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澶道:“我是朝廷派来平叛的,只想拿你回去归案!”那中年人笑道:“那现在是你拿我还是我拿你呢?”叶澶苦笑一声道:“是我低估阁下了!现在落到你手中,我也无话可说了!”那中年人忽然盯着叶澶道:“你脖子上挂的什么?拿下来给我看看!”原来在叶澶被倒吊起来的时候,墨渊给的那面玉牌从胸前滑了出来,吊在叶澶的脖子上面正晃悠着呢。
叶澶把玉牌摘下来道:“看完了还给我!它对我很重要,如果你杀了我,有人还需要靠它来认尸!”那中年人笑道:“杀你干嘛?把你挂在这里不是更有趣?”
其实叶澶从他们偷衣甲时只把人打晕而不是杀死,就猜到他们不是凶恶之徒。叶澶知道自己虽然着了道,但还不至于丢了命。于是他把玉牌扔给那中年人。
那中年人接过玉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竟然有些激动,他吩咐徒弟放下叶澶。叶澶也有些纳闷,落地后坐在地上刚要解绳套,那中年人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小兄弟姓墨?”叶澶道:“不是!”
“那这面玉牌哪里来的?”中年人问道。
叶澶道:“我未婚妻给的!她姓墨!”“真的?”那中年人道。
叶澶道:“当然是真的!”
“那你可否带我见一下你的未婚妻?”中年人说道。
“你是谁呀?为什么要见我的未婚妻,她可不在这里!”叶澶回道。
那中年人道:“我叫崖非子,是墨家弟子,你未婚妻姓墨那肯定是与我墨家有渊源的!”叶澶道:“当然,她是真正的墨家血脉,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崖非子便把墨家从春秋战国时的鼎盛到如今衰微的历史说了一遍,叶澶说:“我是道家弟子,这些我都有耳闻,只是不知道,贵派竟然还延续至今!实在是难能可贵!”
崖非子道:“我墨家一派历经千年,时至今日真正的墨家血脉已经屈指可数,所以墨家历代巨子都要求门人弟子注意寻访墨家后人,加以保护。从这面玉牌来看,你未婚妻应该是正统的墨家血脉。我想禀报巨子之后就去见她和她的家人!”
叶澶道:“见是可以,但你得跟我回去投案!”崖非子道:“贪官贪得无厌,民不聊生,我只是行侠仗义,又没有乱杀无辜,何罪之有?再说了我跟你去了,还不得被砍头?怎么见你的未婚妻和她家人?”
叶澶道:“去了就能见到她的家人了!因为她父亲就是这次来平叛的钦差大臣。”崖非子道:“怪不得我在宜州的布局没派上用场,原来是自家高人呐!”叶澶笑道:“哪跟哪呀!这位钦差大人姓沈!我未婚妻随的她母亲的姓氏,她母亲已经过世了!你们早几十年找到他们就好了!”崖非子叹道:“唉!造化弄人呐!不过我还是要见见这位姓沈的钦差,不过不能以叛军的身份去!我要以墨家弟子的身份去!”
沈万达本来以为逃跑的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但听完崖非子的话,便决定不再追究他了。既然他是墨家弟子与墨渊也算有些渊源,就同意他去见一下墨渊。
崖非子表示他会回总院向现任墨家巨子墨烈禀报一下,然后再去青州拜访,沈万达便放他离开了宜州城。
当朝廷派来的刑部官员到达的时候,沈万达就带着他的人回京复命了。这一去一回就是差不多俩月,待回到青州的时候,已经初冬了。墨渊见到叶澶高兴地告诉他,自己筹备的织染坊已经开工了,青布的销路异常的好。墨渊还计划等过完年跟着沈世仪去趟辽国,看看能不能在临潢府开一家青布庄。叶澶看着墨渊道:“好,到时我陪你去!”墨渊点头道:“嗯,要不你辞了公职吧!做生意也挺好!到时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多好呀!”叶澶道:“其实我也不喜欢做这公差,当初只是不想委屈你,不希望别人说你嫁了一个穷郎中!”
墨渊转了两下眼珠道:“哦!原来你在定州的时候就想娶我!你也一开始就把婚约当真了是吧!”叶澶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当真了?”墨渊拉住叶澶的手道:“不管怎样,我们还是要成亲了,对吗?”叶澶抚摸着墨渊的小手,点头道:“是呀!就像做了一场梦!”墨渊把头靠在叶澶的肩上说道:“是呀!我从没想过我现在会这样开心!”
叶澶接道:“是呀,还有一件更能令你开心的事呢?”墨渊问道:“什么事?”叶澶便将遇到崖非子,发现墨家一派还有传承的事情说了一遍!墨渊听完也很吃惊,她从没听母亲提起过这些。叶澶告诉她,过两天墨家可能会有人来看她。墨渊想了一下道:“我算什么?只要知道墨家的思想还有人传承就好了!我一介弱女子又能做什么呢?”叶澶道:“你不需要做什么!你只要将墨家的血脉传承下去就好了!所以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不论男女都随你姓墨。”
墨渊低头娇羞地说道:“我们还没成亲呢!你就说这些!”叶澶哈哈一笑道:“未雨绸缪嘛!”
在进入冬月的第一天,崖非子和三个徒弟来到青州沈府求见沈万达,此时的沈万达因平叛有功已升任东平府安抚使,虽说还是个虚职,但比青州团练使强多了。由于虚职不用正儿八经的坐班,也没有固定的官衙,所以沈万达还是在青州府衙要了一间屋子,平时有事就去坐坐,没事就帮忙照应一下墨渊的生意。崖非子在府里没见到沈万达,按照仆人的指点,找到了墨渊的店铺。崖非子在门口朝里张望了一下,见沈万达正在里面坐着喝茶,便进去拜见。沈万达一看是崖非子,就请进来谈话。
崖非子告诉沈万达,他已经向墨家巨子禀报了墨渊的身世,巨子很重视,派他来请墨渊前往墨家总院一趟,以寻支觅脉,拜谒祖先。沈万达道:“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她一个女儿家远行不方便!还请先生体谅!”崖非子道:“在下只是奉巨子之命行事,希望墨渊小姐能走一趟,安全问题您不用操心!”沈万达道:“墨渊虽说姓墨,但她不是墨家弟子,她只是我的女儿,你家巨子无权要求她做什么事!”崖非子见沈万达拒绝的如此干脆,就只好尴尬地说道:“沈大人言之有理,若墨渊小姐实在不方便,我这就回去禀报巨子!”沈万达道:“先生既然远道而来,不妨坐坐,可以见见小女!看她怎么说?”崖非子心想也是,来一趟连人也没见,回去不好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