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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中国之行(2)

我的烽火岁月 子鱼喝可乐 5120 2024-11-15 07:21

  “也对哈。”约翰挠了挠头,跟这些本地人打交道,还是18号出面比较好,毕竟他就顶着那副中国人的脸,同胞见同胞才会有亲切感,他一个欧洲人就不好掺和了。

  “你们认识这个小女孩吗?”18号走到那群车夫身旁,指了指林千禾。

  那几个人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又看一眼小女孩,嘴里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含在嘴里的字就是没有吐出来。

  “这里是二十块大洋,够不够。”18号见他们无动于衷,突然想起了伊丽莎白的嘱咐,连忙掏出钱,递给了他们。

  车夫们满意点了点头,为这个小伙子的上道很是满意。

  “她呀,不就是老林家的丫头嘛,当然认识了。”为首的车夫用牙咬了咬那块“袁大头”。

  “哦哟,是真的,看不出来啊,年纪轻轻的,钱倒是不少,你是哪个府上的贵公子啊。”

  18号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继续开口说:“那你们知道老林在哪吗,他姑娘跑丢了,我现在要带她回去。”

  听到这话,车夫们的脸唰的一下阴沉了下来。

  他们左顾右盼,其中一个车夫走到18号身旁,悄悄的对他说。

  “你不该问这个的,孩子。”

  “为什么?”

  “他爹,是搞革命的,好像是什么国民革命党的,反对皇帝的那个,在这个娃还没出生之前,就被抓起来当街处决了。”

  “他妈?在听说她爸被抓了之后,连夜跑路了,什么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你是不知道啊,那场面有多惨啊,十来号人,一个个鼻青脸肿,穿的破布条子,那血啊,哗哗的往下流,就这样被人押了上去,砰的一下,人就没了。”这名车夫说着说着居然被自己吓了一跳,身体不住的颤抖。

  “那么说,这个女孩没有亲人了?”

  “那倒也不是,她还有个爷爷,那群人没抓到他们,不过估计是查不出来的,他们的保密工作听说做的还蛮好的嘞。”

  “我是看在你人怪好的,才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一般人,我们都不说,不然那一天就被抓走了,这世道,不太平啊。”

  车夫顿了顿,又看了眼林千禾,补充道:“你啊,要么就把她藏好,要么就别管这烂摊子了,那当官的可不好惹啊。”

  说完,车夫们便匆匆离开了,这里人来人往,谁也说不定会不会就有那么一两个特务在监听。

  18号的脸色瞬间凝固下来,这么说,这个女孩是真的没有亲人了,怎么办,难道带着她?

  带着一个小孩对他整个行动都会有很大限制,更何况非亲非故的,他为什么要理这个小女孩。

  中国的国情他还是了解过的,但也没想到一来就跟革命党碰上了,并且看样子形势不是很好啊。

  约翰察觉到了18号的不对劲,连忙把林千禾抱起来,“你别想了,她,我养行了吧。”

  “不行。”

  “二十只小黄鸭!”

  “成交!”

  约翰十分心痛,那是他研制好久的小黄鸭炸弹,每一个都是他呕心沥血之作,但为了这个小女孩,他最终还是忍痛割爱了。

  “先说好,如果因为她而耽误了我的事,我会把你们俩个都杀,额,丢了。”

  “你放一百个心就好了,不会出事的。”

  “但愿如此。”18号提起箱子,回头说。

  “还愣着干嘛,走啊,去吃饭。”

  约翰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大脑挂了一会机后,连忙牵起林千禾的手,大喊,“噢噢噢,来了来了。”

  …………

  一张小小的木桌上,一大一小坐在椅子上,嘶溜嘶溜的声音听得18号一阵心烦,只能默默的握紧了拳头。

  约翰和林千禾把头埋进面里,恨不得把整个碗都吃掉。

  “掌柜的,再来两碗面!”约翰终于抽空抬起了头,大声喊。

  “约翰!小千禾就算了,你是几天没吃饭了吗,吃的那么难看。”18号终于忍不住了,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

  约翰一边捧着面碗,一边往嘴里灌面条,口齿不清的回答道:“你不懂啊,你是第一次来中国,我跟你说啊,这炸酱面可好吃了,我小时候特别爱这个,回到英国后我是朝思暮想啊。”

  “现在好不容易又能吃上了,我怎么能不吃个痛快呢?”

  “……”

  18号扶了扶额,看着他自己面前的碗,就因为他说了一句不是很饿,就被这两人合力解决了。

  这小姑娘也不怕生,就一会的功夫,就跟约翰混熟了,只是看着18号严肃的脸时会不自觉的缩起身来。

  “你们先吃着,我有一点私事,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走,听懂了吗?18号突然站起身来,对他们说。

  “哎,你别生气啊,我不吃了还不行吗。”约翰连忙放下手中的碗,小跑着追了出去。

  “你跑出来了,她她怎么办,给我回去,我一会就回来,听懂了吗?”

  他最后还是被18号硬生生的推了回来,看着18号离开的背影,他的心里泛起一阵凄凉。

  “你走了谁来买单啊!”

  …………

  18号穿过一条又一条小巷,路过一颗又一颗的的大树,最后在巷子的最深处停了下来。

  那是一间典型的四合院,四周由石砖砌成,四面包围,结构紧密奇特,是中国人建筑的智慧结晶。

  漆红色的大门布满了灰尘,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门上的铁环已经长满了红色的铁锈。

  有股曲散人离的意味。

  他重重的拍了拍门,厚实的木门发出咯叽咯叽的声音,不出所料,门已经严重生锈了。

  没有人回应,里面依然十分安静,安静的令人害怕。

  他再一次拍了拍门,依旧没有人回应。

  “没有人吗?”18号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心里却在想要不要直接翻墙进去。

  正当他还在犹豫之际,他忽然感觉有一个目光正不怀好意的盯着他。

  于是他决定将计就计,一个起跳就抓住了了墙檐,腿再一蹬,就翻进了院子里。

  哐当!

  门被打开了,不过是从外面打开的,两个男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手里握着刀和棍。

  他们进来之后,四处张望,发现周围没有任何动静。

  “人呢,老二,你有没有看到。”

  “看不到啊大哥,刚才我还看他翻进来的,现在怎么不见人了。”

  他们十分疑惑,房门全部紧锁着,在他们的认知里,18号不可能有地方可以躲,可现在事实就是,人不见了,而且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就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真见了鬼了。”其中一个人抱怨道。

  突然,他感觉他的背后被一个什么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了。

  “不许动。”

  “你,你什么时候来到我们的。”男人十分惊讶。

  “告诉我,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偷窥我,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答不出,就死!”

  兄弟俩咬咬牙,最终还是决定一五一十的招出来。

  “我戚怀民,他,戚怀国,是我的弟弟,这里是我们的旧宅,戚家大院,我们正好有事回来,就看到你鬼鬼祟祟的站在门口,所以就……”

  听闻此话,18号放开了顶在他背上的手枪,说:“那好了,看来没有找错地方。”

  “不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干什么?这里满目凄凉,杂草丛生,连老鼠都不屑于来这里觅食,总不能是贪图我家的那些石砖吧。”戚怀民问道。

  18号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把背在身后的长条木盒打开,一个浑身缠绕着纸带的长棍状物品被取了出来。

  “戚有为,认识么?”18号问。

  兄弟俩思索了一会,缓缓的开口:“请问您是?”

  “我是谁不重要,告诉我认不认识他。”

  “认识,戚有为是我们的爷爷,但他早在黄海海战中死去了,所以我们才会好奇您的身份。”

  18号摆了摆手,说:“他没有死在那场海战里,他最后去了欧洲,不过,”

  “他最近死了。”

  “这是他的遗物,你们自己清点一下吧。”说完18号拆开那个被纸带包住的物品。

  随着纸带的掉落,它的真面目也显露出来了,那是一把戚家刀,锋利无比,银白色的刀刃上还泛着阵阵寒光。

  “拿着,这是他的刀,他请求我一定要将它带会给你们。”18号还递过去一个信封,那是戚有为亲自写的家书,也是绝命书。

  他们接过刀和信,摸了摸刀柄,又看了看信,手中不停的在颤抖,眼泪从眼角涌出,落在了牛皮纸信封上。

  突然,他们双膝跪地,把头埋在地里,抽噎着说:“家父前些日子病重,其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够找回爷爷的下落。

  其实我们一直都不相信他死了,因为根据一些水兵的谈话中,我们是知道他曾经被救回来过,但不知道为什么又失踪了,朝廷最后只是草草的给我们发了一封阵亡书和抚恤金就算了。”

  “今日您带来如此重要的消息,又是爷爷的朋友,根据戚家的约定,我们会为您提供尽所能及的帮助。”

  “虽然我们是戚家的旁系,但在京城还是有一点渠道和地位的,只要您开口。”

  18号被吓坏了,连忙把他俩搀扶起来,好好的两小伙子,怎么说跪就跪呢。

  不过他说的报酬,的确很诱人,他想要在京城活动,的确得需要一些本地的关系,依靠组织在中国那点有效的影响力是远远不够的。

  虽然他本来只是想找戚家人来支付契约剩下的尾款罢了,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关系似乎更有价值。

  “那好吧,我有需要会去找你们的,不过,”

  “你是做衣服的?”18号指了指戚怀国背上的袋子,里面装满了针线和布料。

  “嗯嗯,恩人,我这个弟弟啊,刀枪棍棒什么的都不喜欢,就喜欢做衣服,他还老是研究洋人的那几套衣服,说什么要做成中国人自己的款式。”戚怀民连忙说。

  “能给我订做一些衣服吗,做好是正装,我会给钱的。”

  不等大哥回答,戚怀国就已经兴奋的说:“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帮您量尺寸,您写个地址,姓名,我做好后亲自给您送过去!”

  “不必了,我需要的时候会去拿的,你把你的店铺地址给我吧,我也好找你们。”说完他递过去一些银票,“这些是订金,先收下吧。”

  但却被他们拒绝了。

  “说好的尽全力帮助您,怎么能收您的钱呢,拿着吧。”

  在他们的极力推脱下,18号最终还是讪讪的把钱收了回去。

  “要不要再坐一会,我去沏杯茶?”

  18号看了看四周灰尘滚滚的房间,房檐上的蜘蛛网又白又厚的,应该是可以堆雪球了。

  “不用了,谢谢。”

  戚怀民颇有些失望,“好吧,这是我们的地址,您有困难随时来找咱。”

  “嗯。”

  说完,18号便推开大门离去,过了一会,后面传来一声喊叫。

  “您贵姓啊!”

  他想了想,停下脚步,也对着声音的来源喊:

  “我姓林!”

  ………

  “喂,这位客人,您到底还要坐到多久我们快要打烊了,请快点结单离开吧,不然我们都不好做啊。”

  店小二已经是用最温和最友善的语气跟他们说话了。

  这个黄头发的外国佬和一个小女孩已经在这里吃了十五碗面了,并且从中午一直坐到了下午。

  问题是这个外国佬的中文说的顺溜顺溜的,甚至还有点东北口音,这才让他没有立马赶他走。

  要是一般的外国人,他早就撵约翰走了,说的一口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还想坐在这白嫖?

  直到太阳终于消失在天空,重重的从西边坠落,留下的红晕染红了整片云彩的时候,他们还坐在这里,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别急嘛,我们在等人,在等人。”约翰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只能苦笑着对小二说。

  “等人?这位客官,您已经重复这句话很久了,我看要不咱先买个单,然后再慢慢等,掌柜的已经开始生气了。”

  “嘶…额…这不急吗,钱乃身外之物,待会再给也不迟,来来来,我们继续聊一聊当年我在黑龙江闯荡的那些日子啊!”约翰急中生智,把手搭在小二的肩膀上,继续开始讲他的传奇生涯。

  林千禾趴在桌子上,默默的看着远处逐渐暗下来的街道,看起来有一些闷闷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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