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风和黄战率领骑兵到达南溪前,龙阳就知晓了徐致所率作为后军的一万护国军的位置。
他们按照龙阳的密令,扮作平常百姓模样,整体秘密来到南溪附近。与此同时,徐竣凌得知龙振旌协助吴国平定江北内乱仍未回国后,就直觉南溪将有危险,连夜从国都庐江召集所有轻骑赶来相救,并与徐致取得联系。也才能与城中的龙叶成功默契地完成了这个作战计划,大挫了一番吴正帆的兵锋锐气。
得知龙风徐致两位将军回国,郑公徐竣凌领兵来救,公主也已安然突围后,南溪军民顿时气势高涨。原本躁动不安的景象一下子变得平和下来,就连空中的明月都不觉明朗了许多。但情况依然十分严峻,徐竣凌所领轻骑,多为机动轻装行进部队,用来守城,战斗力大为削弱,而且初到南溪,不熟地形,单独发挥的作用不大。所以龙风提出,每两名守城士兵搭配一名骑兵,以充分发挥骑兵的射术。三人一拍即合后,就由龙叶去找徐竣凌商议,龙风和徐致继续分头巡视防卫。
龙振水放心不下,也带人出来巡视,可刚到东门时,就发现有几个黑衣人正在悄悄地放下吊桥,大吼:“何人竟敢如此大胆!来人,将其拿下!”
可是毫无回应。他意识到不对劲,迅速转过身才发现跟随而来的十二名禁军早已倒地,悄无声息,都隔着差不多的距离。说时迟,那时快,紧接着跳出数名黑衣人,将龙振水层层围住,正抛出绳索,要将他捆上。他一个后仰,一剑划段绳索,迅速与其拼杀开来。
他毕竟不善武艺,没几个回合,就无法招架了。从这些黑衣人的身手来看,很明显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
眼看着这些黑衣人就要放下吊桥,一个黑影自城楼下如疾风一般地跃上城头,一个身体旋转,数名黑衣人瞬间倒下。发现龙振水正被围攻,又如旋风一般接连刺倒十几名黑衣人,解了龙振水的围。可正要扶起剑撑单跪的龙振水时,一把银枪不打招呼,冷然刺来,而且速度飞快。但龙风的反应可是出了名的神速,稍稍往前一平,左右两手翻转,旋转一侧,银枪仅仅刺空!
其实龙风一直就在城下,也看见了几个吹迷香的黑衣人,但为了一睹叛徒的真正面目,便假装昏迷等待。
“好小子,不曾想你反应如此之快。”竟是御前上将吴正平,身后还跟着数十名黑衣人,又有数名意欲放下吊桥,甚至还有数名正准备打开城门。
“哼,你怎和吴正帆一个熊样!总是喜欢趁人之危!”龙风重新搀扶起龙振水,恰巧徐致带兵巡视来到,将靠近城门的人全部射死,快速跑上城头。
“你是说陈望吗?哈哈哈,元帅可是和他公平对决,最后还不是被元帅一枪穿心!我虽不如元帅那般有力,却是敏捷得多,你最好也不要自讨苦吃!”吴正平无比地傲慢。龙风趁其说话的短暂瞬间,迅捷刺到了吊桥铁索附近的黑衣人:“徐致!快过来!”
“先问过我再说!”吴正平一枪刺向徐致,徐致长枪回挡,仅过一回合。吴正平同样天生神力,每一枪都如大石滚落,徐致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你的对手是我!”龙风的眼神瞬间充满怒火,又干掉了几名黑衣人后,就冲到了吴正平身后,径直刺入其肩胛之间。不料盔甲甚硬,无法刺穿。
“陈望和你一样!也是这么死的!”吴正平说着间已经迅速转身,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龙风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的枪尖还在迂回途中,龙风就已躲闪开来。反应如此灵敏的人他此生还是头一次遇到。
“以你的速度,只要归降于我梦国,待我平定江州,一定亲自保你做江州上将军,地位仅次于我!”吴正平想借说话的机会分散龙风的注意力。
“怪不得皆说梦乃淫逸之国,原来穷得就只剩下官位了!”龙风强烈不屑,说着就举起方天画戟,踏步助力,重重抡向了吴正平。
“风儿,当心!”龙振水担忧道,毕竟陈望已倒在了吴正帆的枪下,龙风不能再倒下了。与此同时,不料竟还有四五名黑衣人,又来战龙振水,很快又响起了一阵又一阵金属的撞击声,引来了城头上更多的兵士,黑衣人也被尽数射杀。最后仅剩吴正平与龙风继续相持着。
“呀,小子,武艺居然不下陈望!”吴正平左手叉腰,右手将银枪末端击于地面。
“休要废话,再来。”龙风速度很快,一下子又到了吴正平跟前,并差一点就可以刺穿他的喉咙。
两人借着微弱的灯笼光,苦战良久,直到五更天,都未分出胜负。吴正平见夜袭失败,不敢恋战,于是故意使了个破绽,让龙风虚晃一击,自己乘势跳下城墙,接住锚索,轻飞踏过护城河,跑走岸边,径直去往城东大营。
“怎可如此不惜命!”龙振水略有埋怨,终于松了一口气。
“末将本分,只是没有抓住叛徒!哎!”龙风深深遗憾叹气。
“谁说没抓住的。”徐致揪着一名黑衣人的衣领。
一扯下黑布,震惊众人,居然是工部尚书赵庆大人!
“赵庆!这可是你的国家!你怎会如此人面兽心!”龙风直接把方天画戟架在他的脖子上。他此生最恨叛徒,尤其是连自己的国家都能背叛的人。
“我是梦国人,随你处置!”赵大人一脸不屑又说,“你们东姜不是照样往我们帝都安插细作吗!真是可笑!来吧,给我个痛快的!”
“好,我这就成全你!”龙风正要移动方天画戟。
“等等,还是等候国主归来,再做处置吧。”龙振水拿住了方天画戟。
“可这老狗好生可恶!”龙风一般不会生气,除非真的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陈大人也说了,交由国主。”徐致也忙劝道。
“你是说兵部尚书陈境?”龙振水疑惑。
“是陈大人组织的百官家丁巡逻时抓到的。”龙叶走上城墙,“还说待国主归来时,将此信交付于他。”说着拿出一封还未封蜡的信。
“既然如此,权且押入大牢吧。”龙振水示意。
“哼!”龙风一枪砸地。
吴正帆晕厥醒来时,已是深夜,到军中巡查,才发现此时的梦军,经过白天一败,士气十分低落。他意识到,假若不能迅速取得攻下南溪的巨大胜利,以此鼓舞士气,只怕到时孤军深入的自己进退维谷,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才决定动用赵庆这颗隐藏了多年的棋子,令其作为内应,配合夜袭,进而速占南溪。
可经过白天一战,南溪全城兴奋,未曾入眠,加之龙奕发动城中各坊各街组织民兵,日夜巡逻,很是严密。龙风徐致龙叶更是下令全城互相监督,但凡异动,即刻抓捕归案。赵庆不好派人前往,只好选择只身犯险。殊不知,陈大人早已怀疑他多年,正于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他。
身在和平山中的龙阳,今夜依旧望着窗外明月,不禁自言自语:“南溪夜空,亦如此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