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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急援

锦绣布衣 老山辰芒 2158 2024-11-15 08:56

  田守业道:“吃得有些撑了,我在府内四下转转。”

  两个护院相视而笑:“大人切莫走远。”田守业点点头,他假意活动着腿脚,沿着纸鸢丝线的方向走了过去。李府占地极广,屋舍连绵雕梁画栋,他辨识着方向东拐西绕来到后墙,清了清嗓子:“子君,是你吗?”

  墙外的姚子君喜道:“守业,是我!”

  田守业哈地一声笑了出来,正准备答话,忽然斜刺里一个人影抢出一拳打在田守业的腹间!田守业一个不备翻身栽倒,电光火石间他猛地喊道:“成记客栈,救严世藩!”忽地又想到一事补充道:“行凶者,唔...”偷袭者捂住田守业的口鼻,田守业只觉得头晕目眩,力气使不出来,另有一人挥拳在田守业的太阳穴猛地捣了一拳,田守业软软倒在地上!

  墙外的三人对视一眼,姚子君忽地急切叫道:“守业,你还在吗?”连问数声不见回答,只把姚子君急得抓耳挠腮,巷口把风的周鹏忽然一脸紧张地跑过来:“快走,张定有巡查而来!”

  姚子君道:“你们先撤,我再等等守业。”

  梁沐童却不同意:“去成记客栈,严世藩怕是要出危险!”

  酒菜撤下,宋旸刚站起身来,只见那两名护院拖着田守业走来,宋旸猛地一惊:“怎么回事?”二人不答,将昏迷的田守业一把扔到房内,不待宋旸有所反应,“嘭”地一声将门关闭,紧接着传来上锁的声音,宋旸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将房门捶得咣咣作响:“你们想要作甚?!”任凭宋旸如何呼叫,那两人只是不应。宋旸的心里砰砰直跳,事情的发展似乎并未如他所愿,让他原本平静下来的情绪忽然变得忐忑不安。他扑到仰躺在地的田守业身前,伸出拇指猛掐田守业人中。片刻后田守业睁开眼睛,涣散的目光慢慢地汇集,当他看到紧锁的房门时不禁看看宋旸,宋旸未及回答只听门外响起脚步声。

  紧接着李彦宁的声音隔着门窗传来:“宋大人,你不该找我的。”

  宋旸的心中萦绕着无数疑问,但千言万语仅汇成一句话:“为什么?”

  这一次李彦宁沉默许久:“天下苦严党久矣。”

  宋旸登时愣住了,只听李彦宁继续道:“严阁老掌枢二十年,天下官员尽出于严氏父子门下。在其影响下,朝野上下贪腐成风、人浮于事。大明这艘巨擘已经被严党带入歧途,如再无措施反制只怕祖宗千年基业便要毁于一旦。”

  宋旸急道:“那也不需采取暗杀这等下作手段,我们还可以...”

  李彦宁截断道:“还可以弹劾吗?不说其他清正之士前仆后继弹劾严党,单说你宋旸宋大人,每年弹劾严党的奏章还少吗,可曾见严党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有过一丝撼动?前有内阁首辅夏言、后有杨忠愍、沈炼等昔日重臣用生命为代价都无法将严嵩铲除,我在陛下面前耳提面命,也无法将严嵩扳倒,你又有何能耐让陛下听信于你?”

  宋旸翕动着嘴唇:“如果一次不行那便两次,两次不行那便三次,总有一次能够劝服陛下。严氏父子收受贿赂营私舞弊,私擅爵赏广致赂遗,乃是触发国法,若不以律法惩处则法令不彰。”说到此处他苦口婆心地劝道:“下官屡次上奏遭贬斥而不愿放弃,便是始终坚信邪不压正。”

  李彦宁长叹一声:“你太天真了。丢掉幻想吧,为今之计只有将其肉身消灭,才能瓦解其势力......”

  “放屁!”一声粗鲁的声音打断了李彦宁的陈述,田守业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掌揉了揉后脑勺:“一个人若是触犯了家规,长辈必定以家法惩处。若是在外面偷了东西、杀了人,官府自然会以律法惩戒——若是你看不惯的人便施以私刑,那要大明律何用,干脆都由你李大人一人好恶决定算了!”

  李彦宁气得直喘粗气:“无知小儿,你可知严家掌权的二十年来,多少家庭因此家破人亡,生灵涂炭!”

  田守业叹了口气:“严家父子作恶多端,所以更应该在天下百姓面前受到公审,明正法典才是对每个人的公平,而不是变成施恶者,否则又与严世藩之流何异。”一句话出口,李彦宁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张了张嘴,但并没有说出什么。

  宋旸站在田守业的身边,他思索半晌:“你想拿我二人怎么样?”

  回答他的是持久的沉默,接着是李彦宁低落的声音:“你不该找我的......”,这句话他说了两遍,宋旸终于读懂了对方的意思,果然李彦宁道:“如果放了你们,但凡有一人保守不住秘密,凡参与此事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我一人死不足惜,但往深层想若教严嵩得知真相,必会在朝堂之上掀起血雨腥风的报复,到那时朝纲祸乱,才真是大明劫难之始。”

  宋旸还想做最后的挣扎:“能不能把这位小官人放了,他与此事无关。”他指的是田守业。

  李彦宁迟疑片刻:“老夫所谋甚大,冒不得险,小兄弟,要怪只能怪自己的命苦了。”

  田守业呸了一声双手抱肩,坐在地上生着闷气。宋旸面露不忍之色,他轻轻拍了拍田守业的肩膀。

  严世藩呻吟一声从昏迷中醒来,也是过了很久也许仅是一瞬间,来自胸腹间的疼痛令他已经失去了辨别能力,这人平素养尊处优惯了,他懂事起严嵩已经发迹,是以从未吃过苦。由此以来头一遭,倒差点把命豁出去。赵大一动不动地趴在他身上,只把他压得喘不动气,他费力地伸出手,触手所及乃是湿漉粘稠的血迹,他使出浑身的力气将赵大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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