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六月。
离那次夜晚的江边散步有半个月的时间,张程坐上了回国的飞机。学校那边发出了正式通知,毕业典礼的时间定在了六月初,张程只好将手边的工作都放一放,向公司请了假。
这半个月来,张程的工作也算是步入正轨了。每天按时按点上班下班,偶尔还留下来加会儿班,算是逐渐适应了上班族的日常。好在工作还比较轻松,只是每星期给孩子们上两三节中文课,偶尔跟着张夏权检查一下她们的练习进度,参与了几次练习生周测。
不过这半个月来,张程最常去的地方还是Teddy的录音室,经常在里面一呆就是半天。除了完善上次两人琢磨了半天的张程的歌,Teddy也在尽自己所能给张程灌输着相关知识。Teddy总算清楚了,张程只能算个半路出家的半吊子,能写出质量还不错的歌曲全靠偶尔迸发的灵感和十几年来积累的音乐素养。这样一想,Teddy心里也是一惊,那些让他听起来都觉得耳目一新的歌曲出自一个没什么经验的毛头小子之手,或许这就是天赋吧。
张程现在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而Teddy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经验和知识敲开包裹住张程的尘土,让玉的本质显露出来。这对于张程来说当然是好事,但同时也有弊端——Teddy的个人风格有些太过强烈,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Teddy现在的风格就基本上代表了YG整个公司的风格。YG最具有代表性的hibr /-hobr /风格跟张程作曲的风格明显有些冲突,也就导致张程这样的曲风在YG是没有发展空间的,虽然总有例外,但寥寥无几。
Teddy也注意到了,在跟张程交流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会掺杂自己的个人风格。如何让张程在保留自身风格的基础上更好的吸收公司独树一帜的hibr /-hobr /曲风成了给Teddy的难题,他也只能试着去引导,让张程自己探索发展,而没有掰开张程的脑袋往里面硬灌。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张程的酒吧也装修好了,不过还要再空置一段时间,让房子里的有害气体都散一散,等到张程从中国回来的时候估计就差不多了。现在想要开业还差最后一个条件——员工,张程索性趁着自己回国的这段时间把这件事全权交给金贡,让他帮忙。金贡虽然一脸不情愿,但没有办法,只能接过这项“重任”。
飞机马上就要起飞,空姐已经在提醒旅客们将手机关机了。金贡给他订的票是头等舱,座位相比于经济舱宽敞了许多,也安静了不少。张程将手机关机后就靠在座位上透过窗户望向外面机场的跑道。今天是阴天,已经接近中午了,天空还是阴沉沉的,好在没有对飞机起飞造成多大影响。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张程也说不上现在是个什么心情。本来只是个简单的毕业典礼,没有什么考研的打算,参加完了自己就跟学生时代正式告别了,但其实内心还是有点不舍得的吧。在成都这个城市呆了四年,大街小巷基本上都走过了,记忆里面还留存着许多回忆,说不上好或不好,这样突然一下子把所有跟这座城市的联系切断了还真有点不适应。
“先生,先生......”空姐叫了许久张程都没有反应,只是望着窗外发呆。直到空姐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反应过来。
“先生,这是您要的毛毯。”
“哦好,谢谢。”张程伸手接过,同时表示谢意。听到空姐口中标准的普通话他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来韩国时间也不短了,除了他偶尔和金贡还有老爷子说说中文,其他时间都是操着他那并不是很地道的韩语在对话。
想到老爷子,张程也是有些头疼。前几天老爷子才跟他通了电话,没什么其他内容,主要是让他在家吃顿饭。如果是单纯两个人的家庭聚餐也没什么,张程也会欣然同意,但事情却没有那么简单。老爷子跟他透了底,是上次晚上在江边帮助的小姑娘一家请他吃饭,说想感谢他。至于为什么是在家里面吃饭,多半是老爷子的主意。
从小到大,张程最应付不来这种场合,更别提是专门为了感谢他的了。不是说他不喜欢小留真,只是当时自己也只不过是做了最基本的事情,实在觉得这份谢意有些过重了。他相信老爷子不会不了解自己,有心想要逃脱,但听着老爷子不容质疑的语气,还是选择答应下来。作为让步,老爷子也将时间作了调整,让张程把所有事情处理好之后再做安排。
飞机驶入了跑道,缓缓开始加速,张程的耳朵逐渐产生了不适感。鼓膜膨胀起来,耳朵里闷闷的,好像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只能听到自己有些沉重的呼吸声。好在他早有准备,在机场的便利店买了一小包口香糖,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飞机逐渐穿破云层,窗外昏暗的景色明亮起来,甚至有些刺眼。整趟航程不过五个小时的时间,但也够张程睡上一觉的了。又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拉下窗板,张程扯开了空姐刚刚递给他的毯子,盖在身上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