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终拿着长剑看着言亭,将剑尖抵在言亭的心脏上,却始终下不去手,刚刚记忆里出现的一幕幕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本来十分怨恨言亭的他现在却恨不起来,他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他记起言亭最开始只是希望能够过着平淡的生活,和他以及他的母亲简单幸福的过日子就好,但他的大伯言榭却因为忌惮言亭,数次对他下手,希望能够让言亭彻底失去争位的能力。
在一次意外中言子终的母亲被言榭失手杀死,自那以后言亭就不再隐忍,知道一味退让得不到好结果,开始背地里积攒着力量,之前看到的那一幕是因为言榭的儿子也就是言子终的表兄,故意找茬和言子终打了一架后言榭执意要家法处置言子终,那是言亭正面与言榭对抗的开端。
在言榭企图处置言子终的那场家族会议上,言亭当着各位族老的面,举出自己找到的言榭所做肮脏事情的证据,再加上族老们早就看不惯言榭的性格,只是碍于言榭和言亭的父亲临死前的遗志,没有对言榭动手,那一次本来胜券在握的言榭被踢出族谱,族老们删除言榭的记忆,毁掉言榭的丹田,让其流落成一个傻子,在那次会议上没有人支持言榭,平时和言榭关系很好的人看气氛不对都急忙和言榭撇清了关系,生怕牵连自己。
自那以后言亭就完全变了个样子,变成言子终所讨厌的样子,但言亭却封印住言子终自那以前的记忆。
记忆重新回想起的言子终脑海里言亭那溺爱的笑容不停的出现,再看看眼前这闭着眼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言亭,言子终又仿佛看到之前那任人处置的言亭,握住剑的手不住的颤抖,但始终插不下去。
“你要是不杀死他,我就杀了她。”那道声音再次出现,这次是在他的背后,言子终回头望去,看到一团红色人影手里拿着一把和他手里一模一样的长剑,剑刃架在琴雅的脖颈上。
言子终想去营救琴雅,却发现自己的脚被一股不知名力量固定在原地无法动弹,任由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杀了他,你不是最恨他的么,杀呀,只要杀了他,你就能和你心爱的人在一起,还能拥有我的力量,到时候你将站在人族巅峰,重权在手,美人在怀,这样的生活你不想要么?只要杀了他,这些就都是你的了。”那股声音还在诱惑着言子终,言子终缓缓抬起剑指向了言亭。
突然言亭睁开了双眼,微笑着对言子终说:“终儿,杀了我,这样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没事的。”说完话后又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言子终看着这样的言亭更加不忍心,他知道之前的事情有问题,大量记忆被记起后他只想当面质问言亭,肯定有哪里出现偏差导致父子二人出现隔阂,突然他想起步离在临历练前对他的告诫。
“彼岸花会对你有所考验,记住要恪守本心。”
“考验么。”言子终重新审视现在的情况,眼前的这个言亭和那个人影手上的琴雅都是假的,只是彼岸花幻化出来对他的考验,但他不知道正确的选择是什么,彼岸花的花语是不死的爱情之花,所以他应该是选择琴雅,但他总感觉彼岸花的考验不会这么简单。
“快点做出选择,给你最后一分钟,你再不动手我就要动手了。”人影对言子终下放最后通牒,催促言子终做出选择。
“恪守本心么。”言子终默默念着这句话,想知道步离到底想告诉他什么,如何才算恪守自己的本心,原本的记忆唤醒后言子终不知道什么才算是他的本心。
一分钟很快就要过去,人影已经有了要动手的趋势,言子终缓缓抬起长剑,人影露出欣喜的表情。
突然言子终转身把长剑向人影投掷而出,精准避开琴雅插进人影的肩膀,人影吃痛松开琴雅,虽然没有表情,但周围扭曲的空气可以看出人影很愤怒。
“你居然敢袭击我?!”人影向言子终发出怒吼,海浪般的威压浓厚到实质化压向言子终,言子终现在身体里已经没有一丝灵能,被碰到肯定是粉身碎骨,但他并没有后退,而是挺直的站立在原地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威压。
“我,一个都不会放弃。”言子终淡然的说了句,他在赌。
威压在压到言子终身上的前一瞬间停在空中,人影拍了拍手走到言子终身边。
“好一个都不放弃,但一点实力都没有的你拿什么来保护他们?”人影随手从肩膀上抽出长剑,一剑刺向言亭,言子终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整个人还是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言亭在他眼前被刺穿心脏他却无能为力,血液溅射到他的身上,温热的感觉不像是幻境。
“看到了吗,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人影残忍的说道,然后挥手退去威压,缓缓的走向琴雅,“没有实力,你的家人,你的爱人,你用什么来说不放弃?”
“停下!”言子终还没来及从言亭的死亡中反应过来,在看到人影拿着还在滴血的剑走向琴雅后开始慌张,此刻的琴雅也是睡着的状态,宛如一尊精美的雕像,一点不知死亡的将近。
人影不会因为言子终的慌张就真的停下,不紧不慢的走向琴雅,慢慢的抬起了手中的长剑,对准琴雅的心口。
“不!”言子终大吼出声,一瞬间灵能全部回到他的身体里,但此刻的言子终近乎失去理智,平时那些言咒现在他一个都释放不出来,言子终利用灵能快速跑到琴雅的面前,赶在人影刺下那一剑前抱住了琴雅,把自己的后背暴露在了长剑的剑尖之下。
“你早就意识到这里只是幻境了,对吗?”在言子终等待着疼痛到来的时候,人影的声音幽幽的从他的背后传出。
“是的。”言子终也没有隐瞒,但他没有松手,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影就有可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那你为什么还……”
“因为我爱她,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不能看着她在我面前死去。”言子终十分认真的答到,刚刚言亭死的时候他就没反应过来,不可能再眼睁睁看着另一个对他十分重要的人死在他面前,即使是假的,“如果非要死,也要让我死在她前面。”
“唉,那好吧。”人影叹了口气,长剑毫不留情的刺下,剧烈的疼痛感从他的背后传来,言子终眼前一黑,陷入了沉寂。
“恭喜你,通过了考核。”步离的声音从耳边传出,言子终疑惑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恋君阁之中,此时的他保持着抱着琴雅的姿势把琴雅压在身下。
言子终连忙起身,迷茫的环顾四周,有点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刚刚你经历的都是冥海彼岸花的考核。”步离微笑的对言子终解释道,能经过彼岸花考核的生灵不多,虽然步离不知道言子终经历了些什么,但他当初也吃下过一朵彼岸花,大致明白彼岸花的考核是有多么特殊。
“我现在……已经脱离言家了?”言子终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他并没有感觉自己和之前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就是背上还有些刺痛感。
“是的,你的血脉被彼岸花重新洗刷,现在的你是纯净的言家血脉,修炼言家功法可以事半功倍,所有种在血脉里的杂质都被彼岸花给消除,不用再担心言家血咒。”步离耐心的解释道,“在你进入考核的时候我为言亭专门设计一个幻境,现在他应该已经醒了,去看看情况有没有什么改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