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话说得太快，在场的人愣是没一个反应过来的。
直到十几秒后，秦无海才头一个转过味来。
他一回过神就哆嗦起来，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陈阳破口大骂：“胡闹，简直是胡闹！这是哪里来的瓜娃子，懂又不懂，在这里胡咧咧个什么？”
陶然也跟着开口：“秦大师尚且需要借助工具逐步探索，你倒好，张嘴就来？当我们傻子吗？周扬青会找你这样的人来真是瞎了他的眼！”
周扬青与秦无海齐名，陶然故意踩他一脚，就是为了博得秦无海的好感。
“陶然，你别太过分！”白月明厉声喝止。
周扬青虽然已经辞去了玉石协会会长的职务，但他在玉石界的威望依旧很高，更是他白月明心中一直敬重的大师，怎么能允许陶然当众侮辱？
郑如红抬手，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她倒是还沉得住气，但脸色也不由得暗了下来，盯着苏阳，沉声道：“陈先生，之前是我们有所怠慢，还望你别记挂在心上，你的意见同样会得到我们的尊重，希望你能认真负责一些。”
陈阳扯了扯嘴角，自己都把标准答案说出来了，还要怎么认真负责？
不过看在一百五十万的份上，他还是走进原石堆里装装样子。
另一边，秦无海拿着手中的高科技仪器，一路走到了A区55号原石的边上。
这一刻，他手中的仪器立刻给出了反应。
秦无海面色一僵，难不成，这A区55号真有货？
仔细一瞧……
确实有货！
而且是好货！
他本就是玉石行当的专家，也有着多年练就的眼力，哪怕不借助仪器，他也能看出这A区55号的玉石的确不凡。
再加上这高价收购的高端仪器，可以通过原石内杂质的多少来判断玉的成色，虽然以现在的科技水平只能判断个大概，但也足以从侧面证明这原石的不俗。
“真会是帝王绿？”
这个想法一出来就被秦无海否了。
帝王绿本身就是极其罕见的顶级玉种，一旦出了，放在整个玉石界都是震撼性的大新闻，按他看来，这全场的680颗原石里都不一定会出一块，怎么可能恰好就被那小子说中？
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这块原石的成色，出帝王绿的概率不是没有，但却很低，低到可以忽略的地步。
“无非就是运气好，胡诌诌到了。”秦无海呢喃了一句。
这里的原石本来就是魏天华请人精挑细选了一遍的，本身品质就很高，他这一路走过来，有货的见了不下十块，这样大的几率，被那小子蒙对一个也很正常。
带着这样的想法，秦无海又继续往前探索。
来到C区26号前，秦无海心口没来由的一颤。
这块……怎么好像也很有料的样子？
秦无海甩了甩头，又仔细查看了一番，嘴角才露出微笑：“说什么上等冰糯，不过是个花青种，那小子果然是运气好。”
按他的经验判断，这种纹路，这种走向，这种质地，十有八九是花青，冰糯的可能微乎其微。
笃定了这一点，秦无海内心大定，甚至走到F区的时候都没怎么细看，反正前面选出来的已经够了。
秦无海回到郑如红身边。
陈阳却还在一堆原石里挑挑拣拣。
“秦老，您觉得哪几块原石比较适合当头彩？”
“B区8号，C区30号，D区16号，这三个应该不错。”
“这……看不出具体玉种吗？”郑如红想起了刚才陈阳的话。
“郑总，你是被那小子唬住了吧？正常的原石，不解石都不能确定具体玉种的，像那小子一样张嘴就往外蹦，只会让人觉得是在哗众取宠。”
“那这三颗里出老坑玻璃的概率有多大？”
“这个不好说，硬要说的话，我挑出来的，都是出货概率最大的了，玻璃种不是那么好出的，什么帝王绿，福禄寿，这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顶级玉种，只能搏一搏运气。要是有谁明着说能开出来，那百分之百是骗子！”
秦无海这话摆明了是在针对陈阳。
此时，陈阳也已经回到了郑如红身边，正好听到秦无海含沙射影。
“有些人没那本事，就觉得别人也没那本事，照我看，您老还是好好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上坐井观天，顾影自怜吧，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陈阳看在周扬青的面子上一忍再忍，但对方的话实在太过分，他又不是东瀛忍者，哪里还忍得下去？
“你！”秦无海吹胡子瞪眼，要是眼神能杀人，陈阳已经死不知道多少回了。
郑如红也是头疼，赶紧隔开了两人：“陈先生，你说说你选的原石吧。”
“A区55号，C区26号，F区7号。”
郑如红一怔，这不是和之前一样吗？
合着你去逛了半天，就得出了同一个结论？
“红姐，别跟他废话了，直接把他轰出去吧！这人就是来戏耍我们的！”陶然指着陈阳，一脸不耐烦之色。
郑如红看了一眼白月明，人是他带来的。
这位再怎么说也是玉石协会的副会长，虽然还入不了魏天华的眼，但她为魏天华做事，立的就是个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人设，贸然把人往出赶，风评不好，得不偿失。
白月明感受到郑如红的目光，也是额间细汗涔涔，他也看不懂陈阳的门道，但这位向来就不按常理出牌，他也没法解释。
“干脆现场解石，让这小骗子无所遁形！”陶然开口道：“反正秦老选的原石里也没有和他重合的，他选出来的石头根本用不上，不如现在解了看。”
陈阳扯了扯嘴角，好赖话都给这姓陶的说了，那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
但他也不怕。
“求之不得！”
要解便解，陈阳对自己的眼睛很有自信。
“陶然，你今天话太多了！”郑如红出来打了个圆场：“两位的建议我都记下了，到时候会再进行筛选。”
在她看来，陈阳应该是年轻气盛，上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