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都走了
夜晚,我又一次的走在那一条街道上,我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路边的摊位传来炒米粉的香气,终于让我有了饥饿的感觉,我加快了脚步,走到街口那一家云吞店,迫不及待的想吃一碗云吞面来填饱肚子。
现在早已过了吃饭的高峰期,店里一个人都没有,我点了一碗牛腩云吞面,这是她最喜欢吃的东西,我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门外来往行行人,内心不断叹息道。
恍惚间,我好像又看见了那一抹靓丽的身影,扎着丸子头,穿的那一双酒红色的帆布鞋,可我却觉得有些陌生,因为最近我们见面的时间并不多。
看着她的身影,我又想起了昨晚对她做的龌蹉之事,心里充满了内疚,出乎意料之外,她走进了店里,一眼便看见了我,我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和她道歉,我有点想避免这次尴尬的见面,却又已经不可避免的相对了。
我的眼神有些闪躲,尽力去挤出一丝笑容对着她说道:“来吃东西啊?”
她没有理会我,点了一碗小碗的云吞后,走到一张离我很远的桌子坐下,等待着云吞端上桌。
我厚着脸皮走了过去,坐在她的对面,先对她开口说道:“你怎么……从艺术学院那里那么远来这里了?”
“跟你有关系吗?”
“我就问问。”
张梓瑶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和我朋友去了万达,没吃饭,就顺道来这边吃点东西再回去。”
“那昨天呢?”
“你为什么要刨根问底?我去哪还要跟你报备吗?”
“不是……我只是想……”
“我昨天跟舍友在蓝调喝酒聚会,知道答案,开心了吗?”
我看着她,没有再开口,这个状态,即使道歉了,她也不会接受,甚至会臭骂我一顿,骂我有病。
没过多久,两碗云吞面都端了上来。
“你吃多点,我没什么胃口。”
我指着面前那一碗牛腩云吞面。
“不用了,你离我远一点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回应了她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你干嘛笑的那么难看?好像吃亏的是你一样,你占尽便宜了,怎么好像你才是那个受欺负的?”
“你不懂,吃饭吧。”
一张长桌,我和她相对而坐,却隔着一个位置,在这个有些微妙的距离各自吃起了云吞。女孩子吃东西的速度总是很慢,当我吃完了的时候,她才吃了一半。我走到前台,对着坐在凳子上记账的老板问道。
“老板,两碗一起,多少钱?”
“一共二十三块钱。”
“嗯。”
却不想,这个举动正激怒了她,她用力的拍了下桌子,站起身,离开了云吞店。
老板娘被这个举动吓到,眼愣愣的看了看她走的方向,我解释道:“我们是朋友,闹了点矛盾……”
“赶紧去追吧,看样子她很生气。”
我点了点头,赶紧付了钱追了出去。
走到门口,看见她已经走出了些距离,我连忙快步追赶上去,走在她的旁边。
我看着面色冰冷的张梓瑶,心中一声叹息,我也能理解她对我的这副态度,昨晚那不计后果的醉酒,不仅大大伤害了宁慕珊,也狠狠伤害了眼前的张梓瑶。
她看了我一眼,面色冷漠的拎着手里的纸袋加快脚步,向着前面的街口走去,我跟上了她的脚步,挡在了她的面前,看着她冷漠的面色说道:“我知道很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样解释昨晚的错误,我昨晚喝多了,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中做了对你极不尊重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张梓瑶看着我,半天没有言语,眼眶渐渐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来,她好几次看着我想要开口,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再一次推开了我,想着街对面走去。
她越是这样,我对她的愧疚就越重,本能般跟上她的脚步,尽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和她始终间隔在五个身位。
在走过了一个红绿灯后,张梓瑶忽然停下了脚步,我也跟着停下,她回过头看着我,面色变得极其负责,我走近了几步,她终于低声哭泣着说道:“我求求你了,你不要跟着我了好不好?我现在看见你,我就觉得自己犯了滔天大罪,我居然去做了一个破坏人家感情的小三,你越是这样跟着我,我就越是觉得自己很贱,你别跟着我了好不好,我给你认错都行,你去跟着你的宁慕珊好不好,不要再来缠着我了,这个世界,少了谁一样都能运作起来,我没了你,我一样可以过的很好,你不要出现在我眼前了,我真的很害怕面对你,如果宁慕珊现在也出现在我面前,那我可真的愧疚的找个洞把自己埋进去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昨晚上,我的脑海里,不是你,只有一大片紫色的薰衣草……”
“薰衣草……呵呵,熏你妈呢!你是在开玩笑吗?本以为你只是错把我当成你的宁慕珊,没想到,你还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人渣!”
啪!
说完,张梓瑶一巴掌重重扇在了我的脸上。
我愣住了,我彻底绝望了,热死了那么久的张梓瑶,今天第一次动手打我,打的还是脸,在我眼里,张梓瑶一直都是以一种可爱或者是欢乐的样子呈现在我的面前,此刻的她,却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很陌生,我看着她,低声对她说道:“你打吧,打多几下……我这种人渣,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世界上,你多打我几下,能平息一些内心的怒火,那也值了……”
“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你……!”
“自己犯下的错,总要出来还的。”
“不用道歉了,这件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以后你不要再提了,你回去吧,我没事,好好对待你的宁慕珊,别让她也伤心透顶了,我喜欢你,但你爱的人不是我,如果……昨天晚上我用尽全力去抵抗,你也对我做不了什么,我没有再去抵抗,是因为我喜欢你,但现在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贱女人!破坏人家感情的臭婊子!你好好的对待宁慕珊吧,她是一个好女人,也是你喜欢的类型,你昨晚上嘴里念叨的一直都是她的名字……可见你多喜欢她。”
张梓瑶在最后看了我一眼后,离开了这个街道,走到远处,直到我看不见为止。
我的世界现在只剩下了路边霓虹招牌的闪烁,和自己呼吸的声音,从心里涌上来的痛感,正在肆虐着我的全身!
失魂落魄的离开这条街道,漫无目的的走着,周围只有跟我一样孤寂的风陪着我,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不知不觉,我就走到了蓝调门口的附近,我看着上方那诺大的霓虹灯招牌,叹了口气,推开了玻璃门。
正在吧台里调着酒的顾雨菲看见我,对我说道:“嗯?都九点半了,你还来这干嘛?明天不用上课吗?”
“我要喝酒……”
“好好的喝什么酒?”
“我失恋了……行不行?”
“失恋了啊……?不是……你跟宁慕珊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分手了?”
“别问了行不行,我要喝酒!”
“行行行,喝饱你!”
片刻之后,顾雨菲拿了冰桶过来,摆在我面前,里面放满了啤酒还有冰块。
“够喝不?不够还有。”
我点了点头,起开一瓶酒咕噜噜的喝了一大口,没再搭理一旁的好奇看着我的顾雨菲。
“说说呗……事情经过,说出来,今晚这一桶的啤酒就请你喝了,除此之外,你喝的下的话,喝多少啤酒我都请,不说……哼哼……双倍哦。”
顾雨菲打断了我,正以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
“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还要买双倍的单子,不带这样玩的吧……”
“那你说了,不就没事了吗?”
“好好好,我说,说完你就别来烦着我了。”
“说呗。”
“昨天晚上……我跟她闹矛盾了,你也知道了。”
“嗯嗯……知道,不是吧,闹个矛盾就分手了?不会吧?你们的感情如此不堪一击?”
“你等我说完好不好。”
“然后……从这里出去的那一会儿,就一会儿,我就当了这一辈子唯一一次禽兽。”
“哇!你干嘛了?不会是……干了什么调戏良家妇女的勾当吧……咦……离我远点,啧啧啧!”
“差不多……”
“我靠!李岐茂,我想不到嗷,你真的是这种人?真的去干这种勾当了?”
“昨晚上……喝的晕乎乎,出来门口,我在路边等王胖子过来,后面我坐在了地上,被一个女人给扶了起来,你知道吗?当时她身上的那一股茉莉花香跟宁慕珊的真的很像,我就以为是她。”
“然后你就……搞了?”
“抱着她亲,后面我看见了那一双很熟悉的酒红色帆布鞋,是我送给她的,被我亲的那个女人,就是张梓瑶……”
“我靠!这个新闻那么劲爆?你这比电视剧演的还有精彩啊……?然后……你俩是怎么分手的?难不成是你畏罪之后心虚,想着分手去跟张梓瑶在一起?尽责任?如果你真的这样做,那我可真的看不起你!”
“说来也是很巧……神志不清亲她的时候,正好被赶来接我的宁老师是看见了,这任谁都忍不了,她跟我分手是对的,她不值得在我身上浪费感情,我不怪她,我也没理由怪她,只能怪自己喝酒误事。”说完,我又开了一瓶啤酒,咕噜噜大口灌着,直到一股气冲上来,打了一个嗝,我才停手。
“你这情况也是真的复杂了,怎么说呢……这是一个误会,一个美丽的误会,你为什么不去和宁慕珊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了……错了就是错了,没有理由,我确实是背叛了她,我就算告诉了她真正的原因,那又怎么样?她心里始终会有一个隔阂。”
“哎……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喝完这些就别喝了,赶紧回去吧,今天我送你回去吧,免得你又出了什么乱子,整的待会又会犯些错误出来。”
“不会了……没有错再让我犯了,她们两个人都走了……都已经走了!不会再有人在地上扶着我起来,我也不会再认错人……因为没有一个陌生女人会去可怜倒在路边的醉鬼,我解脱了!我他妈解脱了……!我身边再也不会出现那个美的让人不敢亵渎的女人……她是个好女人……我是一个坏男人……!哈哈哈,哈哈哈。”
“你喝醉了,走了,别喝了,我送你回去,走吧。”
一瓶啤酒被我打翻在桌子上,里面的酒液流满了我面前的这一块地方。
“抱歉……我给你……弄干净。”
“不用弄了,我叫来弄,我送你回去。”
任由着顾雨菲将我拉起身,她搀扶着我,向着门外走去。
从酒吧出来已经是接近十点四十分,我的头昏沉沉,脚步飘渺的像踩在云端,我明白我离不省人事也就只有一杯酒的距离。
“菲姐,不用送了……我认得路。”
“那你说……你学校在哪里?”
“左边……”
“我们刚刚才从左边的大门出来,你是喝的多不省人事?难怪昨晚上会犯浑,去干这种勾当,别说话了,我送你回去。”
我已经认不清方向,任由着顾雨菲牵引着我向前走去,左拐右拐之后,不知道走了多久之后,顾雨菲停了下来,好像在跟人谈着话,不一会儿松开了我,转而我被一个有力的胳膊抓住,他用双臂抓着我的肩膀,带着我向前走去,黑暗中,我辨别不了方向,视线一片模糊。
我踢到了一个台阶,差点让我摔倒在地上,那只手臂抓住了我,没让我倒下,我又被他继续拉着走。他到底是谁?他要带我去哪里?顾雨菲又跟他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