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文连连应喏,而王之栋沉吟一会,忽然道:“石堡寨?是否就是张健远等人剿匪的那地儿?”王子文一愕,没想到老头记性还这么好,点头道:“没错,正是那儿,之前那个石子楼就是那儿的人!”王之栋似乎想不起这个石子楼了,没理这一茬,喃喃地问道:“这个陈尧臣贵为国师,咋就在石堡寨呆得住?有好几天了吧?”王子文答道:“从五月二十,至今已六天有余了!”说着这王子文也觉得不对劲,疑惑不解:“莫非在哪儿出了啥事?”王之栋听得吓了一跳,这妖道可别死在自家辖地了,于是忙吩咐道:“速派一都人马过去将其接回来……不,直接送回汴京去,老夫不想看见这妖人!”王子文领令匆匆而去。
赤凤凰睡得迷迷糊糊,被一阵吵杂声吵醒,慵懒地从床上爬起来,半张半闭迷糊着双眼,拖鞋也没穿,来到客厅里,见一老太正在看电视,便一翘嘴皮,娇嗲一声,道:“妈!又开这么响!”说着抓起台面上的电视遥控将电视调小声,那老太乐呵呵笑着,道:“都啥时候了,太阳晒屁股了,还睡?看,那衫儿这么小,小白兔都要遮不住了,害羞不害羞?来穿上,别冷着了……”老太说着便将赤凤凰脱在沙发上的衣服披在她身上,赤凤凰心里一甜,伸手环腰抱着老太,撒了一把娇,道:“有妈真好……”老太受不了她那腻劲,将人推开,骂道:“有老公才好,啥时候带给妈看看!”赤凤凰两眼一翻,又是这着,见老太逼问得紧,连忙转移话题,看着电视问道:“这是啥电视剧呀?!”老太摇摇头,真拿这个闺女没法子,只好悠悠地答道:“大金英雄传!”赤凤凰一愕,啥大金呀?兴趣来了便坐着看了一会,正好播着宋金在海上结盟……赤凤凰惊叫一声,悚地站起来……四周漆黑一片,忽然感觉有人从后面抱过来,赤凤凰吓了一跳,往前面一窜,躲到床尾,便听见一声娇嗲,道:“咋了?!”赤凤凰慢慢适应了黑暗,才看清周遭一切,心里叹了声,完了,还在大宋朝!赤凤凰再也忍不住,大叫一声:“妈呀!”便嚎啕大哭起来。
萧凤琴吓了一跳,连忙爬了过来,问道:“咋得啦?”赤凤凰连连挥拳捶打床铺,痛哭流涕地骂道:“怎么还在这该死的大宋!啊啊啊……”萧凤琴翻了一个白眼,纠正道:“这是大辽,不是不宋!”赤凤凰仍然哭骂着道:“这大辽就是大宋,就是这时候,老天啊!俺啥时候可以回去啊?!哎呦……放手!”说着就扳开萧凤琴掐着自家手臂的手,又听萧凤琴骂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个梦也吓得手足无措,算俺看错汝了!哼!”说着转身爬了回去,赤凤凰被骂得一愕,收了哭声,喃喃自语:“做梦?……”赤凤凰捏了捏脸皮,有点痛,再看萧凤琴已钻到被窝里,赤凤凰感觉有点不真实,于是伸手去摸萧凤琴的脚尾,不料萧凤琴一脚踢起,赤凤凰吓了一跳,连忙躲闪,不料一屁股坐空,惊叫一声,翻身跌到床下,萧凤琴也吓了一跳,连忙爬起来,见赤凤凰坐在地上摸着头壳,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赤凤凰一咬牙,忽然伸手抓住萧凤琴,用力一拉,萧凤琴惊叫一声,翻下床来压在赤凤凰身上,赤凤凰一个翻身便将萧凤琴压在身下。萧凤琴正等着赤凤凰的讨伐,不料赤凤凰怪叫一声,直起身来道:“不对呀,这海上之盟都没结呢,那昏君咋就北伐了?!”
此事还真蹊跷,赤凤凰感觉十分怪异,此事提前了不说,明明完颜宗望,完颜宗翰皆已毙命,而完颜阿骨打还被关在蒲察部,这大宋找哪个去结盟?或者是和蒲察部结盟?想到这里,赤凤凰吓了一大跳,心里暗叫,完了,这都叫啥事嘛,啥情况都弄不清楚,眼前一片黑……萧凤琴无语了,这是啥人嘛,一惊一乍的,大好心情也没有了,挣扎着起来,一把将赤凤凰推倒在地,骂道:“滚犊子!”爬到床上钻进了被窝,赤凤凰脸皮抽了几下,这事再急也得等天亮再说,若这后院起火了那可完蛋了,于是又爬上床,尽其该尽的责任。
竖日一早,耶律大石的捷报便传到,赤凤凰阅后兴奋地跳起来,抱着萧凤琴转了两圈,看得石连林与迎春丫头连连扭头避视,萧凤琴好不容易挣扎下来,骂了句“流氓!”就转到里面去,迎春紧随其后。赤凤凰又大喝一声“好”,便让石连林将叶长青孙殿文几人唤来,众人轮流看了一遍那捷报,个个都兴奋莫名,叶长青首先道喜:“耶律大帅果然厉害,只不过数日便连下两城,平定大同府各地指日可待!”孙殿文也附和一番,又继续道:“攻城容易治城难,若要百姓归心,更要文治,若堡主不嫌弃,学生愿到大同效犬马之劳。”赤凤凰一愕,这个之前倒没想过,此时形势紧急,由不得自家慢慢经营,当然最好就能将当地的人力物力都用上来,最不济也别捣乱,拖后腿才好。赤凤凰点点头道:“好,俺正愁着大同府没人呢,能得孙先生施以援手,正好解却燃眉之急,先生还需要啥人一起,尽管提,俺都给点去!”孙殿文一拱手道:“堡主客气了,俺就要史忠和朱时光两人即可!”赤凤凰点点头,道:“好,咱们都想个名头才好,就叫特派员吧!”这个奇葩名字顺口就来,听得孙殿文等人一愕,赤凤凰马上反应过来,又改称道:“叫巡抚使好了!”胡可儒再也忍不住了,道:“堡主,这南北两朝都没这官职呀,若不就叫宣抚使?!”赤凤凰一听,马上道:“对对对,俺正是想说宣抚使,就叫宣抚使!”叶孙几人才松了口气,这果然是山野小子,对这些官职一无所知。
这事刻不容缓,赤凤凰说到立即就要去做,让人宣史忠和朱时光到来,吩咐一番,又让叶长青拟好文书,盖上自家的私章,交孙殿文手上道:“此事至关重要,遇事需以耶律大石意见为先,切不可擅自决之,谨记!”孙殿文也不傻子,话中意思说得已十分明白,遂点头领令,见赤凤凰又让石连辛点了一都人马送三人西去。这一切安排妥当,赤凤凰忽感身边空空如也,缺人才呀!这让其头痛不已,许多事不得不亲力亲为。看着三人出了城,赤凤凰不由感叹一声,叶长青问道:“堡主何事唏嘘?!”赤凤凰道:“俺昨夜做了一梦,见辽东女真与大宋联盟,同时南北夹击咱们大辽,立国两百余年的大辽就此石崩瓦解!”叶长青懂些少术数,听得赤凤凰如是说,笑笑道:“堡主不必多虑,此事待俺算算……”说着嘴皮轻动,口中喃喃有语,两手手指不断屈伸,算到最后脸色大变,却不敢相信,然后又重新算了一遍,还是同样的结果。赤凤凰心里有数,却不动声色,问道:“如何?!”叶长青一脸惊悚地望着赤凤凰,忽然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地道:“此乃天机,请堡主饶恕学生不敢泄露……”赤凤凰已然明白,叹息一声,道:“好吧,道非道,非常道,咱们尽为即可!其余就交给老天,起来吧!”叶长青应声而起。
“啥?东宫?表哥没搞错吧?!”萧凤琴连看三遍那张密信,惊讶地道。赤凤凰点点头,道:“若是东宫就合理了,就是亲如手足,这调遣禁军的权柄都不会随意交出去,也就是说,这调动禁军去窃了大同城的非东宫莫属了!”萧凤琴似乎还记得这东宫太子耶律楚庆是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在上京之时也曾经有过几次的交集,是整个上京城里让萧凤琴倾慕的少数几人之一,奈何耶律楚庆只把其当小妹妹看待,那时自家还伤心良久。此时更落在自家手上,这个世道真是无语了,想了一会,萧凤琴担心道:“这东宫若留在咱们这儿,弄不好会惹祸上身,要不放其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