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爷,我今天不劈木条,尝试一下编竹筐,您看行不?”李向东用商量的口气说道。
要是换成别人,李德水早就开骂了。
可是吃人嘴短,心中即便对李向东学编竹筐再不满意,嘴上也骂不出来,让他将自己憋的不行。
再加上一想到昨天被李向东劈砍坏的那一堆竹子,便心疼不已。
如此下去,恐怕还没等李向东学有所成,他就的先一步被其气病。
李德水就算不为别的,为自己的身体考虑,也得答应李向东的请求。
至于以后李向东能不能学会编竹筐的手艺,现在已经不在李德水的考虑范围之内。
“可以。”
“不过,练习劈砍木条的技巧还要坚持。”
李德水终究还想要将李向东培养成一个编竹筐合格的手艺人,这才没忍住的嘱咐道。
李向东心想:“恐怕以后的这段时间是捕不了鱼了。”
昨天他还有点嫌弃老是吃鱼有些腻歪,现在却是变得十分想念那个味道了。
接下来,李向东就开始了他的艰难学习生涯。
“编竹筐也是有很多讲究的,要先用较细的竹条将竹筐的边框编好,之后再用普通的竹条编制竹筐的面,这就跟木匠先做出架子一样的道理。”
“这编筐其实很简单,找一根专门用来做边框的较粗较宽的竹条做心,在其周围不断的贴着面编织,就像我这样。”
李德水一边上手,一边教李向东如何编织。
可在李德水看起来很简单的编织技巧,到了李向东这里却是难上加难,如竹条之间的叠压关系,松紧程度等等。
李向东将编筐的全部流程学一遍后,才发现比之前制作竹条难多了,其复杂程度,根本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学会的,就是三五个月他都不一定能出师。
但现在学都学了,半途而废不是李向东的作风,只能咬着牙继续。
按照他的想法,再怎么着也得先将编竹筐的手艺学个大概,才能在其基础上进行创新与突破。
只是,如果需要用三五个月就算了。
一上午的时间,让李向东连蒙带猜的,终于给弄出来一个竹筐,只是其样子让人不忍直视。
歪歪扭扭的也就算了,连编制的叠压顺序也错的离谱,竹筐的边框粗细不一,有的紧如铁箍,有的松松垮垮,竹筐面也编的紧密有别,甚至有的地方还露出几个不小的洞,别说装东西了,就是白给人家也不要啊!
即便竹筐变成了这副模样,但这却是李向东努力后的结果,从他手指上那几道还往外渗血的伤口就能看出一二。
李德水原本在看到竹筐的样子后肺都快气炸了,不但浪费他辛辛苦苦制作的竹条,关键是没有看到李向东有什么学编竹筐的天赋。
倒是明明知道自己不会,却硬是拼着手指上划出了几道伤口的代价,也要将竹筐编制好的一股子不服输的坚持,让他有些欣慰。
再说李向东。
本来以为将编竹筐囫囵吞枣的学了个一遍就行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难,看着双手好几个手指都被锋利的竹条划破,李向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现在倒好,仅仅只学了一个皮毛,就将双手快给弄得残废了,让他有些欲哭无泪。
再加上一上午三个小时的编竹筐,只让他增加了1.5%的能量,别说劈砍木条了,还没有干农活一个小时增加的多。
甚至,李向东还怀疑这1.5%的能量的大半,都是来自于自己晒太阳获得的,因为他为了多增加点能量,一直坚持在太阳底下编竹筐。
皮肤被晒得发烫不说,还出了一身汗。
这不由得让李向东自己都怀疑:他学编竹筐的主意是不是欠妥。
之前因为劈砍木条的事,让他手上起了水泡,也磨破了皮,但手指头起码是好的,勉强可以做饭。
现在好了,学编竹筐之下,大部分手指也被划破,连做饭都困难了。
不过这也难不倒李向东,眼看着快到中午饭点,就和六爷爷说了声后,便回家去拿了两人份的干粮,直接在六爷爷这里开火。
李德水也拿他没办法,在肚子饿的咕咕叫的情况下,也只能就坡下驴的照办。
不过却是在做饭的时候给李向东省了三分之一的粮食,最后午饭两人只吃了个半饱。
虽然现在村里因为筛查治疗蛔虫病的事闹得人心惶惶,但该干的活却是一点都没拉下,只是一些不怎么紧要的割猪草的活暂时搁置。
村长李来福看李向东双手都破了,就没给他安排别的活,继续让他踩水车。
不知道怎么的,李向东自从被万能粮票带到1980年后,肚子饿的就特别快。
就像现在踩水车一样,仅仅只是轮换着踩了一个多小时,他中午吃的那点东西便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三四个小时,完全是他用自己的意志力在坚持。
傍晚,李向东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
手上被竹条划破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这才让他做了一顿晚饭,草草的吃下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
一觉醒来后,便已经来到了第二天清晨。
浑身疲惫尽去,就是手上的伤疤也都已经好了大半,让他有些惊诧伤口好的速度之快。
甚至,都可以短时间内触碰水了,这让李向东接下来的做饭轻松了不少。
但是像捕鱼这样的大动作,没有三五天的恢复就别想了。
只不过,一想到等下还要去六爷爷那里学编竹筐,李向东的双手便不由得开始打哆嗦。
“看来,得想个什么办法才行。”
随即便想到家里今天就得断粮的事,这让他之前想通过编竹筐来快速解决自己经济收入的问题,落空了。
“看来还得先用万能粮票应应急啊!”
李向东感叹了一番,出门后,就直接向村长李来福家而去。
他今天不打算去六爷爷家学习编竹筐了,决定还是先解决吃饭问题。
“李叔,我准备请一天假,去省城探亲。”
李向东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理由,否则再带回来钱财或东西,也不能老是说捡的。
“你省城还有亲戚?”
这倒是令李来福有些诧异,要知道李向东来的时候可是身无分文,如果省城有亲戚的话,也不会加入他们李家村啊!
“李叔,省城的亲戚是我一个远方表叔,都好多年没联系了,找不找得到还是个问题,我这次就是过去看看,碰碰运气。”李向东解释道。
李来福一听是如此情况,这才感觉合理,毕竟谁也不会有省城的亲戚不用,来到他们这个穷的都吃不饱的农村落户啊!
“可以,不过从咱们这里去省城路途遥远,向东你打算怎么去?”
这个问题李向东还真没有想过,他只是想找一个去省城的借口,但实际却是想去镇上,反正只要用万能粮票变幻出钱币后到哪都能花。
李来福见他支支吾吾的没有准备,就开口说道:“正好我和春来等下要去镇上买生南瓜子,你就先和我们坐牛车到镇上,之后再想办法去省城。”
李向东听着李来福也要去镇上,便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答应,然后就匆忙回家,将一人份的粮食给三爷爷送过去后,又将去省城的事说了一遍,才跟村长回合,坐着慢吞吞的牛车去了镇上。
一路上,李向东都在想怎么去省城的事。
如果没有村长李来福他们来镇上,他倒是可以在镇上多待上一会儿,然后再回村说是去过省城。
可是现在村长李来福来镇上买生南瓜子,在小镇本来就不大的情况下,很容易穿帮,所以才想着如何去省城的问题。
“向东,去省城倒也好办,咱们镇上就有一趟去省城的车,你可以坐车过去。”
李来福看着李向东挠头的架势,便知道对方再为去省城的事情发愁,就开口说道。
有车好啊!这样就不用自己双腿走二十多里的路了。
随即边想到自己身无分文,恐怕只能使用万能粮票变幻出钱币才行。
“向东,叔先资助你一块钱,这是借给你的,等什么时候有钱了再还给叔。”
“李叔,谢谢拉!”
李向东是发自内心的感谢,他都有些无法想象,每顿只吃六七成饱的情况下,村长还一而再的拿出钱来借给他,这还是他失去爷爷后,第一次感受到如此被人关怀,不得不让他心生感动。
“谢啥,你为咱们李家村做了这么大的贡献,叔这点帮助算啥!”
李来福说的是帮助全村小孩看蛔虫病的事,自从昨天早晨给村里的小孩子吃完生南瓜子后,没有等到第二天,当天傍晚便有不少人拉出了蛔虫。
有的是细小蛔虫多,有的则是两三寸长的大蛔虫,让村民们都庆幸发现的早,否则时间长了,真要长成一尺多长,小孩子恐怕就完了。
而大人们的蛔虫病筛查和治疗,也在亲眼见到众多蛔虫的情况下,得到了推进。
再加上李兴民得到李向东点拨后的宣传了解,这才让全村人都对蛔虫病重视起来,而那些一开始抗拒的村民,也慢慢的放弃了架子和自尊心,积极配合村干部做好自身蛔虫病的筛查和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