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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射猎金雕

回到古代开酒楼 离离倾章 4192 2024-11-15 07:50

  “哼!”金雕现在很生气,说话嗓门很大,“大爷虽然进不得你的门,可爷要去哪儿,也不是你们能管的。”

  这副模样,活活像头发怒的公牛,气冲冲对着张小七。好在距离不算近,才没喷得小七满脸唾沫星子。

  张小七丝毫不惧,缓步走到金雕面前,直直地看着他。瘦身板和大块头对视,在金雕耳边低低说了一些话,金雕青红脸色立即变黑了:

  “这位爷当然想去哪儿去哪儿,只是我们当家的说了,昨日的饭菜,价格可是超出了各位给的银钱。要是这位爷就这么不顾的话,少不得去府台打一场官司。”

  金雕再不明白过来,也就白混这些日子了。合着对方不是有所防范,而是反着给他们下了套。“你这歹人,昨日的饭菜并非我们定的,是你们自己送上桌,怎么能算在我们头上?”

  “呵呵,这位爷可说错了。饭菜是月饴楼给的,可你们拒绝了么?没有吃么?不管如何,它们最后进了各位的肚子。就算是让府台大人来裁定,你们也少不了赔个饭钱。超出的饭钱不多,您赔个昨日那锭银子就成。”

  赔一锭银子就成?你倒是说得轻巧!“丐帮”穷得很,金雕可没法再拿出一锭银子来。

  “哼,若我把你们行诓骗之法诉之公堂,府台老爷让谁赔还不一定呢!”金雕破罐子破摔。

  张小七笑了,“还是那句话,您要能在口头之外拿出证据,月饴楼便不追究。可证据在哪里?您这些弟兄可都是局中人,做不得证。您不如听小的一句,去见见我们东家。您推脱来推脱去,难不成心里害怕?”

  金雕脸都扭曲了,被人下套不说,让一小厮步步紧逼,只觉从未有过如此憋屈的时候。没奈何,吩咐手下后,跟着张小七进了楼。和张小七并肩走着,金雕咬牙切齿低声骂了一句:“直娘贼!”

  张小七并不搭理,径直把他带到临江仙。

  坐在桌案后的苏诫,气定神闲地看着金雕骂骂咧咧进来。金雕脸相方正,浓眉大眼,放之后世,十足十是个闹革命的。就凭这张脸,他天生是个当军人的料子。可惜,脸上的痞气太多。

  金雕还以为月饴楼的东家是个一脸奸相的老头子,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眼里闪过一丝不屑。看来,真正做主的,还是昨日陪他们喝酒的前台掌柜。这老不死的,推个小娃娃和他谈是什么意思?

  “坐。”苏诫指了指凳子。

  金雕大大咧咧坐下,完全没把苏诫放在眼里:“怎么着,你就是东家?”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故意“呸呸”两声,在地上吐了好几口唾沫,“什么烂茶?老子手下喝的都比这好”。把茶盏用力一摔,杯子裂成几瓣,茶水四溅,滋滋冒着热气。“砰”的一声尖锐脆响,在寂静的雅阁里不次于耳边炸雷。似乎不解气,他还使劲跺了几脚,咚咚作响。

  一连串“花式表演”后,金雕瞪着大眼,吼道:“你什么意思?就给老子喝这茶?诚心看不起老子不是?”一身气势向苏诫压迫而去。

  苏诫暗赞,这人倒也不是一身蛮力,还懂得先发制人。只是...怎么越看越滑稽呢?

  “你笑什么?你...”见苏诫面对他的“压迫”不慌反笑,而且笑得颇为开心,金雕懵了。这孩子莫不是傻的?

  笑了一阵,苏诫摇摇头,看着金雕疑惑不解的脸,调侃道:“雕兄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否则以雕兄的演技,一次拿四五座百花奖也没问题啊。可惜,生得太早了...”

  雕兄是什么新鲜词?百花奖又是个什么鬼玩意儿?金雕听不懂,但也不妨碍听出苏诫语气中的戏弄。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金雕气势被破,不复先前“勇猛”,一时愣在那里不知怎么办。

  “雕兄看我年少可欺,在我面前特意表现一番,倒是有心了。持强凌弱,人之常情无可厚非。不过...”苏诫停顿,瞟了金雕一眼,似笑非笑,“不过以雕兄的身份,在元州城内这样高调,怕是不妥吧?”

  苏诫话说得云淡风轻,金雕先是听得迷糊,突然一惊,汗都下来了。身份?他知道?他知道我是谁?怎么可能...

  苏诫继续道:“唉,毕竟川蜀之事到现在不过两年,当年亲历者甚多,朝廷的通缉还没撤销,要是让他们知道...”

  金雕脑袋嗡嗡轰鸣,好像有无数轰天雷在颅内爆炸,炸得他头晕目弦,完全听不清苏诫在讲什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反复回荡:他真的知道、他真的知道...

  这个念头,撕开了他竭力想要掩盖的疤痕,把他血淋淋的五脏六腑都掏出来,如魔鬼在耳边呓语,不断提醒他,自己以前曾是什么人。

  “咳——”一声提醒,把金雕从恐慌中惊动,他才发觉自己已滑下椅子、瘫坐在地面上。衣背上湿湿的,用手一摸,全是汗渍。再一抹额头,汗如雨下,洒在地上,与被他摔掉的茶水融在一起。

  抬起头,正见苏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笑容莫测,笑意中似胸有成竹。这个笑,在李元杰看来是温和,在李清婉看来是儒雅,在此刻的金雕眼里,和刑场上刽子手的森森露齿没有两样。

  金雕很是绝望,旋即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杀了眼前这个人!杀了眼前这个人!

  看出金雕眼中忽然闪过的杀意,苏诫不慌不忙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瓷,拿在手中摩挲,啧啧有声:“多好的茶具啊,可惜了,这可是荣王府送来的茶具。还有这白茶,宫廷贡品、皇室独享的东西,你却倒好,没喝上一口,直接给摔了。啧,真是比皇帝还威风。”

  一席话骇得金雕几乎丧胆。“你...你说什么?这是贡品?”

  “不然?”苏诫端起茶,淡淡抿了一口,脸上享受,“好茶,荣王家的东西真不错,下次再去讨要几斤。”

  这就是完全在唬人了。荣王府差人给苏诫送过茶具、茶叶不假,但都是李元杰的意思,和荣王半毛钱关系没有。苏诫只不过借着荣王的势,反正他也不知道真假。

  果然,听得苏诫与荣王有关系,金雕犹豫了。真要跟荣王扯上关系,他杀了此人,仍旧是死路一条。

  金雕无力地低下头。眼前人虽然年少,可金雕丝毫不敢把他当孩子看。这份镇定、说话的缜密,哪里可能是被那掌柜的摆布之人?说不得,给他下套的,就是眼前这位。

  金雕深深打了个冷战,如此年级就有如此心思,在成长些,岂不是多智近妖?

  想到家里还有个瘦小的身影等着他,金雕全然没了冒险一搏的勇气。

  看也看够了,苏诫还要说两句,金雕突然双腿一曲,朝苏诫跪了下去,狠狠磕了几个响头。“嘭、嘭、嘭”,也不管面前的地上尽是茶水和碎瓷。

  苏诫吓了一跳,连忙制止了金雕的自残行为。扶他起来,金雕的额头上,数块碎瓷扎入肉中,条条血痕从他额头流下,混合着茶水,使金雕的脸甚为可怖。看着金雕的眼睛,苏诫心中一震。那是双怎样的眼睛?哀求、痛苦、凄厉、无奈...

  若不是亲眼见到,苏诫不敢相信,如此可悲可叹的模样,与先前的声色俱厉、以势压人,真是同一个人?

  金雕知道,为今之计,只有投降,干脆利落地投降,才能活下来。想到两年前,冲天的火光、哀绝的哭号、无数个不眠的夜晚,风餐露宿、朝不保夕,金雕眼里浮现深深的恐惧。不,我要活着,要活下去!为了她,我也要活下去!

  他沙哑着嗓子,低声下气:“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把事情说出去。跟着成王谋反,我是迫不得已的。我没有杀过人、我还有家人要养活...”

  昨日,王逸与苏诫对金雕的身份有个大致猜测。金雕逃难以前是川蜀军人,在成王谋反事件中,军人无非两种身份,朝廷大军和成王叛党。若是朝廷大军,平定叛乱,等着接受封赏还来不及,怎么会赶着逃难?因此很大概率是叛军成员。

  王逸说,此人是朔州口音。苏诫虽然不懂朔州方言,也能听出金雕的口语确实与官话有些不同。如果操着其它地区的方言,倒没什么问题。关键,朔州乃是成王封王就藩之前的居所,这就很耐人寻味了。能跟着成王从朔州到川蜀,金雕此人,在成王一党中地位不低,绝不会是无名小卒。

  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所以,苏诫提及成王谋反,就是想诈一诈金雕,看看他的反应。哪知金雕反应这般剧烈,又是下跪又是磕头。

  看来,这金雕,果然是个叛党,而且不是一般的叛党。

  苏诫哪里会真的告发金雕?却也不给他好脸色。回到座位上,苏诫冷哼一声,掏出昨日的一锭银子扔到金雕身上,装出一副电视剧中包青天的官腔:“你这厮,若要讨得性命,便把这锭银子的前因后果从实招来。否则,本...公子决不轻饶你!”

  爽啊!原来做青天大老爷是件这么爽的事儿!这种一言定生死的感觉,爽透了。

  金雕再不敢耍滑,老老实实地讲出了一切:“这锭银子,是前几日有人给我的,他让我和手下人办一件事儿,搞臭月饴楼,让月饴楼没生意...”

  “马二刀,是也不是?”苏诫毫不意外。

  金雕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苏诫:“你怎么知道?”

  苏诫没有回答,手中扇子一开,缓缓扇动,表情淡然,似一温润公子,显出几分不可捉摸的味道。月饴楼就惹了这么一个敌人,不是他是谁?你金雕一伙儿就在马大刀的地盘上,不是他是谁?这等无赖手段,不是马二刀,又是谁?

  马二刀?苏诫心中不屑,所谓的手段,还真是低劣。

  马二刀此类人,自私刻薄,一旦惹上,只会麻烦不断。对付这种人,要么杀了一了百了,要么让他真心顺服。苏诫觉得,还是第一种选择——弄死他比较好。一来,要让他顺服,很麻烦。二来,马二刀指使这帮乞丐搞臭月饴楼,一旦成功,刚刚才有些起色的月饴楼无疑又会陷入绝境。这无异于杀人夺财,罪不可恕。三来,马二刀是小人,于苏诫而言,利用起来弊大于利。

  这条仗势欺人的狗,只有宰了才能一劳永逸。

  看着金雕,他笑眯眯道:“雕兄如此识时务,我很满意。”

  金雕松了一口气,抹去脸上的污物,感激道:“公子如此大恩,金雕无以为报,从此定当鞍前马后伺候公子,听从公子差遣。”他出卖了马二刀,别无他法,把柄又被苏诫抓住,只得投到苏诫门下,寻个靠山。

  场面话说得极为漂亮,只是不知对面这人有几分真心实意。

  苏诫缓慢摇头,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诡异之色让金雕裆下一凉:“不不不,雕兄,你还得完成你的任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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