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回忆往事
“哎,你这傻小子的,别人知道的你是在拔草,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在拔萝卜呢。”李世民笑道,看着笨手笨脚在那忙活着的李阙,高声大笑,这笑是发自内心的,像一个慈祥厚道的老人。
种地,这个事情可比读书练武的难多了,尽管在这些年的加持下,李阙的身体也已经比之之前的好上不少了,但是就是每次在地里忙活了那么一会儿就会累的不行,这酸着那痛着的。
一听自己爷爷在那取笑自己,李阙回头笑了一下,然后再继续弯腰给水田里除杂草,可是,忽然的,手上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拿起来看了一下,一下子就高兴地不行了。
“皇爷爷,快看,有田螺。”李阙拿着手里面的这个田螺对着那边的李世民高声喊道。
“够不够肥?”李世民一下子站了起来,光着脚走了过来,兴奋不已的问道,“要是肥,捞它一盘上来,咱们爷俩好好地吃一顿。”
“好!”李阙也高声大喊一声。
“哎,朕的这个孙儿啊,怎么做这些事情就这么傻呢?”李世民说着,自己就直接就下了水田,“朕告诉你,你皇爷爷小时候也经常跑去摸田螺,那时候周围的所有的孩子,摸田螺也没人比得过朕的呢。”
说着,李世民张着嘴一笑,“看看,这不就有了吗?”
“皇爷爷厉害!”李阙又开始拍马屁起来了,然后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的大喊大叫着道,“皇爷爷,快看,里面还有小鱼呢。”
“抓起来,烤着吃,那才香。”李世民高声说道,说着那太原官话都飚出来了。
夕阳西下,落日的夕阳的光照着在大地上,照的人是满身金黄。
夕阳的昏黄的光辉透过树间的眉梢,落着在林子里的竹木饭桌上。
简单普通的饭桌上摆着的是一顿家常便饭。
米是去年宫里水田收获的淘米,晶莹剔透。
菜是姜蒜炒的田螺,一盘烤的金黄了的小鱼,一锅李世民最爱的羊肉炖汤
做了很久的活儿了,李阙是又累又饿。
他一早就知道了李世民的性格了,他是一个开疆拓土,励精图治的一代帝王,自然也是希望他的子孙像他一样开阔大气的,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孙子的缩手缩脚,大好男儿,吃饭就要大口大口的吃。
所以,现在爷俩的饭菜刚上来,李阙就给李世民盛了一碗饭,又给他倒了一杯小酒。
然后就把那羊肉汤倒着在了那米饭上,大口大口的吃这。
呼哧!呼哧!好吃!
一口下去都是肉香味,完全的在嘴里融合,极大地满足了味蕾,一脸的都是满足的笑容。
“好吃,就多吃着些。”李世民笑道,说着,给李阙夹了一块大大的瘦羊肉。
“皇祖父,您也吃。”李阙笑道。
“朕,得先喝两口。”李世民笑道,说着,就拿起一个田螺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他的动作非常的娴熟,两声响了以后,田螺就进了他的嘴巴里了,然后再拿起小酒杯,轻轻地喝了一口,又拿起一个烤的金黄的鱼儿,一口吃着鱼身,大口大口的吃着。
吃的倍儿香,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味道很好,不错。”
“皇爷爷,当心鱼刺。”李阙看到李世民大口大口的吃着这鱼肉,赶忙提醒道。
“你啊,还是生长在深宫了,什么也不知道。”李世民说道,“这水田里的小鱼,拿着油烤了以后,刺可都是香的。”
说着,好像是陷入了回忆,“咱们晋阳老家那边啊,那边可是个好地方啊,朕小时候和大哥,三弟他们经常天不亮就拿着木桶,去捞鱼,捞田螺,然后每次都能抓到一大桶,拿回去了,你曾祖母有时候还亲自下厨,给我们全家做上一顿吃。”
人上了年纪了,就总喜欢回忆自己年轻的事情。
在大唐开国前期,李家也是有过那么一段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好时候的,那时候兄弟几人和姐妹平阳公主一起读书,练武,他们也曾以为这样的好时候会这么的一直延续下去的,但是造化动人啊。
最后他们却骨肉相残,刀剑相加,他每次午夜梦回的时候,总能够梦到那两个人叫他“二哥”“二弟”。
年轻的时候他梦到这些是害怕的,但是现在上了年纪了以后,却梦不到这些了。
但是他依旧不后悔这么做,他那个时候要是不那么做的话,那李建成和李元吉解决了他,还会继续互相残杀,大唐天下就要再次大乱。
他也确实算不得是什么好人,对父皇母后,对大哥和三弟都是愧疚的,但是对大唐江山百姓社稷,他是问心无愧的。
李阙看着李世民,小声笑道:“皇祖父,不然什么时候的话,让孙儿陪着您,咱们回晋阳老家去看看?到时候孙儿还去给您抓鱼,如何?”
“不用了,劳民伤财。”李世民说道,语气里带着一种淡淡的悲伤,“再说了,那个味道旁人谁能做得出啊。”
那是家的味道,家和万事兴的味道,和家人一起吃的味道,睡能做的出啊。
李阙也在开始想着起来了,想自己在后世的父母,想他们做的饭菜,和他们一起吃过的饭菜。
“孙儿啊。”李世民又说道,“这一桌饭菜你看着简简单单的,但是对于隋末天下大乱的百姓们来说,这就算是在好的年景都吃不上,别说这些吃不上了,他们就是想吃一顿饱饭都不容易。”
“那时候的百姓们,朕是亲眼看着他们过的有多苦的,逢年过节的时候百姓们家里都是只有那巴掌大的肉,只有家里的男丁有资格吃,那些女人家们,都吃不上肉,只能那么的看着。”
“但是那时候,那些百姓们都想着再好好做工,好好努力,就能买得起更多肉了,全家人都能吃得上了。”
“朕也知道这些百姓们都是努力干活的了,起早贪黑的,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人人家里都是希望能有个好收成。”
“但是隋朝的赋税太高了,隋炀帝横征暴敛,底下的官员也争相效仿,盘剥百姓,就是再高的收成,也没有用,给了官府的,自己家里还是吃不饱。百姓们常说,怎么都吃不饱饭,有的百姓打生下来,都没吃饱过。”
李阙就这么的在这听着,听着这位帝王的回忆,他是真正地看着百姓们过得有多难,所以一直在用隋朝的灭亡的教训来约束自己和手下的大臣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