海这小子搞错了,把信息告诉了李宁,李宁才告诉张铭艳的。刘保想了想,不对啊,李宁为什么要打听自己呢?于是问道:“李宁不认识我,他干什么要打听我的情况?”
“是我和他说的。”
“你和他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吗?”
“以前你是我男朋友,我这样说也是想让他别在纠缠我。”
“铭艳,你太天真了,他分明是在挑拨你和我的关系。”
“我是天真,不然以前就不会相信你说的话。那我问你,你是不是总和曹秋霞在一起,而且曹秋霞很喜欢你?”
“我不想骗你,我们在一起只是为了学习,曹秋霞是说过喜欢我,可是我喜欢的是你。”
“你不喜欢她吗?”
张铭艳把刘保给问住了,其实要说刘保心里不喜欢曹秋霞,绝对是假的,因为曹秋霞不但活泼开朗,而且知识面广,又懂得尊重人,就是因为他心里信守着对张铭艳的承诺,他才没有表现出来。而且,他也不想过早地谈感情的事,为的是能安心地学习。
“我不想再说这些,就是你和我之间,我也不想过早谈论感情的事,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考上大学后,你让我干什么都行,你相信我好吗?我这辈子就是为你来的。”
“好吧,我也不说了,不过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和曹秋霞走得太近,你向我发誓,一辈子不会离开我。”
刘保犹豫了,他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张铭艳的要求。
“你怎么不说话?我明白了,你走吧,我不再逼你了,一切随缘吧!”
“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呢,我不是不想答应你,而是我不想过早把自己陷入感情漩涡中,上大学之前,我什么也不会想的。”
“你学习那么好,当然可以上大学,我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所以我们不会走在一条路上的。”
“可是我心里真地很喜欢你,你也一定能考上大学的。”
“我们不要再说了,这样吧,等考上大学的时候,你再来找我吧!你看行吗?”
“我答应你,考上大学我一定来找你。”
张铭艳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她对刘保说道:“你回去吧,我也回去了,我会等着你考上大学来找我的。”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从背影可以看出来,张铭艳好像胖了不少,刘保无奈地摇了摇头,向着家的方向跑去。
刘保一路小跑很快就进了村,他虽然和张铭艳的谈话不愉快,可是他心里并没有觉得有多难受,好像事情就应该会发生一样。
“儿子,你怎么才回来?粥都快凉了,你还吃不吃?”胡兰在门口问道。
“您别管了,这么热的天凉点正好。妈,您知道张铭艳她妈吗?”
“张铭艳是谁啊?”
“您怎么不记得了,就是和我姥姥一个村的,她家离夏家庄近,她爸爸叫张勇。”
“我想起来了,你怎么提起她了。”
“我跑步去找她了,她妈说咱们家和我舅舅家都穷,看不起咱们两家。”
“贾桂珍就那德行,我虽然和她不熟,可我知道她这个人,刁钻刻薄,仗着他哥有两个钱,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你以后少和她闺女来往,不然没个好。”
刘保一听,心里彻底凉了,没想到张铭艳的妈妈是个这样的人,看来自己心中的爱情要破灭了。
接下来的几天,刘保专心致志写作业,又做了不少的题。写完了所有暑假作业,他便开始在附近寻找合适的工作。刘保是四处碰壁,不但没有一个单位肯用他,而且还招来了他们的嘲笑。可是他一点也不在乎,继续一家接着一家地问和打听。功夫不负有心人,黄庄镇北边的一家小饭馆终于肯用他,饭馆管吃,一个月工资只有12块钱,而且还要干十多个小时。
虽然钱少、工作累,但毕竟是自己辛苦找到的工作,刘保还是答应下来。
上班的第一天,刘保的心情格外好,他早早地来到了饭馆门口,饭馆还关着门,老板陈宏还没有过来。刘保就在饭馆前面的空地伸胳膊压腿做着运动。
大约九点左右,陈宏才骑着摩托车过来了,摩托车上载满了各种蔬菜。
刘保忙说道:“老板早!”
陈宏看了看刘保说道:“来的挺早啊!把门开开,把菜都搬到厨房去。”他把饭馆的门钥匙扔了过来。
刘保接住钥匙,把门打开,又把钥匙还给了陈宏后开始往厨房里搬菜。
九点半左右,饭馆大厨苗大志和另一个服务员杨春雨才骑车过来,刘保已经把所有菜都搬完了。
陈宏对刘保三个人说道:“你们都进来,我们开个会。”
苗大志说道:“就咱们四个人,还开啥会啊?有事就说呗!”
“我说开会就开会,快进来坐好了!”
苗大志和杨春雨懒散地坐到凳子上,刘保规规矩矩地坐好。
“刘保从今天开始就算正式上班了,虽然只有个把月时间,但我希望好好干,有不懂的多问问苗师傅和春雨。”
刘保点了点头道:“知道了,老板。”
“还有呢,从明天开始,咱们都早来半个小时,收拾一下桌椅板凳。”
苗大志说道:“老板,咱们可是说好的,九点半到十点半,时间不短了,怎么还要加时间啊,我不干啊!”
“我也不干,说好的九点半,怎么能改呢,除非涨工资。”
“我只是提个建议,早来一点不也是为饭馆好吗?”
“不涨工资,跟我们有啥关系。大不了不干呗!”
“苗师傅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你都来这么多年了,对饭馆没感情吗?”
“你也知道我来这么多年了,你给我涨过一分钱吗?我听说不少饭馆都涨工资了。”
“是,服务员都涨了好几块呢!”
“你听谁说的?算了,算了,就当我没说成吧,都干活吧!”陈宏说完走出去骑着摩托车走了。
刘保和杨春雨开始摆放桌椅板凳,打扫卫生,擦桌子墩地,他觉得也没有什么。
“刘保,过来!”苗大志在厨房喊道。
“来了!”刘保刚要去厨房,杨春雨说道:“墩完地再去,一会有吃饭的人来了,地干不了,到时候都是泥脚印。”
“苗师傅叫我呢!”
“他叫他的,你听我的,赶紧干!”
“哦!”刘保继续墩地,犄角旮旯都墩了一遍,杨春雨却到门外面抽烟去了。
苗大志从厨房走出来吼道:“我叫你没听见啊!”
“听见了,可是春雨哥让我墩完地再进去。”
“你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我是厨师,他就是个服务员。”
杨春雨听到了苗大志的说话,他抽着烟好像没听到一样。刘保这才明白,原来杨春雨是故意使唤自己。
“到厨房把所有菜都摘了,摘完都洗了,盘子碗筷涮一遍放到桌子上,十点半前都干完了,听见没有?”
“听见了。”刘保来到厨房,开始一样菜一样菜仔细摘着。
苗大志看到刘保摘菜的样子说道:“你干什么呢,绣花呢?摘的那么干净干什么?你这种干法得干到几点啊?看着点!”他说完,拿起一把芹菜在手指缝间一撸,然后就扔到了大盆里,那些发黄、腐败部分根本没弄干净。
“还有,胡萝卜和土豆磕打几下,放到大盆里用自来水一冲就行了,快点啊!”
“知道了。”没办法,刘保只能按照苗大志说的做,否则十点半前肯定连菜都洗不完,更别说涮盘子和碗筷了。
上班第一天,刘保便懂了,生活就是这样,你付出得多未必得到的多,但是你一定有收获,不要过于执着追求什么,完美的东西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