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小树苗成精了
“世界上没有神，又或者，人人都是神。”
“什么意思？”陈世杰很有兴趣，追问道。
诺伦迪尔似乎有些骄傲，道：“这可是我们法师之家通过严密的推理及逻辑分析得出来的结果！”
“众所周知，魔力的来源于每个生命自身的灵性。”
“所以，所谓的神就是每个人自己的灵性，是一也是万，因为它分散在所有人的身上。”
“它是开始也是终结，因为每个人的生命从拥有灵性开始，到失去灵性结束。”
“冥想时所看的神相，其实就是自身灵性力量的具象化。换句话说，就是自己。”
“修行，其实就是挖掘自身潜力的过程。”
“神，只不过是一个用来给予人信心的偶像。”
诺伦迪尔的话有如晴天霹雳，令陈世杰对超凡力量的本质有了直观的了解。
原来如此，张冲要我坚持冥想的原因我明白了……不敢正视自己，可不就会被魔念侵蚀、失去理性彻底魔化吗？
想通了这些后，陈世杰停下脚步开怀大笑。
诺伦迪尔的解答不仅扫除了他的疑惑，还让陈世杰明白了以后的修行道路。
“喂，你没事吧？”诺伦迪尔小心翼翼地问道：“不会吧，难道又疯了一个？你们这些信神的家伙也太脆弱了吧……”
“没有，我并不信神。在华夏，大多数人与其说是信神，不如说是有求于神。”
陈世杰停下大笑，认真地对诺伦迪尔道：“不过还是谢谢，你让我明白了非常重要的东西。”
“要我怎么报答你？”
“这是你说的哦！”诺伦迪尔立马道：“报答的方式很简单，帮我回到故乡，我要把质能转换公式交给我的同僚。”
“千百年来，因为没有找到这个公式，我们野法师一直抬不起头来……”
“这次我要让他们扬眉吐气！”
“我无法亲自送你到你的故乡。”陈世杰道：“因为我不能离开H市太长时间，但我可以帮你发出消息让你的同伴前来接你。”
“可我也没有同伴的联系方式呀。”诺伦迪尔为难道：“你也知道，我一下睡了七十多年，我的同伴早就换了一批又一批了。”
“那怎么办？要不我把你交给凌霄会，让他们协助你？”
“不行，绝对不行！”诺伦迪尔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直接拒绝道。
“为什么？”
“如果我的存在一旦暴露，我不但不会回到故乡，反倒会彻底失去自由。”
“这话怎么说？”
“法灵的魔力容量及恢复速度，可被作为最强的魔能动力核心，对每个超凡势力都具有强大的诱惑力。如果我被超凡势力的激进派发现，下场会很悲惨。”
“不会这么可怕吧？”
“怎么不会？虽然你们华夏用不着我，但只要我的存在一旦暴露，必定会被圣十字教的苦修派盯上。”
“十字教会苦修派的信仰非常坚固，实力极强且无比排外，仇视一切混乱阵营的存在。他们一旦发现拥有混乱魔力的生命，就会展开无休止的追杀，只要是能增强自身实力的东西，他们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掌握到自己手里。”
“他们就是一群沉迷于自己扭曲的正义观，自我满足的家伙，而每个超凡势力都会有这么一批人作为王牌。”
“我必须要靠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法师之家的根据地。”
“我这样说，你晓得了伐？”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很简单。”诺伦迪尔自信满满道：“蛰伏起来，等待时机。”
“不是我吹，作为一个法灵的我要想隐藏起来的话，除非教皇就站在面前，不然绝对发现不了！”
“你怎么会知道时机一定会到来呢？”陈世杰好奇道，“难道你会预知魔法？”
“我不会预知魔法，但我的能量躯体对环境的变化非常敏感。”诺伦迪尔答道。
“风，就要起了。”
“作为唤醒我的谢礼，这张照片就给你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诺伦迪尔就彻底陷入了沉默。
无论陈世杰怎么呼唤都不再回应。
“解决了？是什么原因？”宋凌在电话中好奇地问道。
“是因为一张照片，那条街道其实在一张照片里。”
“须弥纳芥子吗……这倒是非常高超的手法，能把那张照片给我看看吗？”
宋凌接着说：“当然，它的所有权仍然归你，我只是例行检查一下。”
为了将这件事交代过去，无论愿不愿意，陈世杰当然都得把这张照片交出去。
他自然表示没有异议。
“既然这样，虽然还没到七天，但还是请你来一趟吧。”
“现在吗？”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
挂断电话之后，陈世杰先回了趟家，将诺伦迪尔寄居的相机放在打印店里。
“上哪去？”店里的生意比较清闲，张桂芬见儿子刚回来又要出去赶忙问道：“这东西哪来的呀？”
“别人送的，我办完事就回来。”陈世杰抛下一句话就失去了踪影。
大白天的不好太招摇，陈世杰这次没有骑狼，老老实实地掏钱坐车去H市。
习惯一旦养成了就很难更改，陈世杰坐在颠簸的车里很是难受。
虽然中巴车速度不慢，他仍旧觉得前进的速度磨磨唧唧得和个乌龟一样。
嘈杂且拥挤的环境也令他无法冥想，只好低头玩玩手机消磨时间。
……
“这张照片构思非常巧妙，应该是旅法师的作品。”宋凌端详了一会儿照片，放下后道：“他们虽然力量较弱，但对法术构造的理解超出其他人很多。”
“没问题吗？”
“没问题。”宋凌将黑白相片递给了陈世杰，“既然是你发现的，那么你就收下吧。”
“这个东西不错，好好珍惜。”
“明白了。”陈世杰将照片收回，放在了贴身的口袋里。
“我还有一件事。”
“说吧。”
“钱小蕊和陆麟是怎么回事？”
“哦，你说这个问题呀。”宋凌喝了口茶，道：“凌霄会需要支持，所以我没有更改他们的记忆，这也是为了行动的便利性。说来惭愧，因为人员每年都有伤亡，所以我们的经济情况并不乐观。接受赞助也是没办法的事。”
“大家都是要吃饭的嘛。”
“但意识到邪气与恶魔存在的人不是更容易受到侵蚀吗？”
“没关系，我们会有专门分发给赞助商的护身符。”
过于真实了吧？不过却在情理之中，看来凌霄会也是挺不容易的。
陈世杰离开了宋凌后，径直去找了张冲，后者刚见面一把就搂住了他：“大爷，快把这家伙带走吧，我受不了了！”
张冲此时看上去非常狼狈，两个眼睛肿的和熊猫似的，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破布条。
“它也实在太闹腾了！”
此时，张冲的禅房里蹦出了一个小树人，见到陈世杰非常开心地跑过来抱住了他的腿。
“这？”
长得也太快了吧……陈世杰有些吃惊。
“时间还早，就不留你们吃饭啦！”
张冲飞快地跑回禅房把门关上，把小树人丢给了陈世杰，无论怎么叫都不肯开门。
小树人非常粘人，紧紧贴着陈世杰不肯松开。
它被陈世杰抛下的怨气早就在张冲身上发泄干净，此时看上去乖巧极了。
“变个样子，这样不好带你走。”陈世杰看着小树人道。
小树人点点头，一个立正后将双手抬起，很快就变回了树苗的样子。
陈世杰扛着树苗搭上中巴车，在晚饭前赶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