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冬雪到夏花,从家国到人生,从爱情到理想……
两个人将一句又一句的千古名句缓缓说出,针尖对麦芒,谁都不肯先认输。
当夜幕彻底笼罩大地的时候,杨一沛拿着一身衣服看着对面的某人,轻声安慰道:“要不咱还是先穿上鞋吧,内衣就真不用脱了,下次我再看。”
气得快哭的张露看了眼某人,心里默默地骂着他混蛋,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想着欺负自己。
“来来来,快穿上吧,回头再冻感冒了。”杨一沛把衣服递给了张露。
输得只剩下小背心和胖次的张露,接过衣服后赶紧穿上,恨不得把某人的眼珠子给剜了,好在这里没有人,被这混蛋看了也就罢了。
“我都说了不让你和我比,你还非要比,你看,得不偿失啊。”
杨一沛蹲下身子,将凉鞋缓缓放到张露的身前,随后又握住她的小脚,轻轻地塞进鞋子里。
看到这温馨的一幕,张露又生气又感动,又想哭又想笑。都怪这个混蛋,他绝对是有备而来,故意给自己下套的。
“你怎么记得那么多诗啊?”张露低头看着正在给自己扣鞋带的杨一沛。
杨一沛随口胡诌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有一天做梦,梦到我在另一个世界,活了很久很久,在那里我上了大学,学了文学,自然就会背一些诗。”
“骗鬼呢。”张露用手指捣了一下某人的脑袋,小声道:“你以为你是李白啊?还梦里学诗呢……”
杨一沛没有反驳,只是笑着把鞋带扣好。
这小妮子和自己比什么不好,非要比背诗,这不是装杯正好装到了自己的专业领域?
大二学古代文学的时候,专业课老师每周都有古诗文背诵要求,杨一沛可没少在这方面下功夫。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多年的积累,竟然才勉强胜过这丫头一筹,可见她的文学底子有多扎实,假以时日,以后在文学上的造诣恐怕不可估量。
“诶,说话小心啊。”杨一沛站起身子,看着张露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大晚上的,不许议论鬼神。”
“你还怕这个呢?”张露偏偏不听。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有些事情,要有敬畏之心,懂吧?”杨一沛伸手将张露肩膀处的衣服拉扯好,接着道:“天都已经黑了,要不然回去吧?”
张露站在河边,恨铁不成钢地叹息了一声,回道:“那好吧。”
一边想着,张露一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乌云密布,半点儿月亮的影子都没见到。
空气十分湿润,傍晚时蜻蜓也飞得极低,一切自然现象都在指示一件事情的即将到来——下雨。
正打算把自己的推断分享给某人时,张露扭头一看,发现某人早已走远了。
“喂——”
张露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四周,连忙小跑着追了上去。
杨一沛手里拎着一支从地上捡来的桃花枝,边走边晃着说道:“我不叫喂,我叫楚雨荨。”
“你等等我!”
张露刚一抬脚开跑,心里就更加害怕了。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个人走夜路千万别跑,越跑越感觉身后像是有人追着,越跑越害怕。
“你怎么把我一个人丢下来了,沛沛,我刚刚好怕——”
杨一沛还没来得及反应,张露一个飞扑便投入了怀中。少女身上特有的清香散发在空中,杨一沛轻轻嗅了一口,只觉得这种香味沁人心脾,让他忍不住春心萌动起来。
“沛沛——”张露环住杨一沛的腰肢,在他的耳边吐着热气轻轻说道:“我好喜欢你啊——”
“……”
怎么感觉这女人有点不对劲呢?这是唱的哪一出?
杨一沛伸手把张露的身体强行推开,义正言辞道:“你喜欢个锤子,你那是喜欢吗?你那是馋我的身子,你不要脸,你下贱——”
原本以为这一通骂,会让发神经的张露恢复正常,可让杨一沛始料未及的是,他刚骂完张露便又扑了上来。
“我就是馋你的身子啊,老公,你难道不想要看看人家的身子吗?”张露伸手捧着杨一沛的下巴,伸出鲜红小巧的舌头舔了舔嘴角。
“……”
杨一沛听完这话不仅没有任何情欲,反而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他现在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高中三年自己越不搭理她,她越是求着见自己;平时对她越不好,她反而越乖巧;今天自己那样欺负她,她反而连“老公”都叫出口了……
难道……
“张露,”杨一沛伸手把黏在自己身上的张露强行推开,“你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你在说什么呢沛沛,露露听不懂哦。”张露冲着杨一沛抛了个媚眼。
好家伙,杨一沛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女人今天晚上是发什么疯啊?
“咦……”
杨一沛撇撇嘴,他可没有那种嗜好。
“老公,难道你不想和我在这做点儿什么吗?”张露态度愈发疯狂。
“汪汪汪……”
没等杨一沛回答,黑夜里先是响起了一阵狗叫声。
“啊——”
张露尖叫了一声,连忙躲到了杨一沛身后。
“别怕别怕,这是炫炫……”杨一沛吹了个口哨,立马有条大黄狗跑了过来。
这是他们家养的一条土狗,因为总是喜欢冲着别人乱咬乱叫,加上嘴巴很臭,一身金黄色的毛发走起路来一摆一摆的,太阳光一照便会反射,看起来很酷很炫,因此给它取名叫做炫炫。
“炫炫!过来!”杨一沛大声喊道,“咋了?你还不认识我了?快过来!”
黑夜里大黄狗晃着脑袋朝杨一沛缓缓走来,不知何时,炫炫已经竖起了尾巴。
“汪汪汪汪汪——”
炫炫不断狗叫着,一幅要咬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