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交锋(三)
法庭里,大功率空调的出风口一刻不停在吹着冷风。
秦守义擦了擦额头的汗,心犯里嘀咕,难道这律师还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刘建军乘胜追击,的问道:“那我就不明白了,李忠权为什么要将贼赃扔到被告车里,而不是交给被告呢?”
然后他用肯定的语气,自问自答道:“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员,很明显,被告根本没想过要接那包货,而是李忠权强行的把那包货扔进了被告的车里。”
秦守义:“我相信这世界上没有人愿意付过钱后而不要货的,而被告去码头的目的就是为了接那批脏货。”
刘建军:“那我再问你,由始至终你有没有听到过被告和李忠权提过“接赃”这两个字呢?或者是“赃货”,“贼赃”等字眼呢?”
秦守义确实没听到他们提过这些词。
但如果现在要承认他们没有提过这些字眼,情况会对自己不利。
于是他解释道:“虽然他们没有提到,但他们……”
“我问你有没有,只需要回答有或者没有。有你就说有,没有你就说没有!”
刘建军声音犹如一柄利剑,斩断了秦守义的想要解释的内容。
秦守义被打断,显得很不甘心,但只能回答:“没有。”
刘建军提高了声音:“秦警官,被告从始至终没有碰过那批赃货,也从来没说过要买那批赃货。
而你凭什么指证他是去购买赃货的?除了你的推理,你有实证吗?”
秦守义被问的哑口无言。
现场又出现了一波轻微的骚动,但这次被议论的却是秦守义。
李诗诗:“由于证人提供的证词出现变化,我请求休庭十分钟。”
法官:“准。”
休息室。
李诗诗与王佳佳相对而坐。
李诗诗脸色难看的抱怨道:“你说那个警察是怎么回事?上了法庭才翻供。”
王佳佳比较理性的分析道:“他不是翻供,他是被人家给问倒了!”
李诗诗眼睛睁的圆圆的,说道:“他这么容易就被人家问的无话可说了吗?
他之前给我口供时,不是应该想想清楚的吗?
之前我已经跟他说的很清楚,一定要做好所有的准备才能上庭作供!”
接着她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被人打垮了。要我还怎么继续打下去!”
王佳佳安慰道:“冷静点,既然被告选择上庭答辩,你可以从被告身上找突破口。”
李诗诗平静了一下情绪,说道:“如果他真的做了犯法之事,我一定问到他无言以对。”
此时,在另外一间休息室内。
刘建军斜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说道:“这个女检察官不简单,虽然那个警察被我问的哑口无言,不过我们不可以轻敌。”
唐浩与唐定邦皆点头认可。
唐浩问道:“你猜,那检察官会怎样盘问我?”
刘建军:“这是她唯一的机会,看她的作风,她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唐定邦补充道:“如果有需要,我可以上庭作证。”
唐浩立刻阻止道:“爸,这件事,你最好置身事外。”
刘建军摇摇头说道:“我看董事长很难置身事外。因为那个卧底警察见过董事长和李忠权密谈。
所以,董事长,您很可能已经被列入证人名单中了。”
刘建军看着唐定邦,接着说道:“我猜那个女检察官多半会传召你上庭的。
如果换作我,我也会这么做。”
唐定邦老气横秋的说道:“这个,我早就预料到了!”
刘建军:“如果你真的要出庭作证,尽量避重就轻,因为你和权叔的关系,背景会触及一些灰色地带,要点到即止。”
唐定邦点点头说道:“好的,我明白。”
十分钟过后,法庭。
刘建军:“唐先生,你可不可以说一下,今年七月二十日,你带着一大笔现金,到风波坑码头见李忠权,是为了什么事情?”
唐浩想了一下,说道:“因为那天下午,我接到李忠权的电话,他说要离开上海,急需用钱,要我爸爸帮他。
我认为自己可以做主,于是把钱拿到码头交给了他。”
刘建军:“李忠权有没有对你说,他曾经计划去打劫金铺,而且他手里有一批打劫而来的贼赃?”
唐浩摇摇头说道:“没有。”
刘建军:“这么说,你给钱李忠权只是帮他应急?根本就没有想过去接贼赃,对吗?”
唐浩点头说道:“是的。”
这时,李诗诗站了起来,整了整的律师帽和律师服,看向唐浩,问道:“被告唐浩,你在七月十八日从伊玛市很匆忙的赶回魔都,去福竹茶社见李忠权,是为了什么事?”
唐浩很平静,缓缓说道:“是家人通知我,说爸爸出门口后就一直没回家,手机也打不通,我以为出了什么事,赶回来后我才知道是和权叔在茶社叙旧。于是我就赶去了那里。”
李诗诗:“李忠权跟你们父子俩说了什么?”
唐浩沉着应对,说道:“他对我爸爸说,他最近的情况不好,急需用钱,找我爸爸帮忙。后来我爸爸就答应了他。”
唐浩说的大部分是真实情况,
所以李诗诗一时难以找到突破口。
她想了想,又看了看之前做的功课,说道:“根据公安局的档案记录,十年前,李忠权因为抢劫入狱,你和你爸爸曾到监狱看过他。所以,你应该知道,李忠权是一个有犯罪前科的人。”
唐浩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不过这都是以前的事,我并不知道他最近有犯过案。”
李诗诗盯着唐浩,她想看透这个男人,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李诗诗:“你作为一个受过大学教育的管理一个企业集团的总裁,应该具备理性思维自己判断能力。李忠权约你去到一个那么偏僻的码头收钱,你不觉得可疑吗?”
唐浩保持稳健的风格,回答道:“我以为他欠人家钱,要跑路,他没有说,我也没有必要去问。”
李诗诗质疑的语气问道:“你拿那么一大笔钱,去给一个有犯罪前科的人,你竟然都不问清楚原因?”
唐浩解释道:“我知道权叔以前曾帮过我爸,我爸爸从小就教育我们,做人一定要重情义,有恩必报!我拿钱给权叔,只是想帮我爸爸报恩。所以不需要问任何问题。”
李诗诗此时有点急躁,唐浩的回答几乎滴水不漏,没有任何破绽可以攻击。
她双手环抱,在位置上左右晃了两下后,问道:“你作为一个精明的生意人,对价值精于计算,五百万不是小数目,你送给别人只是为父报恩,不问原因?一个这么不合理的谎话,你认为能骗得了多少人?”
唐浩沉默,李诗诗在没有任何证据支持的情况下就判定他说谎,这说明她已经乱了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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