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石火急火燎的往镇上去。
那两个车轱辘在烈日下如哪吒脚下的风火轮一样,远远看去,还真就摩了生了火似的。
因先有了龙腾湖,再有百姓的定居,后来也才有了集镇,故直接取名龙腾镇。
镇上是热闹非凡,虽一样炎热,但想着即将能成为真男人,二石热血更是沸腾。
那血液在体内奔腾的如一匹野马一样,不比二石那车轱辘慢,那温度似乎比外面高,所以二石到了街上感觉还凉快了不少,当然此时热闹的氛围多少也把炎热掩盖了些。
几家音响店的歌曲正此起彼伏唱着歌:
在我年少的时候
身边的人说不可以流泪
在我成熟了以后
对镜子说我不可以后悔
在一个范围不停的徘徊
心在生命线上不断的轮回
人在日日夜夜撑着面具睡
我心力交瘁
明明流泪的时候
却忘了眼睛怎样去流泪
明明后悔的时候
却忘了心里怎样去后悔
无形的压力压得我好累
开始觉得呼吸有一点难为
开始慢慢卸下防卫
慢慢后悔慢慢流泪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
……
二石被这歌曲陶醉了,感觉他自己就是这歌曲的主人翁,句句都入了他的心田,了解得知,这就是刘德华的《男人哭吧不是罪》。
去年听时,从没有这样的感触,或那时爷爷还在,而这次体会却特别的深。
初听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他毫不犹豫地买了这磁带,接着在另一家音像店又听到了梁静茹的《勇气》,他感觉这是他最缺的,又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
买下后,店主跟他讲这个是正版磁带,需要好的随身听。
“随身听?”二石愣住了,“这是啥?”
“就是把磁带放进去,播放这歌曲的。”说着指着店里的随身听给二石看。
二石这才明白过来,光有磁带还听不了歌,可又不想被看出自己孤陋寡闻,并摆手道:“这个我用不上。”
用不上?店主顿悟:“哦,有,有新款,高科技的,不需要磁带,MP3。”店主忙热情道。
二石一看这玩意比磁带还小,那肯定就太高科技了,接着一看价格,忙道:“这个我也不要。”
店主算是看出了名堂,于是又毫不犹豫地推荐了随身听,“这是我们最高档的,你看,还是品牌,最新款,最潮流。”
店主在那不断卖力的推荐和炫耀,这让二石很为难,买囊中羞涩,不买,话都说出口了,虽然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这可是最潮流的,绝对适合你。”店主抓住了二石的心理需求。
“最潮流?”二石惊喜。
“确定,带外放,立体音效,非常好,有了这你就是最棒的。”
二石心动了,他感觉现在最缺的就是潮流,他也想要有同学们那拉风的感觉。
“这个多少钱?”
“品牌的,200块。”
二石摸了摸口袋,显然已不具备购买实力:“100我就买。”二石说着就转身,心忖,不同意刚好我直接走人。
“小伙子,爽快,成交。”
啊!这也能成交,二石后悔,可人家已经热情的开始打包了。
二石拿着它是爱不释手,恨不得把这音乐播放起来,让自己被音乐环绕,就像被众人簇拥一样。
二石陶醉在幻想中,但并没有忘记找红灯的铺子。
可全街走下来压根没有,好不易看到一家,兴奋过去,发现门口坐了一位老大妈。
不会是这情况吧?二石吓得直接从梦中惊醒。
再朝店里一细瞧,人家是卖红灯笼的。
真是色迷心窍,破雏心切,没了原则!二石把自己狠狠地骂了一顿。
爷爷要是知道自己颓废到这样,估计都能从小山丘里爬出来,也定会把自己痛骂毒打一顿,恨白培养了我这么多年。
被老大妈吓醒后,破雏的念头是没了,但大街上那潮流思想继续吞噬着他的大脑。
他又在街上兜了一圈,又发现了一个能弥补内心空缺的事,那就是爆炸发型。
于是他又毫不犹豫地花了剩余的钱,把头发整成了爆炸款,且还染了色彩。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甚是得意,感觉终于告别了糟老头的形象,也绝对可以拉风了。
于是走在路上,突然就感觉路不够宽了,那信心爆棚的,没有个几十辆坦克开路都不够他的架势。
二石匆匆返回,决定要酷一把。此时对于破雏他已不放心上,要是能凭着音乐和发型,那一样可以拉风成为真男人。
他进村就把音量调到了最大,那音乐再如坦克开路,碾压一切,气势不可抵挡。
果然,孩子们都好奇地围了上来。
可除了小孩,大人们好像还是不待见他,而且还匆忙把小孩喊走了,因为眼神里可以看出大家的那种不屑和嗤鼻,甚至比任何时候都更夸张。
二石很是失落,根本就不是那些同学回来时,大家的那种期许和夸赞的表情。
他关了音乐急匆匆地往回走,心忖你们不让小孩跟着听,我还不给你们听呢。
结果,路上遇到柳舒,此时她正焦急地找他。
原来是二石有生意了,人家上门约他去选个吉日,此时正坐他家门口等呢。
二石一听,非常兴奋,忙小跑回去。
“叔叔,您找我?”二石看着门口的大叔问道。
“你是张二石?张顺陵的孙子?”那人很是疑惑道。
“对,正是我。”二石开心道,看来自己要开始有用武之地,能赚钱了。
那人上下来回打量着二石一番,看着钻鸡窝的发型,很是不能理解,接着叹气地摇了摇头:“那个,算了,我没事了。”说着就转身走了。
“这……”二石目瞪口呆在那。
感觉燥热的天一下子就突然凉了,真的是一盆冰水泼在他身上,本就不堪的心脏一下子冻结了。
二石努力挣扎了一下,那心脏顿如玻璃被斧头重击了般,支离破碎了!
除了二石,还有她身后不远处站着的柳舒,她似乎也被石化了,她都看在了眼里。
二石并未发现她,而是失落地进了家,并很是用力地把门关了起来。
他听着音乐,那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真就让他的眼泪滑落了下来,为啥自己这么不被待见?
就因为小时候调皮,烧人家草堆,偷人家鸡蛋,装神扮鬼吗?
不过这确实是作恶多端的结果,可自己小时候这么做,那也是因为大家疏远自己才迫不得已的,这也只是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是真的一点恶意都没有,就是想大家能对待自己像对待其他孩子一样。
而且当他听懂道理,明白是非对错后,就真的没有再做这些坏事了。
当然,二石不明白的是,他认为的这些其实还是次要的,大家从小就疏远他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大家都感觉他是个灾星,克了自己的双胞胎哥哥,接着又克了自己的母亲,后来又克了他的父亲,最后还把张顺陵给克死了,虽然那也就是正常的老死。
可张顺陵安葬第二天就被滑坡把墓给埋了,骨灰找都无法找,大家纪念想扫个墓都不行,这事怎么说都说不通,他们都认为这都因为二石是灾星所致。
所以大家都会疏远他,就是他小时候是个很乖的孩子,迷信的大家或许也还是这样不待见他。
柳舒算是看着二石长大,她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知道这一切,可她不敢告诉他这真正的原因,担心他接受不了,甚至怕他会认同大家的看法而自责到死。
他现一直痛苦在错误的原因里,不能找出对症的解决方法,光顾外表呈现有啥用,只会被嘲笑的更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