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石子坚点点头,叶长青又接着道:“听闻耶律齐经常花天酒地,不务正事,整一个二世祖,若是如此,更便于有心人通过控制耶律齐作个傀儡,而实际控制燕京城。俺估摸如今魏王府中那位要不还没想到这个,或者就是认为耶律齐已殁,因此,想凭借小王子,这个唯一的子嗣来和咱们讨价还价。至少,萧平方才慌张而去就说明一点,魏王府里没预料到大王子会在咱这出现,方才堡主给了萧平一个错觉,俺觉得这是个机会。”石子贵亦听得明白,此时打断叶长青,道:“但是,大王子并不在咱这儿啊!”石子坚呵呵一笑,道:“在与不在已没那么重要了,如今燕京城都在咱的控制之下,其无法去印证,亦没那么多时间让其去查探,咱可好好利用一下,就占着主动权了,若是有封耶律齐的亲笔信,那就完美了……”说着,石子坚看看叶长青,不料叶长青摇摇头,石子贵不懂两人的暗示,石子坚却有点失望,知道叶长青不善于模仿别人的笔迹,看来还得想想办法。
于是,石子坚又问石子贵道:“汝与耶律齐混迹多时,能否弄来一两张其所写的字?”石子贵一愣,为难地道:“此人不学无术,俺从没见其写过字,噢,不对,只见过其在倚翠院那些红姑身上画过……”石子贵一时说漏嘴,脸皮红了下,马上转话风道:“写纸上的真没见过……噢,鸿运赌坊那儿有个帐册,不知是不是其所书?整日都锁在柜子里,只有耶律齐才有钥匙呢!”石子坚白眼一翻,没好气地道:“快着人取来,另外,问问哪个善于写字画画的,让其过来,俺有事要办,去吧!”石子贵见石子坚脸上有点不爽了,赶紧撤了出去。
叶长青沉吟了一会,又对石子坚道:“既然已给了魏王府一个错觉,那么咱就得马上好好利用才行。”石子坚一愣,道:“如何利用?”“待萧平回到府中,将信息都传了过去,咱们就如此这般……”说着,叶长青突然放低声调,在石子坚耳边密语一番,石子坚听得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石子坚沉思一会,突然问道:“若魏王府不就范呢?!”叶长青答道:“若要硬攻魏王府,千余众必将府第守得密如水桶,咱们需人多势众,怕得不偿失,与其如此,不如先将其围而不攻,三日之后必自溃。”石子坚听得有理,又问道:“若真觅不得耶律齐,又如何?!”叶长青不答话,却静静地看着石子坚,反问道:“那要看堡主意欲如何?!”石子坚当然听得明白,但是心想还不是时候,遂摇了摇头。叶长青见得,便道:“上策是觅得耶律齐以控之,协其成新魏王;中策助小王子上位以控之,下策乃是自坐魏王府,一个不好,可能被人群起而攻。”石子坚一听,心里已有数,虽说大辽国已大厦将倾,但常言说的好,箭射出头鸟,如今还貌似天下太平,自家先冒个头出来,很容易就会被人围攻了,能否挺住大辽国的雷霆一击不说,惹众怒的事,石子坚以前做的不少,如今已害怕了,看来要看造化了。
萧平慌慌张张地回到魏王府,一路出奇的顺利,其却没有感觉,只想早点回到,这都是石子坚令人暗中护送的结果。从小门进得府来,先是被领到萧干那儿,萧平亦不隐瞒,一五一十对萧干和盘托出,萧干一听有点脑筋不够用,于是便携着萧平,两人匆匆来到慈安院,此时,萧德妃已睡下。虽然很不乐意,见有大事要禀,萧云儿亦不敢耽搁,将守着里屋的萧玉儿敲醒。萧干两人站在院子外面吃了好一会的西北风,冷得瑟瑟发抖,才等得院门打开,不等萧云儿出声,萧干便大步入内。
萧德妃确实是劳累了,经过两天休息,亦不见得解了困,如今坐在中堂那椅子上还不断呵欠连天,此时,见得萧干两人进来,连忙用手袖掩饰了已张半开的嘴。“叔叔,啥事如此急切?”萧德妃盯着萧干问道。萧干拱手施过一礼,眼睛却瞄见萧德妃领口那两颗扣子没扣上,露出白皙细嫩的颈脖,有点炫眼。萧德妃没注意到萧干的眼神,又问了一句,萧干才反应过来,遂将萧平所讲又述了一遍,萧平亦在旁补充着。萧德妃一听,脸都绿了,心想当初咋就不留意此石堡寨的小堡主呢?如今主动权在人家手中,那该如何是好,情急中,脑袋里一片空白,突然灵光一闪,遂对萧平道:“快请陆先生到来!”萧平得令而去。
约莫半盏茶功夫,陆一夫匆匆而来,先是给萧德妃施了一礼,再向萧干拱拱手。萧德妃见其进来,忙起身将陆一夫迎到座椅,方才萧干进来,萧德妃都没起身,可以看出陆一夫在其心中的地位要比萧干高一点。见各人坐定,萧德妃便将情况一一述来,陆一夫是听得眉头一皱一皱,捻捻下巴的小须,沉吟起来,萧德妃见此亦不敢打扰,只好默默地等待着。好半响过去,陆一夫忽然道:“有两种可能,其一是大王子不在石子坚手上,这可能性还比较大,若在就不只是围着魏王府如此简单了。其二便是在其手上,接下来必有动作,萧督抚可要留心在意了……”这边还没讲完,屋门又被人敲响,萧德妃眉头一皱,一脸不悦之色,外面云丫头就不知里面正有事?萧玉儿回转进来,轻声禀道:“回娘娘,院外城防兵有事要禀!”萧德妃一凛,看了看萧干,两人对视一下,萧干道:“传进来!”萧玉儿揖了一福,退了出去,不一会领着一兵丁进来,那兵丁见着萧干便单膝下跪,道:“参见督抚,府外牛栏军有异动,正在向王府迫近!”“啊!”萧德妃听得大骇,惊讶地看着陆一夫。
陆一夫亦心惊,心道莫要好的不灵丑的灵呀,脑子急转,那边萧干已站起身来,向萧德妃拱拱手,便领着那兵丁急匆匆地走了去,话亦没讲一句。萧德妃亦不计较,紧张地盯着陆一夫看,希望其尽快想出妙计来度过此关,陆一夫眼睛一闭,两手十指交叉,两拇指不停地相互绕动,上下嘴皮不断张合,正正是一个老道的模样。若莫一盏茶功夫,陆一夫忽然张开眼,对萧德妃道:“娘娘,别急,此时看着凶险,却不难过,俺们再等一会必知矣。”果然,小半个时辰后,王府管家福老头来报,府外的牛栏军离王府六十余步不动了……萧德妃听得才重重吁了口气,陆一夫亦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正是一场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