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很长的电影
傍晚时分,我和宁慕珊分别,她要去课室上晚自习了,而我也要回店里帮忙了。
当我回到店里时,只看见王胖子在厨房热火朝天的忙活着,店里的几张桌子都已经全部坐满了人,陈梦琪也在马不停蹄的端菜上桌,见状,我马上走进了厨房。
“回来了?赶紧帮忙,已经积了好多张单子在那里了。”
王胖子知道是我回来了,头也不回地对我说道。
“这么忙,你怎么不打电话叫我回来?真是的。”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谈啊,我怎么敢去打扰你。”
“没什么重要的事,下次如果忙就打电话给我,知道吗,不然真的忙不过来的。”
“行,知道了。”
“对了,胖子,之前那个兼职的小哥呢?他怎么没来?”
“他啊,他还没有回到学校,说是过两天才回学校,所以这两天就得你多多来帮忙了。”
“没问题,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过先说好,七点之后我就得走了,你知道的,我在蓝调还有工作。”
“知道,了解,七点之后也不忙了,该吃饭的都已经吃饱了,所以说,你就放心的去吧。”
“诶,死胖子,你才放心的去呢!”
“不好意思,说错话,明白我意思就行。”
“行了,先干活,不跟你东扯西扯了。”
系上围裙,便开始做起了食客们下的单子,并把王胖子赶出了厨房,让他去把客人点的那些喝的东西搞定。
“你一个人确定没问题吗?要不要帮忙。”
王胖子又问了我一遍。
“行了,没问题的,你出去吧,我一个人能搞定。”
“行吧,那我先出去了。”
我摆了摆手,示意已经知道,王胖子见状发出了一声叹息,随后离开了厨房。
……
忙碌过后,便是劳累。
当闲下来的时候,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多,客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个客人,不过他们也快吃完了,差不多就结账走人了。
见状,我便摘下围裙,出了店门外,坐在在大树下的石制长椅上歇息,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缓缓吐出嘴里的那一口烟,空气四周瞬间变得烟雾缭绕。
电话突然响起,我拿出电话看了一眼,居然是顾雨菲打来的。
“喂,菲姐。”
“李岐茂,你今晚上还过来不?”
“来吧,应该,我先休息会,刚在店里忙完,等下就去,可以吗?”
“可以,如果实在太累的话,明天再来,没事的。”
“谢谢你,菲姐,不过,如果我不来,会扣我工资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应该不会……吧?”
“嗯哼,你想想就行了,休息好了马上给我过来,听见没?”
“知道了知道了,坐几分钟就马上来,你可千万别扣我钱啊!”
“怕了?知道怕了?怕死就乖乖给我过来。”
“知道了知道了,拜拜。”
匆忙挂掉了电话,一阵心惊胆战,一想到待会去晚了顾雨菲会扣我工资,我就害怕,抽完一支烟后,又稍微坐了几分钟休息一会儿,便赶紧动身出了校门,前往蓝调那儿。
一路小跑着过去,让原本就累的我,更加的累,当我跑到蓝调那儿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了,开始有些头晕目眩,情况非常的糟糕……
当我拖着一副疲惫的身子坐在吧台上,得到了顾雨菲诧异的目光。
“我靠,你是去干嘛了?这么累?”
“菲姐啊,又是打扫店里卫生又是帮忙掌勺,能不累吗,别废话,给我来瓶啤酒先,要那种鸡尾酒,度数低还有气泡的那种,提神。”
“行,等着。”
顾雨菲点了点头,往后面走去,不一会儿便拿来了一瓶气泡果味啤酒放在我面前。
“要不回去休息会吧,我怕你出事,喝完就回去睡个觉吧。”
顾雨菲没有了电话里强硬的态度,转而变得担忧。
“不用,我坐一会儿喝完这瓶酒就可以了,不过今晚可能我要早点下班回去睡觉,可以吗?”
“行,如果实在不行了,就回去吧,我不怪你的,刚说扣你工资是跟你开玩笑的。”
我笑了笑,回应道:“行了,我有分寸的,不行的话我就回去歇息,你去忙活你的吧,我坐会就上去了。”
顾雨菲点了点头,看了看一旁挂着的几张单子,继续开始她的调酒工作。
又一下的大口的喝了手里的那罐果味气泡酒,很快那罐啤酒就见底了,晃了晃它,确定罐内的最后一滴酒都被我喝掉了之后,站起身将那易拉罐放到一边,随后深吸一口气,走上了舞台。
下面的好些个顾客一看见是我上了台,马上便欢呼了起来。
“你们想听什么歌,我都可以。”
我笑了笑,对他们说道。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我,我也只好尴尬的笑了笑。
“既然,没有人点歌的话,我就唱一首我最喜欢的歌《借口》吧,希望大家能喜欢。”
前奏缓缓响起,我的思绪又好像被拉回了一年前的那个夏天……
“翻着我们的照片,想念若隐若现,去年的冬天,我们笑的很甜,看着你哭泣的脸,对着我说再见,来不及听见,你已走的很远,也许你已经放弃我,也许已经很难回头,我知道是自己错过,请再给我一个理由,说你不爱我……”
后面,我又唱了几首歌后,彻底的没有了力气,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吧台,趴在桌子上,眼皮上下开始打起了架。
“喝杯水吧,来。”
顾雨菲拿了一杯水放到了我的面前。
“嗯……”
我无力的回应着。
“嘿!”
我的肩膀突然被人给拍了一下。
“谁啊?”
我回过头,只看见王胖子手里拿着一杯酒,站在我的身后,一脸笑意的看着我。
“你怎么来了?”
我好奇问道。
“无聊呗,店里关门下班了,现在回去睡觉也有点早了,就过来打算喝点酒,正好你也在这里。”
“坐吧。”
我点了点头,拍了拍一旁的凳子,示意他坐下。
“你就喝这个啊?在酒吧不喝酒吗?”
王胖子看到我面前只摆着一杯水,不免鄙夷道。
“累啊,能喝的下水都不错了。”
“这倒是。”
王胖子点了点头,不再接话。
“菲姐……”
我叫了叫还在调酒的顾雨菲。
“怎么了?”
“给我来瓶刚刚我喝的那个啤酒,还不错,再喝一瓶。”
“算你有眼光,那个是新进的,不错吧?”
“真不错。”
很快,顾雨菲又拿来了一瓶微微冻的果味啤酒。
当我起开啤酒准备喝上一口的时候,却无意间发现王胖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舞台看。
“咋了这是?”
“没,我突然想上去唱首歌。”王胖子看着舞台,若有所思的说道。
“去呗,随时欢迎的,本来蓝调就是清吧,就是用音乐来营造氛围,希望能看到更多有才艺的顾客,每天我都会发视频上抖音的哦,基本上每个视频都是李岐茂这家伙,该换换主角了,去吧,我精神上支持你!”
顾雨菲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对着王胖子鼓励道。
“这……”
王胖子犹豫了一阵,看了看顾雨菲,又转头看了看我。
“去吧,要不我跟你一起上去唱?”我鼓励着王胖子,激发出他的勇敢。
“好!这不错!”
“那走吧,不过先说好,我就伴唱的,大部分还得你来唱,我是真的累了。”
“没问题,我可以的!”
我点了点头,带着王胖子走上了舞台,给一旁空闲的麦克风支架插进来一支麦克风。
“可以了,来吧。”
我招呼道。
“我可以弹那把吉他吗?”
王胖子用手指着墙上挂着的那把木吉他,对我问道。
“可以,这些乐器本来就是顾雨菲买来放在那里的,钢琴吉他还有贝斯都可以给客人用来弹,不过很少人弹过罢了,因为这些乐器不是普通人能玩明白的,那架钢琴响起的次数屈指可数,我就见过张梓瑶那丫头弹过。对了,你会弹吉他吗?”我不禁担忧道。
“会一点,以前在学校的乐队学过,好久没弹过了,也不知道还弹的准不准。”
“管它呢,弹就完事了。”
说罢,我拿下了挂在墙上的那把木吉他,递给了王胖子。
“开始吧,不用伴奏了,我用吉他弹就好了。”
王胖子将吉他的背带挂在身上,随后用手指轻轻的拨动和弦,试着吉他的音色。
渐渐的,王胖子拨动了弦,吉他迷人的声音开始响起。
舞台的灯光轻轻洒落在我们两人身上,将我们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更像是渲染了一场很长很长的电影。
《最长的电影》伴奏响起,虽然不及钢琴所弹奏出来的动听,但别具一番味道。
王胖子先开口道,声音也充满着感性,还有些沧桑,他唱的仿佛已经超过了歌曲本身,唱的不是歌,而是属于他的故事。
“我们的开始,是很长的电影,放映了三年,我票都还留着……冰上的芭蕾,脑海里还在旋转……再给我两分钟,让我把记忆结成冰,别融化了眼泪,你妆都花了要我怎么记得,记得你将我忘了吧……你说你会哭,不是因为在乎!”
最终,我和王胖子两人共同合作,完成了这一首极高难度的高音曲,出乎意料的是,我和他的配合特别的默契,没有出现一丝的差错,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们去组一个乐队,也是一个很好的出路,王胖子吉他弹的还算不错,中途有几个音偏了,但是问题不大,基本没有影响。
可是当我转头看向他的时候,却看见他的眼角那充满了泪水。
爷们,也会掉眼泪吗?
王胖子握着吉他的双手变得微微颤抖,我怔怔的望着他,满脸的不可思议。
“别哭了哥们,别轻易掉眼泪,感情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你现在可是有陈梦琪了,她现在可是你的女朋友了,你这样唱歌唱哭想到了别的女人,要是被她知道了,你们就有得吵了……”我有些无奈,但无奈归无奈,安慰还是要安慰的。
“我哪有哭了?眼睛进沙子了而已嘛。”王胖子依然不服,嘴硬道。
“好好好,沙子沙子,你说是沙子就是沙子,室内哪来的沙子,借口也不找一个好点的。”我丝毫不留情面的拆穿他。
“算了,不跟你说了,你不会聊天,一点面子都不给,净拆穿我,没意思,走了,回去睡觉,你走不走?”
“我……差不多了吧,也快了。”
“那我不等你了,你慢慢吧,先走了,困了。”
“嗯。”
我点了点头,和王胖子一起下了台,送了王胖子出去,随后才回到吧台坐着。
“他走了?”顾雨菲看了看我的身后,发现王胖子已经不见人影了。
“走了,回去睡觉去了。”
“这样啊,诶,我待会发你们刚刚唱歌的视频上抖音,行不?唱的挺好的。”顾雨菲打开了刚刚用相机拍下的完整视频,一起和我观看着。
“行,发吧,没问题。”
“好了,发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可以回去了,还要不要喝酒?给了拿两瓶带回去喝。”
“行,拿一罐吧,就拿刚刚那个啤酒,要冻一点的,拿个袋子给我装着,不然被保安看见了不让拿进去。”
“懂的,会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我点了点头,随后顾雨菲往后走去,帮我准备着我要的那两罐啤酒。
拿上装有啤酒的袋子,和顾雨菲说了一声后,便离开了蓝调。
最长的电影,很长很长到底是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