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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纯白的救赎与黑色的不幸

雪孩子rd 夜以渐凉 2811 2024-07-06 12:55

  拥有了时间就拥有了一切。

  但实际上,应该把这句话最后的句号改成问号。

  拥有了时间就拥有了一切吗?

  如果你问我,我会不置可否。因为我得到了很多,同样的,失去的也很多。

  时间不耐症,其中的一个症状患者对特定的对象“不可见”,即不在该对象的时间线出现,如果对象想要见到患者,那么就必须获得另一个时间不耐症患者的时间。

  但是普通人怎么可能凭空获得一个人的时间呢?

  除非你能自由的使用时间。

  虽然我很不愿意回忆,但是为了能再见到穆冉,还是暂且让时间退回到我十岁的那一天,穆冉坠河溺水的那一天。

  漫天大雨,倾盆大雨……总之都是雨。

  雨水流进眼睛里、脖颈里;沁透进衣服里、鞋子里……

  我失魂落魄的、又鬼使神差地走进了神社,在这里,我们发着幼稚的誓,但是那一切都沾染上了旧日的枯黄色,已经不复当时了。

  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那个把我从深渊里拉出来的人,消失了。

  【不甘心吗?】

  在这个时候,它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它的声音响起来时,周围的一切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切就这样停了下来,只剩下它的声音。

  不像女人那样轻柔动人,不像男人那样深厚有磁,但是却是如此的令人印象深刻。

  我一脸茫然,迷茫无知地看着周围。

  这时它的身影模糊地显现,它撑着白色的伞,身着一身白衣,我到现在才知道,它当时是在为我撑伞的。

  为你撑伞的人,要么是真心爱你的人,要么是阴谋于你的人。

  【不甘心就这么失去么?】它重复道。

  我没有说话,只是痴痴的点着头。

  【可怜的孩子,】它说道,但是语调里却没有丝毫感情,【那就去改变吧。】

  【改变这过去的一切。】

  它抚摸着我的额头,力度很轻柔,好像是在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

  【你可以改变她的轨迹,让她不复死亡、让她幸福安康、让她安稳一生……】它附在我的耳畔轻声说着,【但是代价是你们的交集。】

  【你们的回忆、你们的时间,会在你一次次的救她于危难后一点点的消失。】

  【所以,去改变吧。】

  【直到你们无法相见,直到你们永无交集。】

  我摇了摇头,从回忆里脱身而出,“每次看见你,都得陷入这恼人的回忆。”

  旁边的“我”耸了耸肩,也不知道那讨人厌的样子是来自于谁,“我也没有办法,”他说,“就好像这是我能控制住的一样。”

  “时间共振,哪怕是我们也没有办法完全消除这种后遗症,”他说,“你也知道,想要见到小冉就必须这么做。”

  “只不过那个可怜的孩子,到我来时他还以为你真有办法能救他,”他冷笑着看着我,“他可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和善的人其实是个笑面虎啊。”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明明就是私事。”

  “对我来说,就是大事,”我冷眼看着身边那个矮我一头的“自己”,“你也是这么想的,要不你也不会夺走他的时间。”

  夺走另一个时间不耐症患者的时间,就需要另一个自己的帮助,他,我另一个自己,在时间线里不住的穿梭,为的就是这一天。

  只可惜那个少年,我脑海里还清晰的保留着他的记忆,可这种情况已经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我已经习惯了。

  哪怕我一个人背负着罪孽,但是只要穆冉能平稳一生,那就无妨。

  “别想了,”我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过头,发现一根烟被放在眼前,是那个自己朝着我递的烟,“来一根?”

  我接过他手中的香烟,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打火机点燃了香烟,然后随手扔给了他,他也熟练的点起来烟,两股烟雾袅袅升起,我们两个静静的并肩站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经过我们的店铺,安静着吞吐着微凉的烟气,“今天的她是什么样子呢?”我开口问道,不知道问自己,还是在问旁边的那个自己。

  他却笑了,“她都是那个样子,一直没有变过。”

  “你不也是知道的吗?”他说道,“她一直都是我们心中的那个样子。”

  “没错,”我也笑了,“确实,她的确是我们心中的那个样子。”

  “说的好。”

  一阵戏谑的声音伴随着掌声响起,这个声音让我心惊胆战,又同时让我厌恶不已,我和身旁的自己对视了一眼,我知道,此刻我们眼中的光芒都是一样的,都是那样充斥着黑色的愤怒。

  “哦嚯,眼神好可怕,不过这个蛋糕很好吃。”

  我们回过头,它站在那里,手中捏着我摊位上的蛋糕,看那蛋糕的样子,应该是被它咬了一口,而周围的一切,就好像被冻结了一般,人们的动作,漫天飘落的雪花,乃至我们身边飘扬的烟气,全都被冻结了。

  而那冻结区域的中心,便是它,此刻,它正站在我们的面前,在满天满地的白色景象里,它一袭黑衣,看起来既醒目,也十分扎眼。

  “那是收费的,你有钱付吗?”我压低声音,对它说道。

  “没有,”它耸耸肩,黑色的帽檐耷拉下来,几乎盖住了它整张脸,虽然说我们在之前的日子里也从来没有见过它的模样,“但即使我有,你们敢收吗?”

  只知道它自称“不幸”。

  而它,就是使这个世界产生时间不耐症的始作俑者。

  “你还是来阻止我们的?”身旁的“我”开口说道。

  “阻止?”它好像很不解的样子,又立刻摆摆手,好像在否定着什么,“不不,我从不阻止什么……”

  “我只是,”它伸出一根手指,那是一根皮包骨头,又惨白兮兮的手指,此刻那根手指在它的指挥下不断摆动,好像是在指教着我们什么,“我只是在推动,是把每件事情推动到它们该到的地方去,而你们……你们不过只是在我推动过程中微小的阻力罢了。”

  “只要耐心地、缓慢地、持续不间断地推动,阻力总会消失的。”它讲到,声音里飘扬着明显的嘲讽和不屑。

  “那不是她死去的理由。”

  “她只是到了那个地方罢了,”它回答道,“这么多次……已经这么多次了,你们却始终没有了解到这个世界的一星半点,你们还在以为自己做的是什么善事,你们还在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没有错。”

  “保护深爱的人有什么错?”我们异口同声的问道。

  “太错了。”它摇摇头,紧接着它抬头虽然它依然没有摘掉兜帽,但我觉得它是在直视着我们的眼睛,“太错了……”

  它的声音飘荡在雪夜里,只不过一眨眼它就消失不见,留在夜里的只有恢复吹动的风声和它飘忽不定的声音——

  “那是你们一生,最大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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