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月醒来时,天已微亮,见二石一直坐床边陪着她,甚是心疼,她忙起身,让打盹的二石赶紧躺下睡会。
不过二石也醒了,他见眉月起床,并囔着饿,催她赶紧做早饭,当然他也陪着一起做家务。
二石是总结教训了,伤心时静过了则容易陷入悲伤死循环,必须找点事干,不能闲着胡思八想,否则思想跟着滑坡。
吃早饭时,二石看着眉月认真道:“我想过了,我必须要牢记你父亲的话,在你上学这几年,我们就做朋友,努力保护好你。”
“不行!”眉月直接放下筷子,生气拒绝。
二石不解。
“必须是姐弟关系,我做姐姐。”眉月解释。
“那也行。”二石点头。
“做弟弟就必须听我话,随叫随到,不允许离开我。”眉月继道。
“那是,那是,不但不离开,还要时刻保护好你。”
“你可想好了,这可不是儿戏,是有家法的!”眉月认真强调道。
“想好了。”二石再次点头。
早饭后,二石见眉月闷闷不乐,并想带她去街上逛逛。还有上次听刘星然讲监控后,感觉挺好,眉月和二石都有安装的想法。
二石想今天就装了,到时要是坏人过来,就可以把他们的身影留下,做个证据。
同时,二石想带眉月去寺庙烧烧香,给她求个心理慰藉也算是讨个平安。
眉月不想动,想继续窝在床上。
二石见况并硬拽着她,像是拉着孩子一样出了门,接着并骑着自行车载着眉月去了公交站台。
当初爷爷去世,他就是这样身心疲惫的想躺一躺,可越躺越颓废,到最后真能把人给躺废了。
晨阳不烈,但满是朝气,可以褪去懒洋洋,还能照去很多阴晦。
它洒在眉月的身上,如给她披了件能暖心的衣裳,像是能打通她的血脉,推动她的气血,让她提起神来。
“要不我们去大海边吧?”眉月突然望着二石认真道,像是有神了很多。
二石忙兴奋地点起了头。或此时她就像自己当时去湖里游泳一样,去宣泄,去释放自我。
大海也曾是二石向往的地方,从没见过大海的他,一直感觉它很美,不过有了上次溺水的经历,他的脑海里对大海的概念还多了凶猛。
所以他要时刻做好那个骑着车卖杂货的老板。
“虽然这离大海不算远,但上次去还是高中时跟父母一起。”眉月看着二石道,像是让他理解自己的选择。
“我也很想看大海,还没看过呢。”二石一副满脸期待的样子,只要眉月能开心去哪都无所谓。
踩在沙滩上,看着碧蓝的天空和一望无际的大海,确实能让人心旷神怡,巴掌大的龙腾湖跟这是没法比。
“大海,我来了!”眉月面向大海,扯着嗓子就大吼了起来。
“大海,我也来了!”二石也跟着大叫。
眉月光着脚丫在沙滩边漫无目的的行走,任由海风使劲的吹,任由浪花猛力的拍打。
二石提着鞋紧紧地跟在后面,他只要看到海水漫到眉月的膝盖就会把她往岸上拖,生怕她想不开,而自己还不会游泳。
就这样在浅浅的沙滩上行走,他都担惊受怕,担心有陷坑,生怕会掉进去。
“我们以后在海边买个房子,一家人可以天天在海边游玩。”眉月道。
“啊!”
“这是我上次在海滩玩耍时,跟爸妈讲的,可是……”眉月说着却又哭了起来,“为啥好好的一家人,说散就散了呢?”
“世事难料,都已经过去了,要向前看!”
眉月无助地坐在沙滩上,抱着腿伤心地痛哭了起来。
每一次的伤心都是在催生着眉月内心的成熟,她总感觉这只是做了个可怕的梦罢了,于是她不断在这样的伤心中清醒过来,然后又开始躲避,不愿接受这是个现实而愿意去相信这就是在做梦。
麻痹,清醒,伤心,害怕,再麻痹……如此循环。
“要不借助暑假这机会,我们一起再找找你妈如何?”二石道,要是找到她母亲,相信她的心情会好很多。
“可是该找的都找了,还能上哪找呢?”眉月痛哭道。
“我们可以到处张贴海报,可以大街小巷的不断寻找。”
“这个城市,该贴的我跟父亲都贴过了,现在好多电线杆上说不定还有这些寻人启事的信息,而大街小巷也都找了。”
“那一定还有其它办法的?”二石此时也很迷茫。
“最期望的就是母亲能自己回来。”眉月说着凝视着大海远方,她不知道这种期盼能不能实现,“知道我为什么每次出门都会丢把钥匙在窗台的花盆下吗?”
二石摇头。
“从小开始,母亲就是这样给我留的,后来我们就都有了这样的习惯。”
“放心,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很快就会回来了。”
“希望这样吧。”眉月说着,无助地看着二石乞求道,“要不你再给我母亲算算?”
“算过了,会回来的。”二石安慰道。
“真的?”眉月突然看着二石像是看到了希望。
二石点头。或许这样的谎言,她不会责备自己吧?
她凝眸着远方,眼神里真汇聚着希望,看得出她也在尽力调整自己。
二石就坐在旁边陪着她,吹着海风。
当远方的游轮清晰地出现在眼帘时,眉月站起了身,像是疗伤好了一样。
“走,我们回去。”眉月说着就拉着二石起来,一下子又充满了活力一样。
二石早待不住了,海水和海风都还是挺凉的。
“大海,我回去了,我把烦恼和所有的不顺都丢给你了,我要带着幸福和快乐回去。”眉月朝大海喊道。
“对,不顺的统统都滚蛋!”二石也跟着大吼道。
“大海,你要让我妈早点回来,告诉她,我很想她。”
“对,让阿姨早点回来,我们都很想念她。”二石也跟着道。
“不对,你喊啥?”眉月看着二石生气道。
“有错吗?”二石一脸懵。
“当然,我喊啥,你喊啥。”
“啊!”
“啊啥,快,再不喊大海就生气走了。”
“大海,让,让……”二石结巴在那,他倒不是不好意思喊,而是出生以来,他就没喊过“妈”这个词,脑海里顿时在搜索自己心中的妈应该是什么样,定义是什么?
眉月急了,上前就生气地掐了他一下。
“大海,让妈,妈早点回来,我们都很想念她。”二石被掐后,像是有了动力一样,一下子就喊了出来。
“不行,声音太小了,大海听不见,我们一起喊。”眉月说喊就喊,二石立马跟上:
“大海,让妈早点回来,我们都很想她。”
二石这次是尽情地喊了出来。
“以后,我爸妈就是你爸妈,必须跟我口径一致。”
“这会不会太早了。”二石担心道。
“什么太早了,你是不是有非分之想?”眉月不解地看着二石。
二石也一脸懵,都让我喊妈了,还啥非分之想,这不结婚后才能喊的嘛。
“我让你喊妈,是你答应做我弟弟,你要是不喊,那怎么证明你是我亲弟弟呢,否则你就是图谋不轨。”眉月看二石不语,认真解释道。
二石恍然大悟,还是自己太邪念了,想岔了:“是,姐姐说的对。”
“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