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中疑惑的看着翻天,有好多话想问,翻天也看着袁中,有好多话想说。
俩人大眼瞪小眼,谁都没说话。
翻天转身继续牵着袁中跨出一步,眼前景象又变了。
一片荒地上横七竖八的插着东西,像是废品回收站。
最前面的一块歪扭的石碑插在土里,上面用红色刻着剑冢两字。
袁中看着就要往回走:“我们院长说了,不能一个人来剑冢。”
一肚子气的翻天,跳起来一巴掌打到袁中的后脖子上:“咱们现在是俩人,我虽然是灵,但也是人,你真该当个哑巴,肯定能证道长生。”
袁中的倔脾气上来了:“你他妈谁啊,你就打我,你是我天叔啊!”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翻天白色的头发无风自飞,袁中感觉到他要打我,就马上转变了话。
翻天压住了脾气,感觉今天有些心梗,但是不能打啊,看着袁中说:“你不是爱说话吗?现在给你个机会,你能把她说动,以后你咋说我都不拦着你。”
说完领着袁中往剑冢里面走,来到一块方圆十米空地只插着一把入土半截的剑面前。
剑身锈迹斑斑,剑柄雕刻一只凤凰,握手尾端是凤凰的尾巴,剑格是凤凰展开的双翼,凤凰的头部在剑身上。
直直的插在地上,就像凤凰陨落那样。
翻天指了指漏在地上一半的剑对袁中说:“来吧,你把她说动,我以后就不管你咋说话,要不然我就把你嘴封了,让你修闭口禅。”
袁中想着要把嘴封上,就吃不到东西,尽管认为翻天是故意为难自己和一把破剑说话,袁中也只能试试。
“你好啊,破剑,你咋这么丑,身上还雕了只小鸡,你这是在喂鸡呢吗?杵在那一动不动,一动不动是王八,你这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就痛痛快快的把头伸出来,让人砍一下得了,你看看你满脸雀斑的,这都是多少年没洗脸了,你这破鸡也不知道帮你啄啄,整的埋了吧太的...”
不管袁中怎么说,剑就是一动不动,袁中更肯定了翻天是难为自己,刚想起身告诉他不玩了,可是回头看着威胁的笑,袁中老老实实蹲好,沉思了下会说了句话。
“是不是没人要你了?”
一声委屈的凤鸣响彻剑冢,袁中就看到地上的剑往出退,袁中转身大喊着:“天叔,我成功了,我成功了,这回不用封嘴,能吃好吃的了。”
翻天伸出手,张了张嘴,袁中就看到一节锈迹斑斑的铁片从自己肚子穿出。
双手抓着铁片,身上一点力气都没了,跪在地上,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翻天就感到袁中身上熟悉的感觉在增强,但是没多久就又消失了。
刻着凤凰的破剑,从袁中体内退了出来,围着袁中一直转。
翻天走上前,拍了拍剑身:“傻眼了吧,你还是这么冲动。”
然后看了眼已经不流血的袁中,对破剑说道:“他没事,就是灵力太强丹田承受不了,昏了,也挺好。”
破剑上下翻飞,最后剑冢里又响起一声凤鸣,破剑上的锈迹纷纷脱落,上面刻着两个字,梧桐。
梧桐在袁中胸口沾了点血,就缩小刺到袁中的丹田里,着急的如回家的孩子。
翻天看着袁中:“幸好长了张嘴。”
抱起袁中跨出一步就消失在剑冢之中,剑冢中多了块空地,方圆十米。
袁中又做梦了,又梦见离家前一晚的那座火山,不过这次不是坐在火山口,而是在火山里游泳。
火山里的火焰没有伤自己半分,反而感觉像泡在温泉里一样舒服。
一觉睡到夕阳西下。
袁中睁开眼睛,看着正坐在旁边床上看书的翻天。
袁中想喝水,因为嘴里太干了,发不出声音,干嘎巴嘴。
一缕清泉,从桌面的水杯飞向袁中嘴里,毫无防备的袁中被呛着了。
“咳..咳咳!”
“天叔,我这咋了?”袁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有剑,仿佛是做了个梦,但是被刺中的感觉太真实了,声音也真实,和刺破猪皮一样的声音。
翻天没回答袁中,一边翻向下一页,一边对袁中说:“你现在应该快点换衣服,你们的欢迎仪式马上开始,你同学都走十多分钟了。”
袁中从床上蹦起来:“你咋不早喊我?他们去哪了知道吗?”
说完就当着翻天的面脱衣服,翻天放下书,仔细的看着袁中的身体,像是个痴女。
是的,痴女,翻天此时胸前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巍峨,可能是看书看的迷醉,忘记隐藏。
袁中套好了衣服,就开门往出走。
翻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礼堂。”
袁中来到一楼,心里默念着礼堂,走过传送门。
一面空无一人,一面人声鼎沸,袁中意识到自己真的开始踏入修行界了。
袁中站在台阶上,看着台阶下圆形的地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人们头顶地面中心上空漂浮着由一根根蜡烛组成的巨龙。
巨龙上面是同时挂着银河、月亮和太阳的顶棚。
四周墙壁上有十一根直通棚顶的柱子。
每两根柱子间有一副图,画着有人有兽的故事,反正袁中看不懂。
袁中看着身前一个个穿着西装或者燕尾服的年轻人,年轻人最前面是十七个穿着白色练功服和自己一样大小的少男少女。
同样穿着白色练功服的袁中拨开人流,走向前面,路过年轻人时,有人在头上呼噜一下,有人拍拍肩膀,有人摸摸肚子。
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的袁中,头发乱了,衣服皱了,后背还有个口红印。
袁中看着台阶上围着圆形坐着是一排人,中间的是院长苑斋琪,左边坐着两个老头,一个中年男人,一对年轻男女。
右边坐着三个老头,一对中年男女。
孙副院长坐在苑斋琪右边第二个位置上,正笑眯眯的看着台阶下的众人。
院长苑斋琪看了一眼袁中,清了清嗓,圆形大厅里嘈杂的人声没了,只有呼吸声和蜡烛燃烧的声音,蜡烛竟然没有一滴蜡油滴下来。
苑斋琪站起身笑容满面,一改不正经的看着台阶下的众人:“今天我们又迎来新一批的学生,这是学院为你们准备的晚会,希望你们吃好喝好玩好。”
简洁通俗,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跟着鼓掌,然后就是欢呼,对于大部分老生来说,这也是第一次看见新院长,毕竟她比新生没早来几个月。
苑斋琪左手边一个长的就很仙风道骨,胡子比马文一更长的老头站起来,向下按了按手:“我是学院主抓戒律的赵隆基副院长,在此告诫大家一句,不要喝酒后闹事。”
没说不让喝酒,人群里一帮三十多的男人欢呼起来。
右手边第一个老头站起来,不高,很瘦很精神,白色短发:“我叫卫慈,主管安全。”
左手边第二个老头站起来,身高得一米八五往上:“老夫姬春秋,管后勤,谢谢大家支持。”
台阶下,除了新生好多人都在欢呼。
老好人马文一站起身撸了撸白胡子:“马文一,负责大家学习生活的。”
比上一波还要热烈的欢呼,还有掌声口哨声,还有的学生放到天空上几个火球炸开,形成巨龙的蜡烛火光晃了晃,但没灭。
一个面容冷清,鹰钩鼻,三角眼的黑发老头站起来:“慕容礼,管刑罚。”
热烈的人群一下子冷下来,大气不敢出,黑发老头冷笑一声坐下。
中年人抱拳站起:“江西吕家,吕乐平,荣誉副院长。”
吕崇章捅咕了袁中一下,满带自豪的说:“我老子!”
袁中点点头:“威武”附和一句。
身着道袍,头戴道帽的中年男子起身:“茅谷,荣誉副院长。”
袁中看了看没人认爹就继续听着看着。
一个和穆诗涵眉眼有些像的女子站起身:“穆诗茹,家父是荣誉副院长,有事牵绊,所以我代父亲前来恭喜新生入院,祝贺!”
台下男生看着穆诗茹口哨声大于掌声。
袁中挤到穆诗涵身边:“咱爹挺有正事儿啊,你姐俩得差了十几岁吧。”
穆诗涵斜眼看了袁中一眼,没理会这个欠欠,平静的看着台上,没有吕崇章的激动与自豪。
穆诗茹也淡定的看了一眼这边,在袁中身上一扫而过。
中年女人站起身,不让须眉的沉声说道:“刘八百,荣誉副院长,祝贺新生入学。”
椅子上最后一个年轻人起身,面目俊秀,眼若星辰,台下女生开始欢呼,窃笑。
“张临志,也是代父前来,父亲也是荣誉副院长。”
说完看了眼旁边的穆诗茹,穆诗茹并不搭理,仿佛没看见。
又看了眼台下的张临道,张临道亲切的打了个招呼:“哥!”
袁中看着卧虎藏龙的自己班的同学,心中放心了,自己不是特殊的那个,毕竟刚被剑刺就能生龙活虎的肯定不是正常人。
马文一看着所有人都介绍完了,下面的学生们也都按捺不住,就宣布晚会开始。
袁中看着所有当官的开离开,自己就去找吃的,真挺饿的。
自从离家以后,不是在饿着,就是在饿着的路上。
袁中看着好多自己不认识的动物被做成菜,这个尝尝,那个吃吃。
张临道和吕崇章都追着自己家人出去了,反而穆诗涵原地不动,朱灵昱守在旁边说着什么。
袁中拿了两个空盘子,装满食物就走过去。
“来来来,你俩别杵着,接一下,何以消愁,唯有吃肉。”
说着村里以前当老师后来被批下去的老学究念叨过的诗,自己稍改下。
把菜放到桌子上后,朱灵昱去拿餐盘和筷子。
袁中看着穆诗涵说:“你那个劲儿呢,咋蔫了?吃饱喝足就啥也不想了,你就是饿的。”
从小就特别敏感的袁中,看着穆诗涵因为姐姐而消沉的脸,大大咧咧的说着。
朱灵昱端着盘子筷子和三杯饮料过来,袁中穆诗涵起身去接,穆诗涵小声的说:“谢谢!”
不知道是对朱灵昱还是袁中,俩人都笑了笑没说什么,三人坐下就开吃。
袁中吃饭让人看着还是那么有食欲,穆诗涵则是依然细嚼慢咽,朱灵昱像个真正的公主一样,什么只吃一口就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