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在发生打斗,似乎有人中枪了,情况不太妙。童星星眼睛滴溜溜地转动,虽然很莫名其妙,但是他觉得真是好事情,老天在帮他,“你说是不是冥冥中有神明助我,最好都死光了更好,我就能有很多时间想办法逃走了。”
“你觉得在美国谁会帮你?”
“我怎么知道?汤姆又不在。刘丽也回国去了。”
“你这个蠢货。”
“快帮我想办法挣脱吧,我要跟他们理论。”说着就大嗓门喊了出来,“你们这些家伙想怎么样?为什么这样对我,要杀要剐的来吧,你们这些不分青红皂白的家伙,听见了吗?”
“喂……你们听见了吗?”
“是你吗?童星星?童星星?”有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还很熟悉,蹩脚的中国话,一听就觉得是那个叫汤姆的家伙。“他怎么在这里?”
果然,地下室的门打开了,汤姆探进头来,喊着童星星的名字。
“老兄,你怎么在这里?”
“我帮你松绑,你快些去看看刘丽吧,她伤得很重。”汤姆的胳膊还流着血,不清楚伤得怎样,是不是中枪了?
“什么?”他迫不及待的弄掉身上的绳索,大步向上面跑去,室内一片狼藉,四处充满了血腥味,还有几具尸体,包括罗伊以及安娜,让人惊讶的是竟然还有凯瑟琳的妈妈劳拉,也死了。顾不得去想,在靠墙的的位置他发现了刘丽,腹部中弹了,奄奄一息。他跳到刘丽的身边,一把拥在怀里,“你怎么这么傻,说了让你回去,怎么不回去。”
刘丽缓缓睁开眼,看见童星星就在眼前,用尽全部的力气挤出一丝微笑,似乎在说:“终于再见你了。”她又将眼神移向外面,她之前让小明在外面等她的。刘丽又看了看童星星的脸,想要用手去抚摸他的脸庞,抬在半空的手最终落下了。
童星星的眼泪掉落,没有声音。
“今生欠你太多,若有来生,做牛做马。老板娘……”终于压抑不住,放肆哭了出来。
汤姆在外面喊道:“童星星,你快来啊,你快来。”
尽管悲伤沉重,他放开刘丽的尸体,快步到外面,在窗户旁边,小明倒在地上,满脸都是血。他快速上前察看,他跪倒在地。原来,打斗的时候,小明听见枪声,就凑近房子,就着窗户去找妈妈,竟意外中弹身亡了。
记得那个时候,还是刚到秋天。童星辰带着小明围绕公园转了一圈。不远处的蝴蝶围绕着草地上长出的野花翩翩起舞,夹杂着草丛里个别蹦蹦跳跳的蚂蚱,伴随着树上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也算是一种难得一见的美景,一阵暖风吹过,空气中透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可惜董青不在旁边,不然多美,真是浪费,不得不对这种浪费感到遗憾。
小明倒是不在乎美景,只对蝴蝶感兴趣,一路追赶着蝴蝶在草地上奔跑。
“哥哥,哥哥,快看,我抓到一只蝴蝶。”小明兴奋地不得了,炫耀着张开手掌,小心捏住蝴蝶的翅膀,生怕蝴蝶一不留神跑掉了。
“哇,你真厉害。不过,我建议你还是放过它吧。”
“为什么?”
“就算蝴蝶再小也是生命。你看这么多青草,野花,都是生命。不止人有生命,它们同样是生命。死在你手里多可惜。”
“我觉得你说的对。”小明似乎听懂了,毫不犹豫地松开了紧紧攥住的蝴蝶,手里只留下翅膀上的残留,随即拍了拍手。
“哥哥,你说我们天天吃的青菜,肉,不也是生命吗?”
“你说的对,都是生命,只是我们为了活命才不得不吃掉它们,但是若仅仅是为了贪图好玩就杀掉它们,是对生命的不敬。心肠就太坏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想你说的有道理。”
“那我们去那边的池塘边玩会吧。”童星辰欢快地蹲下来一个劲地搅动着手边的清水。水很凉,很清爽,池塘里看不出有没有鱼,挺大的,岸边很浅,但也足以湿掉裤脚,深处可能很深,不敢去探究。
“哥哥,你喜欢玩水啊。”说着也学着童星辰在水边玩起水来,还把裤管卷起来,脱掉鞋子,在岸边戏水了一阵,还往水里扔了两块小石头,高兴的不得了。
“是啊,水可真有意思。可要注意安全啊。”童星辰洗了把脸。
“嗯。”说完又去摆了摆水,也洗了把脸。
随即,可能是刘丽在帐篷里等的着急了,就出来寻他两,见他两在水边玩耍,就在一旁提醒,“别下水哈,危险。”
一会就没了动静。童星辰一把抱起小明,不是很重,比想象中轻巧,还下意识地转了一个圈。“好啦,该回去了,不然你妈妈该担心了。快穿上鞋子吧。”
“哥哥,让我玩会吧。”
不管小明的意愿,童星辰就一把抱着他回到帐篷旁边。刘丽对童星辰的这个举动显得有些惊讶,心里暖暖的。同时,小明也有些惊讶,头一回被其他人这样抱着,竟也说不出话了。
“哥哥,晚上去我家吃甜点吧,有好多呢,而且妈妈做的咖喱饭好吃极了。”小明快快乐乐的,眼睛对视到童星辰没有躲闪,就只是微笑,还特地邀请他来着。
……
回忆如泉涌一般充斥着脑海。“竟然自己还说全都死光了要好,死的应该是我才对。老板娘,我怎么对得起你,怎么对得起你……”
许晴从身后走来,蹲在童星星身旁,伴随着警察的到来,童星星在美国的故事告一段落。
旁白:小说兜兜转转大半年,写到这里的时候,我哭得不像样。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坐在电脑前沉默许久,我在想,为什么要把刘丽和小明写死掉呢?挺好的一段故事,死掉了实在太伤感了。可一想到他们一开始相遇的时间点到他明白过来自己精神分裂,这是一个治愈的过程。要有始有终,所以还是要让刘丽和小明死掉的。这样才有重生的意思。枯木人间,顾名思义就算枯木也会在合适的时机重新发芽。有种大智慧的由来是向死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