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
杨一沛揉了揉被烤得快要冒烟的头发,看了一眼正枕着自己肩膀睡觉的某人,轻声道:“差不多得了吧。”
前面的顾友泽时不时朝这边投来愤恨的眼神,这家伙足足被气了一路。
杨一沛轻轻晃了晃张露的小手,再次开口道:“差不多得了,别演了。”
缓缓睁开眼睛的张露拍掉某人的爪子,趴在肩膀上睡意朦胧地说道:“我好困,你别动。”
“……”
这怎么还真睡上了?
杨一沛伸手捏住某人的小鼻子,静静等待着。
一秒……
两秒……
三秒……
杨一沛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张露半开半合的小嘴,好家伙,直接改成用嘴呼吸了。
“醒醒,别睡了。”杨一沛晃了晃张露的身子。
这下总算是将张露给彻底弄醒了,她靠在座椅上发了会呆,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快到家了。”杨一沛看着窗外逐渐熟悉起来的景色说道。
张露揉了揉眼睛,随后伸出两个小手,突然抱住了杨一沛的胳膊,然后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身上。
“醒醒了,别睡了张露。”杨一沛无奈地说道,“准备下车了要。”
话音没有落地,杨一沛突然感觉到一条小蛇钻进了自己短袖里。
“你不是睡了?!”杨一沛压低声音说道。
张露轻轻抚摸着某人的滑溜溜的腰肢,闭着眼睛说道:“这次是装的。”
“……”
灵活的小蛇在腰腹间钻来钻去,动作轻柔,酥酥的痒痒的麻麻的,这种快感难免让人有些欲罢不能。
突然,张露小手一横,揪起某人腹部的细肉,小声说道:“让你这几年欺负我,让你误会我,让你不理我……”
“……”
杨一沛直接痛苦面具,这下轮到他装作无事发生了。
看到张露靠在杨一沛身上睡觉,顾友泽越想越不对劲,犹豫良久,终于起身走了过去。
“喂,把你手拿出来,他过来了。”杨一沛抖了下肩膀,小声提醒道。
张露并不在乎,她就是想看杨一沛吃瘪的样子。
“那个,大哥你好。”顾友泽停下脚步,看着杨一沛问道:“我怎么记得,露露应该是独生女吧……”
“对啊,怎么了?”杨一沛佯装淡定。
“噢噢,没事,我就是随便问一下,”顾友泽强颜欢笑,接着问道:“那你是露露的表哥还是堂哥啊?”
杨一沛用胳膊强行夹住某人作恶的小手,不让她动弹,回答道:“我是她三姨家远房亲戚的二舅家儿媳妇八姑的外甥,简称为她哥。”
顾友泽满脸质疑,这下他就觉得更不对劲了。
下一刻,张露将脑袋从杨一沛身上移开,并且准备将自己的小手从杨一沛衣服里抽出来。
“你就别逗他了。”张露看了一眼顾友泽,语气平静地说道:“他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杨一沛,也就是——”
“我的男朋友。”
“哐当——”
司机师傅一个刹车,顾友泽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不……”
后面的老大爷掐灭了华子,手机响起了不合时宜的BGM。
“雪……花飘飘,北风潇潇……”
“天地……之间,一片……苍茫……”
“爱我所爱,无怨无悔……”
司机师傅听到这声呐喊,忍不住转头喊道:“这不是友泽嘛,你这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找几块钱,这道数学题太难了,太……难……了……”
老大爷把一张纸币丢给顾友泽,摆摆手朝下面走去。
“一块钱的事儿,找什么零钱,这是大傻子吧。”
……
“啪……”
张露拍了下杨一沛的胳膊,小声骂道:“快松开,有外人在呢。”
杨一沛瞪大了眼睛,用眼神告诉某人千万别乱来。
顾友泽看向两人,脑海里回荡的全是“外人”这两个字。
杨一沛已经猜到了这小妮子想要做什么,这不是成心陷害自己嘛,搞得自己好像是个流氓一样。
张露故作生气,一脸扭捏害羞的小模样,伸手又捶了下杨一沛的胸口,这次将自己的另一只小手从杨一沛短袖的下面抽了出来。
可这一幕从顾友泽的视角看来,张露的小手更像是从杨一沛的短裤中抽出来的,难不成他们这一路是在……?
顾友泽觉得眼前一暗,身子便朝后面栽去。
“……”
收拾好东西的杨一沛无奈地看了一眼张露,示意她准备下车。
这女人笑起来跟朵花儿一样,谁能想到这小手段用起来一个比一个狠。
想到刚上车时张露跟自己说过要“收拾一下顾友泽”,原来这个“收拾”是这个意思。读书人果然不一样,出手虽不见血,却更加伤人,估计这哥们儿心态直接炸裂了。
“拜拜。”
临下车前,杨一沛还“好意”地跟倒在地上的顾友泽打了个招呼。
至于张露,看都没再看一眼顾友泽一眼,甚至从他身边路过时,还朝顾友泽的手掌上恶狠狠地踩了一脚。
“啊——”
直到两人下了车,公交车里的惨叫声还没有停止。
杨一沛盯着张露白嫩的小脚看着,这女人今天穿了带跟的凉鞋,这么一脚下去,估计那兄弟有的好受了。
“不许乱看!”张露伸手推搡了一下某人,轻轻道:“快走!”
杨一沛拎着礼物朝前面走去,回道:“我就看了眼jiojio,这咋了?”
“变态,谁知道你心里有没有那些奇怪的想法。”张露抿起小嘴,不去看某人的坏笑。
“那你倒是和我说说具体是哪些奇怪的想法啊?”杨一沛调笑道。
张露往前跑了几步,似乎这样能躲开杨一沛的询问一样。她看着道路两旁金色的麦浪一直蔓延到远处,心胸也跟着一下子开阔起来。
“不知道!不知道!”
杨一沛拎着礼物,边走边笑:“刚刚在车上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的小手在那儿摸来摸去的。”
“你别诬陷人!”张露回头,大声说道:“我才没有摸呢。”
某人一脸懵逼,这女人怎么比自己还流氓?占了便宜翻脸就不认账了。
两个人边走边闹,笑声连连。
夏风掀起一层又一层金黄色的麦浪,农民们正在地里忙着收获,野鸡顺着田间行里飞来飞去,风声、机器声、蝉鸣声交织在一起。
一切都是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