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总算甩掉他们了，这帮人不是负责侦查的么，怎么一个个体力都这么好……”莱塔气喘吁吁地关上了封印室的门，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刀划得破破烂烂，脸上也满是尘土和汗水，完全不像一个胜利者该有的样子。

　　“你能跑出来也是奇迹了，呵呵呵……”洛晨看着瘫成一团的莱塔，表情僵硬地笑笑，实际心里想的是那群拥护潇凝的侦查组成员怎么没把他拆了。

　　“喂，所以你到底在那个里面对她做了什么？”瑟蕾莎蹲下身来，用手肘怼了怼莱塔，脸上八卦的表情已经满溢出来。

　　而莱塔长舒了一口气，眼神温柔，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他转头看向一旁的瑟蕾莎，露出了一个少年般的阳光笑容。

　　“秘密。”

　　瑟蕾莎脸色一黑，一脚把瘫在地上的莱塔踹到一边。

　　“活该，这一脚是替他们踢的。”

　　莱塔不怒反笑，似乎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一样。而伊悦则悄悄走到他身边，为他治疗起身上的伤势，洛晨和瑟蕾莎则一脸不屑地转过头去，等待着下一场比赛。

　　下一场，司空翊对东方琰。十大家族的人见自己的门徒后生都已落败，于是早早地就收拾东西，打道回府了。只有一些年轻的后辈不肯回去，留在这里打算等评级测试结束再回宗门。皇甫傲就是其一，作为皇甫家的少爷，他做什么自然是没人敢管。而一边的司空烨和司空寻就不一样了，他们两个是偷偷溜出来的。

　　司空家的家主司空霭这次可是丢人丢大了，不仅倾注厚望的儿子惨败，而且被自己视作无能之辈的女儿反而啪啪打着自己这张本就不厚的老脸。作为大家族的家主，面子当然是摆在首位的，脸上挂不住，自然要早早远离这种容易生出口舌是非的地方。而作为大师兄的司空烨想违逆父亲的命令，自然是难上加难。

　　在他犹豫的时候，暮缡的话又一次在他脑中回响起来。最终，他打定主意，违逆父亲的命令，去亲眼看看自己与姐姐之间那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到底是什么。

　　一直素衫长衣的司空烨少有地换上了常服，扎起了头发，跟着司空寻一起坐在了观众席中不那么显眼的位置上。

　　唰。

　　司空翊手起刀落，东方琰已经坐在了地上，手中的玄旗也被挑飞，落在一旁。东方琰无奈地苦笑一下，双手举起，向自家的武器大师队长认输。

　　这还是司空烨继小时候第二次看姐姐跟其他人切磋。他也是第一次，从旁观者的角度，直观地感受到姐姐的实力。

　　仅凭她自己制造的一身铠甲，无需使用任何术法，也能轻易战胜对手。更何况，在术法的使用上，她也完全不差，甚至远超自己。与此同时，她还精通各种武器，无论是古代的冷兵器还是现代的热武器，她都能精通，武器大师的称号，名不虚传。

　　不过，司空烨想看的不是这场比赛，而是下一场。那个连佐克都可以打到不省人事的怪物，暮缡•卡伊。面对这种怪物，姐姐会如何应对？他的内心，第一次充满了期待与好奇。

　　没做过多调整，稍微休息一小会之后，司空翊再次踏入竞技场中。而暮缡也换好了平时的风衣与衬衫，拍了拍长靴上的灰尘，迈开脚步，在观众的欢呼声中走入了竞技场。

　　作为进入决赛的门票，这场战斗至关重要。而场中的两人都知道，对方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一战必将是一场苦战。

　　“上次的事情，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们两个，我估计也走不到这里。”司空翊没有太过紧张，正好借这个机会向暮缡道一声感谢。上次自己的工作室被人用雷法炸掉之后，若不是莱塔和暮缡帮自己修复了工作室，没有了光子战甲的自己，或许真的还没有办法顺利地通过前几次测试。

　　“没什么，比赛如果不公平那还有什么意思？我们只是顺手做了点自己能做的事情罢了。”暮缡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委婉地接受了司空翊的感谢。

　　“既然如此，还希望你别放水，不要用对付我弟弟那一套来对付我。”见暮缡坦然接受了自己的感谢，司空翊也放下了心里的负担，把全部心思放在面前这个异瞳的银发少年身上。

　　“那是自然。”

　　瞬息之间，暮缡就消失在了司空翊的视野之中。她连忙启动战甲的飞行模式，飞向空中。而她刚刚站的位置，被暮缡用一柄散发着诡异黑光的镰刀削出一个大坑。

　　镰刀么，范围很大，但是操纵起来比较笨拙，他用速度弥补了这个缺陷，有点麻烦。先拉开距离看看……

　　司空翊朝暮缡的对面飞去，顺便丢下一组烟雾弹，迷惑暮缡的视线。她启动头上的护目镜，侦查着竞技场中的热源反应。然而奇怪的是，完全抓不到暮缡的位置，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嗖！

　　伴随着箭羽划破空气的声音，一支黑色的箭矢朝着司空翊的膝盖飞去。司空翊直接举起右手的光子盾牌，拦下了那支看起来就很危险的箭。她撒下的烟雾不仅没有为自己带来方便，反而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既然这样，那尝尝这招……”

　　司空翊举起自己的光子盾牌，构成一个半球形的防护罩。周遭无数黑色的箭矢朝她袭来，却都被拦在了光子防护罩外面。她取下腰间的一支光子发生器，在防护罩还未完全笼罩之时，丢在了外面。

　　“卡嘭！”

　　瞬间，笼罩整个竞技场的烟雾瞬间变成了爆炸的燃料，一轮又一轮的爆炸接连不断，就连身处观众席上都可以感受到场下爆炸带来的震动与轰鸣。暮缡收起影子形成的长弓，迈开双腿向远处烟雾稀薄的地方疾步狂奔。爆炸很快就追上了他，暮缡右手向前一划，左手撑地一个滑铲溜入了自己的空间裂缝里面。

　　无垠的大海之上，身上还带有点点火星的暮缡略过，他再一次将手一划，离开了这片空间。

　　而外面的空间中，司空翊也发现了暮缡的小动作。虽然检测不到暮缡的热源反应，但刚刚有一个位置产生了扭曲的能量反应。整个竞技场内所有能量反应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如此不协调的能量反应只有一种可能，暮缡就在那附近。

　　爆炸的尘土渐渐散去，司空翊捡起地上的光子发生器，组成两把护手钩，侦测着周围，等待着暮缡的出现。

　　嘟嘟嘟……

　　虽然竞技场内依旧十分安静，但司空翊头上的目镜却发出了预警声。在平稳的能量力场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违和波动。司空翊抓住护手钩，朝那个波动点靠近。

　　唰！

　　空间之中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暮缡从中一跃而出。而等在他面前的，是手持两把奇怪武器的司空翊。她双手环抱，横砍暮缡。

　　暮缡连忙下腰躲闪，双手一撑，两条腿借力一蹬，把司空翊踹到了一边。没等暮缡准备好，司空翊反手一刺，在暮缡的衬衫上划开了一道不小的口子。这还没完，司空翊手腕一旋，双手合拱，顶着暮缡的胸口把他推翻在地。暮缡借着倒地的机会，手掌触碰地面，像遇水的鱼儿一般，融入了地面之中。

　　“手段还真是不少，难对付……”司空翊收回双钩，浮空而起，离开了地面，继续盯着场中的能量力场，准备应对暮缡的下一次进攻。

　　然而这一次，能量力场没有出现异常。暮缡也依旧没有出现在她的视野中。暮缡又消失了，而且用的是和之前一次不同的能力。

　　突然，司空翊多年执行任务的直觉告诉她，她的背后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没有犹豫，她扭动腰身，回身一钩把刚准备偷袭的暮缡吓了回去。

　　暮缡没有放弃进攻，他扇动黑色的翅膀，挥舞着手中的巨大镰刀，冲着司空翊滑翔而去。而司空翊早已看透了暮缡的动作，她向后一仰，躲开暮缡攻击的同时，把手中的双钩向前一伸，勾在了暮缡的镰刀上。

　　暮缡习惯性地向后收回镰刀，却发现手中的镰刀被死死卡住，动弹不得。

　　呼！

　　司空翊挥起另一只手上的护手钩直冲暮缡。暮缡只好做出选择，丢弃手中的影镰，保住自己。

　　“这是什么奇怪的武器？完全抓不到节奏……”暮缡看着司空翊手中的双钩犯了难。在魔界的历史中，完全没出现过类似的武器，哪怕被誉为历代魔王之中的最强者的他，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暮缡凝出火焰大剑和臻冰盾牌，重新落回地面。司空翊也跟了上去，手中双钩挥舞，劈推撩扫，崩点戳挑，柔顺如风，流畅若水。打得暮缡节节退后，好几次险些把手中的大剑也弄丢。

　　但他也不是单纯在挨打，作为学习能力超强的“全能者”，他在极短的时间里，学习并完美地掌握了司空翊的双手钩法。他解除了手中的大剑和盾牌，把先前被夺走的影镰重新化成了暗影大斧，抬起斧柄，朝司空翊砸去。但他的目的不是司空翊，而是卡掉她手中那两只奇怪的武器。

　　司空翊没有察觉暮缡的真正目的，侧身一让，准备勾住暮缡的斧柄，再次夺去暮缡的武器。但暮缡早已预测到她的行动，他突然调整身体，把原本纵向砸下的巨斧横向挥动，旋转起来。而司空翊完全没料到暮缡会在眨眼都不够的瞬间，调整了整个身体。

　　多年的训练保持的肌肉记忆让她下意识地将双手中的钩架在一起，一旋一挑，勉强挡下了暮缡的攻击。但强大的冲击还是让她不得不放开手中两把护手钩，从暮缡身边脱离。

　　暮缡强行调整了身体，力量本就无法全部发挥，再加之司空翊的旋挑，他也没办法抓住手中的暗影大斧，直好同样松开双手，放开了手中的武器。

　　两人的武器同时脱手落在一起。现在，率先拿到武器的人，将获得绝对的主动权。

　　暮缡率先一步，跳向自己的大斧，但却被司空翊一记闪光弹糊在了脸上。司空翊借机跳向自己的双钩，而暮缡高起一脚，踏向身后的司空翊。司空翊见状不妙只好拿起手边最近的大斧，一个翻滚躲开暮缡的攻击。而暮缡也快速捡起司空翊留下的双钩，闪身到另一侧。

　　“生物识别错误，本机自动开启武器自对敌模式。”暮缡手中的双钩放出猛烈的电流，甚至在他身上烧出了火花。即便如此，暮缡也没有放下手中的双钩，他“嘁”了一声，拿着手中的双钩扫向司空翊。

　　而司空翊摆动身体，挥起大斧，砸向冲来的暮缡。暮缡双手一架，抗下了司空翊的攻击。而司空翊松开一只手，单手甩动那半人多高的黑色大斧，挥击暮缡。而暮缡左手钩挡，右手钩牵，卡住了司空翊手中的大斧。

　　司空翊惊讶了一刹，顺着暮缡的力道，摆荡手中的大斧，抓住瞬间的机会，把大斧从暮缡的双钩中取了下来。作为精通各式武器的“武器大师”，破解武器的攻击套路也是她的看家本领。只不过，暮缡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掌握十分难的钩法，是她完全没预想到的，如果不是自己对斧和钩的熟悉，自己可能真的就要败在他手里了。

　　奇怪的是，她觉得自己这几次攻击都有些鲁莽，完全不够谨慎，就像自己的身体跟随着武器在动一样。

　　等等，难道说是这武器的问题？

　　这时，司空翊才回首仔细看起才暮缡手中拿到的黑色大斧，它像是活物一般跟随着自己的心跳在不停跳动，许多像是粘液一样的东西已经透过手甲粘在了自己的手上。而自己的情绪也在发生着变化，对父亲的怨恨，家族的怨念一瞬间全都如同喷泉一般涌了出来，她所有的负面情感都凝聚成了一股毁灭一切都欲望。

　　砰砰砰！

　　一连三击，司空翊趁着自己还有最后一丝意识，用左手的光子弹把粘在自己身上的大斧连同手甲一同轰掉，巨大的影斧落地却没有一点点声音，像是一个塑料玩具一样。而司空翊右手的手甲和臂甲粉碎，白大褂的右臂也被火焰燃尽，露出了她洁白柔软的手臂。

　　而另一边的暮缡也放下了手中的双钩，收回落在地上的影斧。猛烈的电流把他的风衣烧的破破烂烂，他只好舍弃自己喜欢的风衣，继续战斗。

　　司空翊缓缓站起，右臂上那些黑色粘液粘连的地方依然隐隐灼痛。她蓝色的长发散开，左手的手甲凝聚成光子盾牌，右手拿起腰间的光子发生器，化成一柄阔剑，像一个骑士一样再次向暮缡发起了冲击。

　　暮缡也凝出火焰大剑迎击，两者有来有回，火焰四溅。而司空翊把剩下的十支光子发生器全部用上，不停变换着武器，避免让暮缡有学习的机会。她时而手持长枪，穿刺挑扫，时而手持双叉，跳刺撩架。她突又手持拳刺，拳风爆响。转眼之间，又转成三尖两刃戟，挑起暮缡，飞身旋体，双手紧握手中的长柄巨锤把暮缡砸进地里。

　　虽然司空翊占了上风，但她也同样满身伤痕，身上的白大褂被暮缡的火焰大剑烧得破破烂烂，断掉一条袖子，另一只袖子也只剩一半，衣摆上仍然燃着点点火星。内里的光子战甲也同样被砍砸出无数裂痕，右臂上的护甲完全碎裂，全部十二支光子发生器也全都用尽了能量，被司空翊收回了腰间。

　　观众席上的司空烨完全呆滞在座位上，看着竞技场中的姐姐，小时候那种依赖与自豪感再一次涌上心头。差一点，他就要为姐姐呐喊了，就像小时候那样。

　　“这么多种类多武器，想必大小姐也下了很大功夫才能有今天这番实力吧。”而一旁的司空寻则不用顾及自己的身份，感叹起来。而司空烨故作淡定地点了点头，没做过多评断。

　　按照父亲的教导，除了十大家族之外的手段，都是些不入流的旁门左道，没有学习的必要。而用机械代替拳脚，更是有辱门风，不讲武德的行为，是会被名门正派所不齿的。

　　但姐姐却把这两点占了个遍，也正因如此，在面对暮缡这个变化多端的对手时，才能有足够的手段应对。也因此，姐姐才被父亲视作眼中钉吧。想到这，司空烨少有地笑了一下。

　　他终于明白了暮缡所说的，自己与姐姐相差的到底是什么地方。自己长久以来，被父亲古板的思维所影响，不仅故步自封，而且完全丢失了自我，成为了父亲的代行人。而姐姐找到了自我，活成了自己，不为任何人活着，只为自己，以及自己所坚守的事物而战。

　　“是啊，果然不管何时在你面前，我只是个弟弟罢了……”司空烨看着竞技场中的姐姐，低声自语。一边的司空寻嘴角微微翘起，同样很快又变回了那副严肃的样子。

　　而竞技场中，被光子大锤砸进地里的暮缡并没有像司空翊想象的那样乖乖认输。暮缡像是个雪人一样，融化成了一滩黑色的液体，从坑里蠕动出来，慢慢凝聚成一个像暮缡却又不像暮缡的人。

　　他的双瞳是暗深的黑色，身上满是伤痕，气喘吁吁。他穿着一件精致的礼服，虽然身上到处都是伤痕，但衣服却十分整洁，一尘不染。

　　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司空翊没有犹豫，直接跳了上去。

　　不管是谁，总之把他打趴下就对了。

　　咚！

　　跃向“暮缡”的司空翊被一记手刀打在了肚子上，直接飞了出去，砸在竞技场的墙上。观众们把视线从飞出去的司空翊挪回暮缡那边，发现两个暮缡，一个异色双瞳身着衬衫，满身尘土站在前面，另一个则双瞳暗黑身着礼服，一脸虚弱地半蹲在后面。

　　“这么厉害的小姐，下次你还是自己来应付吧。”

　　“不，只要我呼唤你，你还是要来。谁让你是我的分身呢。”衬衫暮缡微微一笑，一半优雅，一半邪魅。而礼服暮缡啧了一声，嘟起了嘴。

　　“开玩笑的，辛苦你了。回去好好休息吧。”衬衫暮缡耸了耸肩，搓了搓礼服暮缡的头。

　　“是，暮缡大人。”语毕，礼服暮缡就化作一滩阴影，融入了暮缡的影子之中。

　　被砸进墙里的司空翊挣扎着脱离出来，摔在了地上。

　　“用尽浑身本领，结果……才和一个分身打了个五五开……真是有点丢人啊……”司空翊气喘吁吁地自己吐槽了一句，硬撑着疲惫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的战甲能量也近乎耗尽，而暮缡则是状态满满，结果已经显而易见，现在再反击无异于以卵击石。

　　“认输吧，再打下去，你真的会受伤的。”对面的暮缡捡起那件洛晨送他的风衣，劝司空翊不用再打下去了，胜负已定，无谓的抵抗只会让自己受伤。

　　嘭！

　　司空翊抬起左手，一发能量弹打在了暮缡的风衣上，把原本就破烂的风衣打出了一个大洞。

　　“你很喜欢这件衣服吧……这下……就有继续战斗下去的理由了对吧……”

　　“你……”

　　“我知道，现在的我不可能再打败你了，但我就是不想认输……没有理由，如果有，那就是我不想。更何况，在弟弟面前，当姐姐的怎么可能认输啊……”司空翊瞥了一眼观众席上的司空烨，嘴角一弯，重新昂起了她高傲的头颅。

　　“我向妈妈她发过誓了……不会再向任何人低头认怂了……人啊，一旦自己倒下了，就再也没法站起来了……来吧，最后一战，可别放水啊……”司空翊弯下腰身，准备战斗。

　　“自然如此，你弄坏了我最喜欢的衣服，怎么能就这么放过你呢？”暮缡也同样凝聚成火焰大剑，严肃以待。

　　唰！

　　司空翊把腰间的光子发生器当作飞刀，丢向暮缡，而暮缡左右躲闪，用大剑抵挡，弹开了那些光子发生器。然而，司空翊的手甲却在暮缡专心于那些光子发生器时飞了过来，钳住了暮缡的脖子，把他卡在了墙上。司空翊左手攥拳，那只手甲同样也死死掐住了暮缡的脖子，让他动弹不得。

　　“这招还在试验过程中，本来不应该拿来用的……就用你来做我的小白鼠吧……让你见识一下融合科技与术法的力量……”司空翊用剩下的光子发生器割破手掌，用自己的鲜血在在空中画起了符咒。

　　瞬间天空中雷云四起，狂风大作，无数漆黑的空洞出现在暮缡周围，把他包围了起来。

　　“接招吧，暮缡，全方位无死角的火力覆盖，堕天绝迹——枪火元素破！”

　　瞬间，天空的阴云之中降下了闪电和熔岩，猛烈的狂风席卷了整个竞技场，哪怕是在观众席上也感觉快要被大风吹走一样。而暮缡的身下，极寒的冰晶将他的双腿冻结在了原地，束缚住了他的手脚，让他无法逃脱，而在那些空洞之中，传来了轰鸣的枪炮声，手枪，步枪，散弹枪，狙击枪，手雷，火炮……还有许许多多的现代热武器同时从空洞中向暮缡开火，仿佛在那无数的空洞背后，有着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军队一样。

　　一时间，竞技场内仿佛来到了战场一般，枪炮轰鸣，雷火交加，浓烈的硝烟味让人不寒而栗。激起的烟尘弥漫在整个竞技场中，让人根本看不清场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此猛烈地火力覆盖，哪怕是真神，可能也会陨落于在这枪与火的风暴之中。

　　而司空翊的身体早已支撑不住如此强大的术式，一分多钟过后，她就无力的跪倒在地，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了。嘴角和眼底都是温热的鲜血，额头青筋暴起，满是冷汗。

　　然而，硝烟之中，一红一蓝两个光点格外显眼。暮缡身披厚重的硝烟，从那熊熊燃烧的烈焰之中信步踏出。身上的衬衫沾满了灰尘，他脱掉黑色的手套，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眼神中似乎隐藏着一只嗜血的怪物。司空翊头脑中只有一个形象符合现在眼前的这个家伙，小时候母亲讲的故事中至高无上的邪恶魔王。

　　“怎么可能？！”观众席上的司空烨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少年居然能在那种程度的火力覆盖下毫发无损。而场中的其他观众也是同样的不可置信。

　　“呼，的确是无死角的火力覆盖，要不是我使了个小手段，估计真的就交代在这了。这是我衣服的损坏赔偿单，记得买一件一模一样的还给我啊。”暮缡从虚空之中掏出笔纸，简单地写了几笔，就把“账单”撕了下来贴在了司空翊的额头上，顺手把她推到在了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迈着缓慢的步伐，离开了竞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