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人在大宋,第一恶人

第17章 钱家

  苏汴下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西湖边上围了不少看热闹的,都说是今日他苏衙内要寻露燕舫的麻烦。

  碰巧,这船来历神秘得很,人人都说后头撑腰的角色手段通天,而他苏衙内背靠着秦相爷……大伙儿便有心瞧一瞧,这针尖和麦芒,哪个更尖一些。

  看着苏衙内伸了个懒腰,而露燕舫上的人还是非常热情的喊着恭送的话儿,众人正思忖着怎的如此就出来了,却见那送客的吴小二见苏汴一下了船,回头就喊了一声:

  “砸!”

  从这个字被吐出来到露燕舫上噼噼啪啪的声音响起,中间甚至没有停顿的功夫。

  张大富听得乐呵,巴不得叫所有人都看着他的本事,卯足了力气喊道:

  “还得是咱苏衙内!砸人铺子都没有自己动手的道理!”

  船上伙计多,动作也快,不多时,吴小二便朝着苏汴作揖:

  “衙内,差不多了,您要不要上来瞧瞧?”

  “不必啦,”苏汴摆了摆手,“把牌子也给摘了罢,反正都要换新的,要新就来个全新。”

  吴小二笑着道:“衙内说得是!”

  说着,就叫人去抬椅子,可船中的物件儿全都给砸了个稀巴烂,他便只好叫人垫在身下,自己去将牌子给摘了,一取下来,上头的灰尘便迷了他的眼,一时间有些慌了神,那不知道是出自何人手笔的‘露燕舫’三字,就这么掉在船舷上,碎成了两截,一截掉进西湖里,轻飘飘地,叫所有看热闹的人都瞧了个清楚。

  此贼,便当真就无法无天了吗!

  这想法不知道从多少人的心里头升起,只不过没人敢说出来罢了。

  吴小二瞧着那水中的牌子愣了好一会儿,见苏汴一行人都走得远了,方才敲着锣喊道:

  “露燕舫休整半月,客官们日后再来啊!”

  怎么听,怎么都有股委屈的味儿。

  等快入了钱塘门了,苏汴才对着苏三点了点头,后者不知道被吩咐了什么,叫上了两人就退去了,只留下了苏汴和张大富,以及他带来的几个随从。

  还有那个雇人的矮子。

  “张兄,今日气已经出了,那便先回去罢。”

  “想来最近,当是无人再敢找你的茬了。”

  张大富身上还在隐隐作痛,和苏汴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没有那么多客套,随意寒暄了两句,自己便寻医馆去了。

  如此,就只剩下了他和那个……凶手。

  “你刚才为何不跑?”

  “要你管!”

  这人嘴倒是犟,轻轻贴近她嗅了嗅,便确定她就是半月前,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女人了。

  哦对了,是他的婆娘。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被那王大姐给架住了,是与不是?”

  她冷笑道:“你是她家的常客,她自然要帮衬着你了。”

  沿街寻了好久,终于是找到了一家卖羊肉的铺子,苏汴嘴馋,前世就喜欢在天冷的时候来上一碗羊肉汤。

  只是现在的临安……宋人喜欢吃羊,以前辽国还在的时候,因檀渊之盟,两国互市,所以羊肉价格还算能接受;如今,要吃上一只北方的羊是越来越难了。

  南方也有羊,不过量少,味又膻得厉害,得加上许多香料才能做得好吃,只是这样一来,羊肉本身的鲜也就没了。

  随意寻了张桌子坐了下来,苏汴看着她:

  “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的身份,但是你越界了。”

  “还未过我苏家的门便管得如此之宽,若是他日真娶了你,我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这姑娘是又惊又疑,不过苏汴后半句显然是刺激到了她:

  “你既已知道我的脾气,那便知道我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娶了我,日后别说是寻花问柳,就算是敢纳妾,我也能教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若是机巧的,便趁早与你家长辈说了,将婚事辞了去,你我本就无缘,也不必生了这些仇怨。”

  肉汤上来,香气扑鼻,苏汴连喝了好几口,身上便痛快了许多。

  “不行,娶还是要娶的。”

  “你……”

  “你纵使有万般不好,但却有一个长处。”

  她皱眉:“没有,我半个长处也没有!”

  “有的,你有钱。”

  苏汴看着她:“这天下还能有谁比你家更有钱的?娶了你,我才有更多的钱去做想做的事。”

  “你,好啊!你竟然是图谋我家的家产!你当真是个杀千刀的货!”

  “你叫钱什么?”

  是的,秦相爷果真是爱惜这个侄儿得紧,说替他保媒说亲,果真就替他寻了个一等一的来。

  当年有人著《百家姓》,赵钱孙李,周吴郑王;这‘赵’字不用多说,自然是说本朝的皇帝了,这‘钱’字,指的便是那吴越国国主、纳土归宋的钱俶了。

  临安钱氏名义上治杭州七十年,唐亡之前忠唐,朱温篡唐立梁,又向后梁称臣;后唐灭梁,继而转尊后唐……后晋、后汉、后周,一直到宋,反正一直都是乖乖的,从不惹事。

  五代十国,中原乱作了一片,唯独江浙无损,钱氏功不可没,又有纳土之功,在有宋一朝,自是显赫无比,说句难听点的话,钱家的人比起赵匡胤一脉,日子可要舒服上了万倍。

  上一任钱氏家主叫钱景臻,开府仪同三司,康国公,死后追赠会稽郡王。

  这一任钱氏家主叫钱忱,开府仪同三司,荣国公。

  不过眼下这钱家最厉害的,应该是一个女人。

  一个八十岁的女人。

  钱景臻的妻子,宋仁宗第十女鲁国长公主,照着辈分来算,当今赵官家还是她的曾侄儿呢,就连她入宫的时候,赵官家行的都是晚辈之礼。

  钱家经营吴越二百余年,又有从龙护驾之功,这临安城和皇宫的修建,都是出了大力气的。

  加上赵官家无子,太宗一脉又死的死被抓的被抓,他不敢深信宗室,对这钱氏一族,甚至要比别的宋国皇帝都要好。

  丢了北边的榷场,西南巴蜀所得又大多用于自理,大宋江山没了一半,但并没有变穷,很大的原因便是这沿海的口岸,以及千千万万的商船。

  而船上写了‘钱’字儿的,又占了战商船的四成。

  所以钱家很有钱,各种意义上的有钱。

  这姑娘被人给捅破了底,有些泄了气:

  “与你无关。”

  嘴还是硬,不过声音已经软了许多。

  “刚才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吧。”

  “什么?”

  “有艘六张大帆的船儿,运着粮正在东来。”

  “那,那又如何?”

  “那船,我是租的你家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汴摇了摇头:“你回去与你爹把这事儿说了,他就明白我要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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