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春天的风是和煦的,那么秋天的风就是犀利的。春风更像是用一双稚嫩的如同孩童一般的手在抚摸着你的脸,秋风就更像是用一双布满老茧的苍老的手在你的脸上蹭来蹭去。
老常也有点儿受不了这双手,于是从口袋里拿出了口罩戴上,径直地向街角的那家咖啡店走去。
这是一家看起来挺普通的咖啡店,名字叫做舒克咖啡。咖啡屋在二楼,一楼是一家花店,但老常知道这两个店是一个人开的。
老常上了二楼,找了个靠窗户的位子坐下,一个姑娘走了过来,向他递上了一个本子。
老常拿起本子翻了几页,只是点了一壶桂花茶后就把本子交了出去。
茶来了,老常自斟了一杯,望着窗户外的街道,伴着店内的音乐,敲起桌角,又泛起了午后的慵懒。
这时,音乐列表里响起了蔡琴的歌声。
老常脱口而出,《月满西楼》。
“这正是花开时候,陆温胭脂初透,爱花且殷勤相守,莫让花儿消瘦,这正是月圆时候,明月照满西楼,惜月且殷勤相守,莫让月儿溜走,似这般良辰美景,似这般蜜意绸缪,但愿花常好,月常圆,人长久……”
虽然这首歌早已播完,但老常还是单曲循环的哼唱着,直到日薄西山,直到街上早已灯火通明。
想去而去不到的地方,才是好地方。
19点,某个不知名的公交站。
老常独自一人坐在公交车站的长椅上,等待着末班车的到来。
“如果这趟车不来的话,那只能开11号回去了。”老常对着自己说。
但末班车似乎并不想让老常失望,准点儿来了。
老常习惯性地向司机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两元钱投进箱里,然后找到了一个单独的座位坐下去,偏头看着窗外的街灯,车上只有他一个人,他能听见的,只有语音乘务员的到站提醒。
老常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知道自己该下车了,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也没按门铃。但司机也知道他要去哪里,同样习惯性的开到站,停车,开门。
老常从口袋里翻出了开单元门的钥匙,正准备开门的时候,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老常愣了一下,但随即又释然了。他又想起曾经他看过的一条新闻:一个人和他一样,在回家开单元门的时候被别人给杀了。凶手动机不明,尚未落网。
老常饶有兴趣的回过头,看了看四周,没有人,不知道刚才那一下是不是鬼干的,但他已经不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冲着周围喊了一句“再不杀我,我可要上楼了。”
老常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老常打开屋里的每一处灯,坐在沙发上打开了手机,只见屏幕上显示一条微信上面写着“打钱。”
老常看到了这条消息,如同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喜,他赶紧向着联系人名为小景的用户拨打了电话。
手机那头嘟嘟了一分钟后,一个男青年的声音响起了。
“什么事。”
老常抑制住了内心的激动“小景啊,你是不是给我发消息了。”
对方平静的说“是的,我让你打些钱过来。”
老常开心的说“是你要钱还是妈妈需要钱。”
对方有些不耐烦的说“你还是那么不会说话,我妈就是饿死了,也不会管你要钱的,是我需要1000块钱,我希望你不要问我这钱是用来干什么的,如果你不给也没关系,就当我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
老常听到这些话很是失落,他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一张口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老常愣了几秒,呆呆的说了句“明天把钱转给你,晚安。”
老常有些失落地放下了手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常才缓缓起身,从电视柜下找到了遗落存放多年的一摞VCD,从中找出了一张名字叫做《一一》的电影。然后打开了电视,将这张VCD放了进去。
在电影播放的空档,老常去了趟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又从卧室里拿了一件毛毯。把酒放在茶几上,自己窝在沙发里,盖好毛毯,端起红酒看着电影。
不想拥有太多情绪,一杯红酒配电影,在周末晚上,关上了手机,舒服卧在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