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德国人发现威胁根本不是远处的炮火袭击,而是来自前方的山洞里探出的一根根炮管时,他们已经损失严重,白白葬送了许多精锐山地步兵的生命。
他们动用机关枪和榴弹炮给予反击,却发现这些山洞被设计的极为巧妙。
每一发炮弹都只能在山体的表面炸开了花,却从来都不能伤及里面的人分毫,厚厚的积雪和沙包阻挡了大多数碎片和动能。
出于报复性的愤怒,他们动用了大量毒气对山洞进行了封锁。
绿黄色的气体弥漫了整片森林,犹如死神的领域,所过之处,没有任何生灵能够逃脱氯气的魔爪。
毒气的释放持续了整整一周,但他们欢天喜地的进去查看时,却发现法军早已逃之夭夭,无影无踪了。
只留下了一片压发式地雷区,让他们吃尽了苦头。
接下来的几个月内,约翰的部队一直活跃在德军的后方进行突击式炮击,摧毁了大量兵工厂和弹药库,给予他们重大打击。
还有一次约翰甚至下令放火烧山,将数百名德军活活烧死在战壕里。
当然这些都是在夜里进行的,因为只要他们敢在早上露头,他们就会获得“特殊的礼物”,数万发炮弹会不留余地的轰炸他们可能出现的地方。
法军方面也没有闲着,利用德军疲与对付渗透小队的时候,利用十七万部队,700多门火炮和150架飞机进行大规模反击,夺回了杜奥蒙炮台。
这都多亏了夏尔•芒将军和尼韦尔将军的当机立断,从十月份开始,德军开始节节败退,失去了越来越多的阵地,一步一步的被法国人从凡尔登赶走。
12月18日,精疲力尽的侵略者把千疮百孔的凡尔登还给了法国人,回到了他们来的地方。
法国以及其惨重的代价赢得了胜利。
在这场战争中,双方共累计发射了四千多万发炮弹,发生了成千上万次的白刃战和毒气战。
德军最新研发的爆破地雷也参与了这次战争,它们炸出的深坑最深甚至能达到30米。
这次双方的死亡人数共计达到一百多万以上,这是一个惊人的数据,这场战役让法国和德国都把鲜血流尽,短时间内双方都无法再发动大规模战役。
约翰临时组凑的突击部队发挥了重大作用,在后续的游击战中,他们陆陆续续的损失了许多战友,直到德军撤离凡尔登,他们只剩下了十个人。
被约翰改造的攻城炮也被德军无差别炮击中被摧毁,这让他很是心痛了一段时间。
但这次的战役只是一个插曲,战争还在继续。
————————
1918年11月7日,由中央党的领袖,新任国防部长马蒂亚斯•埃茨贝格领导的德国停战委员会,开始同福煦元帅在贡比涅的火车车厢里谈判。
德国输了,连同他的盟友们一起输了,协约国军开开心心的坐在一起,商讨着如何瓜分德国。
所有德国高级将军都忙着隐退,尽量不要在投降中扮演任何角色。
所有德国人的情绪在一瞬间都降到了极点,特别是在凡尔赛条约签订后,复仇的种子在他们心里扎根,最终并在十多年后发芽成熟。
根据条约规定,德国损失了13.5%的领土,12.5%的人口,所有的海外殖民地(包括德属东非、德属西南非、喀麦隆、多哥以及德属新几内亚),16%的煤产地及半数的钢铁工业,德国的经济从此一蹶不振。
一场更大规模的战争正在酝酿。
“我们没有失败,我们是被国内的卖国贼捅了一刀!”
“我们要将我们的敌人,外面的,里面的,通通消灭。”
“那群协约国的混蛋想要灭亡我们,我们怎么能屈服,德国,需要更有力的政权,需要更出色的领袖!”
“那群犹太人榨干我们的国家,侵占我们的财产,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
“总有一天,我们会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的,不仅是我们原先拥有的,整个世界都将是我们的!”
阿道夫愤慨激昂,不相信德国就这样输了,他的心里已经充满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所有人都将为他的想法而付出代价。
1923年,英国伦敦,国家博物馆内
两个穿着军服的人并排而走,看军衔,他们似乎都是高级军官。
“所以,他是死了吗?”
“我不知道,也许是吧,但我想他可没那么容易死。”
“你说他就这样死在了你的面前,还要是被一个女人杀死了,没有一点防备。”
“所以我才疑惑,这可能是他的一个计划,也有可能是真的失手了。”
“所以你才想要获得军功,以此来登上高处,才好方便你调查真相?”
“也为了消灭那个该死的邪教组织。”
“可你以前也是里面的一员啊。”
“话事人不同,组织的性质也就不同了。”
“或者说,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上次我们在伦敦会面时,我还在刺杀英国皇室呢。”
约翰抚摸着来自东方的文物,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这些来自东方大国的青铜器被陈列在英国的博物馆内。
18号曾经对此将英国国家博物馆戏称为战利品展示馆。
“那个傻丫头,现在在干嘛呢?”约翰暗自叹息。
“那你以后的打算呢?”
“就先这样过着吧,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我也没指望能一天捣毁那个狗日的组织。”
“你觉得战争就这样结束了吗?”丘吉尔继续问。
约翰摇了摇头说:“我想战争并没有结束,战败的国家很不服气,战胜的国家也不满意自己所得的利益。”
“这些都将是未来的导火索,下一次战争,将会比这次更加残酷。”
“短暂的停战背后,暗藏着更猛烈的风暴。”
丘吉尔点了点头,说:“我也这么认为。”
“并且我有很强烈的直觉,那个德国小子,是德国的民族狂热分子,也许他将会成为我们以后,最强大的敌人之一。”
“那我们就负责把他们送往地狱!”
“走了,这里真晦气。”约翰摇摇手,准备离开这个让他不舒服的地方。
看着约翰远去的身影,丘吉尔愣了一会一时没想起自己要干什么。
“至少你还没有见到他的尸体,不是吗!”丘吉尔在背后大喊。
——————
约翰累了,他回到自己在伦敦的住所,脱掉军服,双手张开,无力的倒在床上。
房间里静悄悄的,各种各样画面如同电影放映机一样,一张张的从他的脑海里掠过。
凡尔登上四处横飞的炮弹,将泥土和人的器官一同飞起,砸在他的脸上。
前一秒还在和自己有说有笑的战友,下一秒就被子弹穿过胸膛,死在自己面前。
横渡索姆河时,那一具具漂浮在河面上的尸体,有穿着军服的,也有穿着布条麻衣的。
他艰难的在水中行走,却突然被被水底的枝条绊倒,他沉入水下,却发现水下同样是尸横遍野,有的是被淹死的,有的是被子弹射死的。
但无一例外,他们都睁着大大的眼睛,目光恐惧的注视着他。
约翰这才意识到,绊倒他的不是枝条,而是士兵的断肢。
在阿登森林,被拦腰斩断的不仅是千年古树,还有数不清的士兵。
他们东一块西一块的散布在战场的各处,德军的喷火器成了他们无尽的噩梦。
烧焦的尸体和垂死挣扎的人混在一起,发出尖锐的呻吟。
烟雾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却挡不住他们对死亡的恐惧。
陷入泥潭的坦克如同一只笨拙的大象,空有庞大的身材却没有相应的力量。
每一个滚烫的弹壳下,都是一个完整家庭的破碎。
他所在的指挥室早已被炮弹轰平,留下一地的尸体和随着树叶飞舞的文件。
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他咆哮着,提起一旁的冲锋枪就冲了出去。
愤怒战胜了恐惧。
当约翰冲出战壕,迈向敌人的那一刻,场景迅速转换。
这一次,他坐在战斗机上,身旁是德国的空中巨兽,齐柏林飞艇。
他驾驶着战机在云层中穿梭,后面紧跟着的,是他的僚机和飞行中队。
他们在空中与徳机交火,不仅要躲避敌机的枪弹,还要躲避来自齐柏林飞艇上的重机枪的扫射。
在他们的下面,就是英国的领土,英军无路可退,这是他们最后的防线。
“上尉,我被击中了!”
“在十二点钟方向又发现大量德军飞机!”
“我也被击中了,重复,我也被击中了。”
“啊啊啊啊啊啊,shit!”
“我击落了一架敌机,在你右边。”
“掩护我!”
“我的引擎着火了!我要掉下去了!”
“队长,威尔顿死了!”
“保持队形,不要乱,不要乱!”
“给我攻击那艘飞艇,用燃烧弹,用燃烧弹!”
“我们无法靠近,我们无法靠近!”
“福雷迪斯,快跳伞,快跳伞!不要跟他搏斗了!”
“给我死啊啊啊啊啊啊!”
激战过后,他们的中队被消灭,一架架飞机在预料到不可避免的坠毁后,纷纷落入了田野,引发了剧烈的爆炸。
约翰在齐柏林飞艇的上面醒来,高空的气流十分不稳定,因此他只能死死地抓着栏杆,一步一步的往德军的射击塔走去。
“妈的,怎么掉到这个鬼地方来了。”
沿着栏杆的尽头,那有一个射击塔,上面是几名正在操控机枪的士兵。
他拔出手枪,艰难的将上面的士兵射杀。
趁还没有人发现他的踪迹,他抓起了固定在射击塔上的重机枪,毫不犹豫的朝着对面的另一艘飞艇开火。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机枪射出的火舌无情的侵蚀着飞艇的表层,即使它能反弹再多子弹,也终究承受不住如此密集的高压火力,终究是冒起了火花,在空中燃起了熊熊烈火。
“早就想把你这个混账家伙给干下来了,让你还在上面得瑟。”约翰感觉心里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也算是为中队里的战友报仇了吧。
一把匕首从他背后袭来,约翰躲闪不及,刀刃深深的扎入了约翰的肩膀。
发现刀刃插入过深,无法拔出后,德军士兵趁势踹倒约翰,用手抓住了他的头发,猛的往栏杆砸去。
砰,砰,砰
约翰的额头上布满了鲜血,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反抗了,就算有,他也不是这个身强力壮的德国兵的对手。
格斗一直是他的弱项。
约翰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事物在一瞬间颠倒了起来。
18号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一旁的德国士兵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气势汹汹的街头混混,挥舞着手中的棍棒,向着约翰的脑袋袭来。
他双手抱头,瑟瑟发抖的蹲在地上,不敢去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
他想象中的头破血流没有发生,好奇心驱使他张开了眼睛,只看到了18号的背影和躺在一旁,不省人事的混混们。
“没有谁能动我的人。”18号拎着混混头领的衣领,一顿一顿的说。
夕阳下,两人并肩而行,18号搀扶着受伤的约翰,语重心长的对他说:
“我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你是个男人,要学会承担。”
“如果谁要打你,你就加倍的打回去,让他知道你不是好惹的。”
“如果你早点明白这些,你就不会失去那么多了,趁现在,还来得及。”
“你他妈能不能尊重一下我,我又不是年轻人了,磕磕碰碰可不行,不像你……”约翰话还没说完,就发现18号已经不见了,周围的场景也迅速崩塌,他又回到了齐柏林飞艇的上空,面目狰狞的德国兵依旧抓着他的头发。
准备给予他致命一击。
飞艇却在此时突然剧烈的晃动,它被来自地面的高射炮击中了。
“真tm以为我是好惹的!?”约翰突然暴起,趁着飞艇倾斜的时机,一把抓住德国士兵的腰,猛的往栏杆撞去。
德国士兵拼命挣扎,他不明白,这个死到临头的英国人,为什么还有那么大的力气按住他。
他扭动插在约翰身上的匕首,企图让约翰感到疼痛。
约翰却并不在意,此刻的他,全身已经充满了肾上腺素,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
他抽出腰间的手枪,顶在德国兵的肚子上,疯狂的扣动扳机。
当德国兵的尸体随着晃动的飞艇飘向空中的一瞬,他也打开了背在身后的降落伞。
也不知道这玩意坏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