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的热情，只维持到第三个问题结束。便瞬间消失。
多大啦？
哪毕业啊？
干这行几年啦？
致命三连。
叽歪着骂了一通赵媚后，随手丢了一堆文件给洛十三，埋头苦睡。
这家伙的呼吸道有着很严重的问题。整个办公室，都回荡着他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西区原本就阴森幽暗，办公室的空调，还调到了最小。
洛十三蜷缩着身子，翻阅着厚厚的文件。
BJ方氏总部存在的意义，是源源不断的给浙江方氏分部提供优质的，具备可塑性的艺人。
何谓优质？
颜值，身材，气质，技能，缺一不可。
何谓可塑性？
就是你拥有一定的粉丝基数，浙江能看到你有发展的可能性。这个基数，根据文件内容提供的标准，是五十万以上。
也有奇葩会被破格晋升，但粉丝基数来得更高。是一百万。
普通人若是斗音拥有五十万乃至一百万粉丝，大多欣喜若狂。而在大传媒机构，这其实只是一个起点。
方氏一共有十个组，业绩最好的。代号为夫子。领头经纪人管晓，带领团队，打造出了数十位优异苗子。其中有两位，更是在浙江分部的运作下，粉丝突破千万，晋升头部网红。
浙江分部一直想让管晓去杭州负责大网红，但管晓，却是死活呆在BJ不挪窝。这也是BJ总部一直没有搬迁到杭州的主要原因。
其他分组倒是平淡无奇，一年来培养的可塑艺人，都在五到六位之间。
方安生带领的一红到底，与管晓的夫子，一样刺激眼球，开组到现在，没有培养出一位可塑艺人，粉丝数最高的，三万三。
从公司推广的经费来看，一红到底，属于妥妥的冷宫。
十二个月，管晓平均每个月的推广经费，是十万，其他组，也差不多在三万上下浮动。
安生很稳定，每个月固定推广额度六百，甚至有好几个月，都没有领全。
简而言之，一红到底存在的意义，更像是给安生一个混日子的地方。
“安生，方安生？”
洛十三摇了摇头，无奈苦笑。
方家的人。
临近六点，工作第一天，在茫然中结束。洛十三不知道，进方氏，是对还是错。
安生的睡眠像是掐死的闹钟，六点整，他猛的从桌上醒来，整理着仪容。
“走吧，好歹也算新员工，入职宴还是得有的。”
安生虽说不修边幅，但长得属实像韩剧里有奶油小生。双眼迷离，轮廓分明，紧身的短袖，凸出层层线条，那肌肉，比起洛十三，更胜一筹。
捋了捋杂乱的头发，满意的点点头，安生拨出几个电话。
内容，大相径庭。
小组来了一位新的实习经纪人，老地方见。
所谓的老地方，是一处颇有些情调的音乐餐吧，装潢典雅细致。生意不算好，安生领着洛十三去的时候，差不多六点半。即使饭点，偌大的餐吧里，只有稀稀散散几桌客人。
驻场的歌手轻唱着网易云热曲，有气无力，反倒有了那股抑郁的味道。
落座，老板是个四十来岁颇有些风韵的丰腴女子。安生应当是老顾客，老板娘相当热情。吩咐着服务员备些果盘，送到VIP桌。
她扫了两眼洛十三，熟络的将身子靠在安生的肩膀上，一笑倾城。
“新来的艺人？长得不赖啊！”
老板娘没见过洛十三，这年纪，这俊样，认为是艺人很正常。
安生顺势将手放在老板娘的翘臀上，享受着那一抹温暖。
“什么艺人，没点眼力见，新来的经纪人。不过是个小白。”
在安生的手揩油的时候，洛十三很明显的在老板娘脸上捕捉到一丝不快。只是很快又被媚笑所掩盖。她不着痕迹的脱离了安生的掌控，轻笑着说道。
“经纪人好呀，得能喝，我去给你们上酒。”
老板娘走了，安生又开始无聊的玩着手机，驻唱依旧半死不活的哼着，这典雅的小屋，沉浸着一股说不清的死气。
洛十三掏出手机给小悦发了条短信，按照这个架势，早点回家是没有可能了。冰箱里还有些东西，只能让小悦自己倒腾了早点休息。
扎啤陆陆续续的摆在了长桌上，闻小悦的回信也到了，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少喝点，等你回家。”
心头一暖，上一个女朋友哪怕睡在一张床上，但即使是洛十三一天杳无音讯，前任也丝毫没有担心。那姑娘最经典的一句话。
二十四小时后我找你你没回，我就报警。
.....
的确，二十四小时失联，可以按失踪立案。可那状态对于洛十三来说，不像是恋人，更像是父子。虽然洛十三的亲爹，从来不管洛十三。
“安哥！”
“安哥哥！”
......
酒水摆好，VIP桌逐渐热闹了起来。
衣着新潮的俊男靓女接连入桌，洛十三凝眉扫了两眼。全是一红到底小组，签约的艺人。实际长相和证件照差不了太多，这群人的颜值实力，其实不差。
“都到齐了？我给你们介绍下。新来的实习经纪人，洛十三。以后你们的事，由十三来管理，好好听话。”
安生难得收起手机，自顾自的接了一杯扎啤，一饮而尽。
五位艺人神情不一，但也都接了一杯扎啤，对着洛十三微微示意。
强行挂上虚伪的笑容，洛十三开启了一直喝技能，他没有拿杯子，直接将扎啤的盖拧开。提起了桶。
“新官”上任，总归需要展现一点能力。桶里的扎啤还剩一半，洛十三轻飘飘的丢出一句话。
“我就不一一回敬了。”
桶里的鲜啤随着喉结蠕动，渐渐变浅，最后只剩些许泡沫挂在玻璃壁上。
五位艺人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安生更是一扫慵懒的表情。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洛十三。
这他奶奶的，是个什么怪物？
三千六百毫升的扎啤，一口气就给干没了？
然而，更震撼的，才刚刚开始。
洛十三面带微笑，习惯了他人惊讶，崇拜的眼神。他再度拧开一桶扎啤的盖子，淡然开口。
“一回生，两回熟。这桶，我敬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